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月姐姐,一路小心。”武胜关外,洛河轻声叮嘱。
“放心,武胜关就拜托你们了。”言葬月拍了拍洛河那绝美的脸颊,随即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站着的几人。
她这一次南下只带着云重、风沉和敖氏兄弟,相比襄城郡里的戚世恒和青妖,她更看重武胜关外的望月军。
因此,她将尧雄、言灭、沈凄凄这些精锐,全都留在了这里。
“你莫要大意,那戚世恒为人阴险,不可小视了他。”尧雄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他比言葬月大足足十多岁,一向稳重老成,这也是言葬月留他镇守武胜关的原因。
言葬月点了点头,随即又将目光看向了言灭身侧,那与她装扮一样之人。
“清欢,辛苦你了。”望着那熟悉的阎罗面甲,他轻声说道。
“将军放心,在你回来之前,武胜关不会有失。”那狰狞面甲下是一个异常清澈的声音。
此刻,这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言葬月走了,带着整整四万大军,向着襄城郡而去。
那里厮杀正烈,那里烽火不息。
湖、宣二城外,敌军如蚁,密密麻麻,湖、宣二城内,彭休与梁戎甲裳尽赤,却仍岿然不动。
他们坚信隋唐一定会来救他们的,就如同孙章当日所坚信的一样。
是的,隋唐一定会来救他们的!
因为,此刻他已经踏出了定襄城。
浩浩荡荡的来,悄无声息的走,城外,郑兴怀的大军仍在肆意叫嚣,但却已然不成威胁。
因为守城的士兵已经换成了豹韬卫。
一万人的豹韬卫,却比当日的两万定襄水军更加难以对付。
郑兴怀被死死拦在了定襄城外,半步不得寸进。
“隋将军,你们来了。”漳水之上,一条条小船逆流而上,迎面撞上等在半道上的饶江。
“饶兄弟好久不见,近来可好?”隋唐朗声问道。
“好,好的不能再好,外边太乱,搏阳水军紧守搏阳城,已经许久未曾出城,这搏阳湖里已经是咱们的天下了。”
眼见隋唐如此随和,饶江松了口气,随即爽朗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那就好,不过饶兄弟,你真就打算一辈子待在这搏阳湖里?”隋唐也跟着哈哈大笑,紧接着便若有深意的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饶江先是微微摇头,随即脸色一正,轰然跪倒在船头。
“蹈海营饶江,携我八百兄弟,特来投效隋将军,还望将军接纳。”
随着那洪亮的声音响起,水面上也忍不住荡起片片涟漪。
“饶兄弟,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起来。”隋唐一边挥手示意船只靠近,一边忙出声喊道。
只是,饶江并未立刻起身,他只是抬起头来,注视着逐渐靠近的隋唐,再次朗声说道: “如今天下大乱,豪杰并起,饶江空有报国之志,却受困于这搏阳湖中,现,恳请将军接纳,饶江在此发誓,愿为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话音落下,身后一众兄弟也跟着齐声高呼:“恳请将军接纳,愿为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哈哈哈,饶江兄弟看得起隋唐,亦是隋唐的荣幸,我军中将领多为北方之人,不识水性者多,如今有了你们相助,当真是如虎添翼。”
终于两船相接,隋唐赶忙跳过船去,将饶江扶起,饶江的投诚,让他攻克搏阳城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然而,惊喜还远不止这些。
“隋将军,那搏阳水军将军名叫张许,为人贪淫好色,凶狠残暴,我当初就是因为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这才被逼的不得不入湖为匪。”
眼见隋唐已经接纳了自己,饶江欣喜之余,便又再次出声说道。
隋唐闻言一愣,随即恍然:“是了,我记得上次你跟我提到过,怎么?”
面对隋唐的询问,饶江微微一笑,随即沉声回答道:“我还有几个兄弟,如今正在搏阳水军之中,可助将军破城。”
“当真。”隋唐神情蓦然一振。
“千真万确。”饶江极为肯定的回答道。
“好,太好了。”隋唐也没想到这一次会如此顺利,想起上一次被拦在搏阳城外许久,他看向饶江的目光越发明亮。
搏阳城,浓重的夜色如同一口经年累月的锅盖,黑沉沉的罩在头顶。
然而,城中的人却丝毫没有因为这黑夜而选择沉睡。
如今烽火遍地,城中也不安宁。
作为搏阳水军的最高将领,张许常常自诩为城中百姓的守护神。
“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一会儿进去后,要好好服侍将军,他为了咱们搏阳城殚精竭虑,你们要心存感念,要懂得报答他。”
将军府大院里,一个身材矮小的汉子,正带着几名泫然欲泣的女子,一边向着大堂走去,一边嘴里还不停唠叨着。
然而,那几名女子却哪里还听的进去,一想到自己即将羊入虎口,那单薄的身子都忍不住打起了寒颤。
张许,这个名字对于城中女子来说,如同梦魇。
“来,喝,将军豪气,是我等的福分。”
“哈哈哈,那是自然,有我张许一口肉吃,便有你们一口汤喝。”
大堂内,一众水军将领正在把酒言欢,言语之中不乏对张许的吹捧,对于这些吹捧,张许也统统来者不拒。
“将军,人来了。”片刻后,那瘦小汉子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快进来,快进来。”堂内响起张许迫不及待的声音。
而随着那些女子进入,如同饿狼般的目光,迎面扑来。
她们的身子抖动的更加厉害。
“嘿嘿,小美人,快来啊,到我这儿来。”张许嘿嘿淫笑着,眨眼间,大堂里的便响起了女子的惊呼。
此时此刻,整个姜国都在风雨飘摇,可这小小的大堂里却是淫秽漫天。
这样的场景,隋唐不能容忍,于是,将军府里开始泛起了血色。
谁也不知道隋唐到底是如何进城的?
张许等人还在大堂之中享受着温香软玉,隋唐的擂鼓瓮金锤,便已然砸碎了堂外侍卫的脑袋。
隋唐来了,仅仅隔着一道门,门内,张许肆意的狂笑和女子的悲戚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