在图书馆的留言簿上，秦渊写下的，也是同样的一句话。
之所以他要将这句话写在图书馆的意见簿上之后，再同时写到放风区域的墙面上，就是为了两手准备——
如果在图书馆的留言引发了黑塔图书馆足够的关注，固然最好。但如果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料的发展，那么写在放风区域的这句话，将会成为后手。
这句话本身是一句名言，原本就存在于许多人的潜意识中。当他们看到这句话，就会唤醒他们的潜意识。
即便是从未知道这句话的天选者，如果发现在原本空旷的墙面上忽然出现了一句话，也绝对不会对其忽视。
在下次放风开始前，灰勒拓德的观察室里，必然会出现一个具有相当规模的潜意识集合体。
“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如果以怪谈副本中经常使用的隐喻、暗示之类的方式去解释，那么这句话的意思就是……
图书馆里的书籍，将可以增强天选者的力量，或者让天选者具备某些特别的能力。
而如果仅以完全的字面意思解释，就可以理解为——书籍就是阶梯。如此一来，也同样可以破除无法利用书籍的处境。
踩着这些本质是诡异特征的书籍，或许也可以前往黑塔的上层——也就是，在放风区域能够看到的，上方的狱警所在的那层。
这两种解释，都可以帮助天选者离开概念上的黑塔监狱——无论是用能力击破，还是用潜意识里的概念与黑塔监狱竞争，又或者去到上层。
与此同时，如果看到这句话的、其他国家的天选者，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副本的本质，那么这句话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有些古怪的留言而已。或许他能够确认留下这句话的是一个天选者，但只要最核心的机制无法看穿，这对于他的通关就毫无用处。
即便这是一个需要依靠集体潜意识来通关的副本，秦渊也并没有打算联合蓝星大部分国家，大家一起操控集体潜意识，从而通关。
原因很简单……
以灯塔国为首的、汇聚了大部分国家的联盟，所针对的并不仅仅是哲人国。
还有龙国。
以及与龙国一向友好的几个国家。
在此之前，龙国已经得到了本源之书，已经有保护龙国的神灵秦珊珊，也已经拥有了三进制计算机的技术。只要龙国安心发展，那么在不远的将来，这些都可以帮助龙国强盛起来，获取大量关于规则怪谈的知识……而且还可以在后续的怪谈副本中继续封神。
秦渊有信心，以他曾经取得过的成绩，在后续的怪谈副本中，只要有合适的封神目标，封神榜的使用压力不会那么大。甚至于，完全可以让龙国的其他天选者去使用封神榜，专门对一些较为弱小、却有自身特殊性的诡异封神。这样，封神榜甚至只需要降低一阶评价即可。
也就是，只要取得A级以上评价，就可以使用封神榜……代价很小，潜力巨大。后续还可以根据被封神对象的特殊性，通过祭祀等手段提高力量。
但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
那就是，龙国不会在发展起来之前遭到毁灭性的针对。
在现实中，龙国当前的力量仍然稍显弱小，无法与灯塔国这样多年的蓝星霸主抗衡。特别是……这个蓝星霸主还以哲人国的神器为核心，笼络了许多国家。
上一次之所以急于进入怪谈副本：风雪夜归人，甚至直接使用了在龙脉技能库中，也算得上足够强力的两个技能，就是为了给自己更高的通关保障，以便于从怪谈副本中得到更加强力的、能够帮助龙国改变局势的东西。
所以，这些关于通关的信息，他们能从行动中猜出来，也就罢了。毕竟直播对所有人开放，没有办法阻拦他们观察。
秦渊并没有什么兴趣，将这些信息直接说出来。
………………
灯塔国对策官抹了一把脸，打起精神。
自从上一次被下属质疑后，他也反思了自己的工作方式。
之前他是使用大量的天选者，去尝试怪谈副本内的各种陷阱和机制，主动触犯可能存在的规则以求引发副本的变化，增加获得信息的广度。
这种做法，以现实中的逻辑，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他要面对的，是规则怪谈。
“在怪谈副本中，每个天选者的表现，就是有很大的差异……”
紧盯着面前排开的数十个直播画面，他喃喃自语。
这些画面，都是灯塔国对策局从全球数百名天选者中挑选出来的。画面所对应的天选者，都是较大程度偏离了“大众”路线。
面对同样的副本，和同样的开局，天选者之间的路线选择也存在极大的差异。
大部分天选者所选择的路线和应对，都是一致、或者类似的。这些人，按照过去的经验，通关概率往往不高。
而少数采取不同路线的天选者，他们中大部分会更快的死亡，但剩下的一小部分……则会以更高的评价通关。
而且，根据之前他们所得到的信息，即便是相同的直播画面，实际处于其中的天选者，所看到的情况，未必就完全相同。
例如，在天选者受到污染的时候，或者是在得到某些关键信息的时候。
所以，他应当重点关注的，也不应当是那些普通的天选者。
“秦渊的进度如何了？”
他转头询问另一组专家，马上他就得到了本次怪谈副本中，秦渊的所有关键行为的合集。
“现在秦渊已经证明，小副本之间应当是互通的。”提交资料的专家解说着：“他在医生那里见到了龙国的另一位天选者。”
“我们注意到，当这位天选者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进入秦渊所在的副本，秦渊也没有进入他的副本。这或许意味着，医生就是副本之间的交汇点……”
他低下头看了一下信息，又补充一句。
“刚才秦渊已经在放风区域留下一句话，这句话与他在图书馆中留下的是一样的。我们猜测，这应当是因为图书馆是不互通的，而在放风区域是互通的。”
“这句话应当对龙国的通关有很大作用。”
“我们能参考这个做法吗？”对策官补充了一个问题：“或者说，我们能直接采用这个做法吗？”
专家犹豫了一下，他想说，秦渊这些行为背后的动机还没有确认，其实并不能直接使用这个对策。
因为他们不清楚，是否有什么条件，是秦渊具备而他们不具备的。
“最好先等等……”
对策官眉头皱起，打断了专家的话：“我们时间不多了。”
“先让其他国家的天选者尝试吧。”专家迟疑着说道：“先让他们冒险。”
对策官点点头，表情稍稍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