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那个是因为……
俗话说得好，酒香也怕巷子深。
我觉得，一定是因为我们的摊位选在了角落，注意到我们的人不多，这才导致我们的药剂根本没有人买。”
杜风听到艾蜜儿的问题，一时间有点尴尬。
对于眼前这种情况，他也十分疑惑。
毕竟在他获得的药剂大师的见识中，别说在一个小小的春雨城，就算是放大到整个风和王国的范围内，药剂都是抢手货。
即便是比较小众的毒药，那也不至于像刚才那样无人问津。
这不可是夸张的说法，就在刚才的两个小时里，杜风的摊位前虽然有人短暂地停留过，但却真的是连一个问价的人都没。
“偏僻？
呵呵，小伙子我刚才看你配制药剂时的动作行云流水，还以为你真是哪里来的厉害的药剂师学徒。
现在看来，你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骗子罢了。
小姑娘，老婆子我可告诉你啊，男人的嘴，那是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
这小伙子看起来明眸皓齿，一副正气凌然的样子，但肚子里可说不定憋了多少鬼主意呐，你可别被他忽悠咯。”
就在杜风临时掰扯了一个理由，想要把自己的尴尬掩饰过去的时候，和他们相邻的摊位上，那个卖毛线的老婆婆突然开口。
她这一开口，说什么不重要，但却是吓了杜风和艾蜜儿一跳的。
因为在刚才那两个小时里，这老婆婆可是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
就算是有人到她的摊位上买毛线，她也只是用手指比划比划价格。
这一度让杜风和艾蜜儿，都以为这个小老太是个哑巴。
就在刚才，兴许是艾蜜儿一直看着杜风的信任目光，和杜风瞎掰的理由形成对比，让她实在看不下去，这才开口拆穿杜风。
在她看来，杜风一定是在艾蜜儿面前装出了一副光明伟岸的光辉形象，这样才骗得她两眼放光。
“正气凌然？杜风？”
艾蜜儿听到老婆婆的话，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随即带着一丝得意的坏笑看向杜风。
杜风见到艾蜜儿这样看向自己，苦笑着耸了耸肩，对于老婆婆的判断，他也不想去辩驳。
事实上，对于自己瞎掰的理由被拆穿，杜风一点也不在意。
之前的尴尬处境已经过去，这时候再被老婆婆说穿，杜风和艾蜜儿的关注点都已经不在生意的冷清上。
反倒是这婆婆一副“老娘有故事”的模样，更加吸引两人的注意。
只是对于这一点，这老婆婆自己一点也没察觉。
听到艾蜜儿的低声嘀咕，她虽然也发现艾蜜儿的反应有些和自己的预想不同，却还是继续以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劝说。
“是啊，小姑娘，你还年轻，一切都不能看表面，早晚有一天你会发现，这小伙子肚子的坏主意说不定可多着呢！”
然而，艾蜜儿接下来的回答，却是让老婆婆差点没气得岔过气去。
“对啊老婆婆，你说得真对，他肚子的坏主意可多了呢。”
老婆婆听着艾蜜儿这前面一句，刚准备欣慰地点头，却又听艾蜜儿又接着说了后面一句。
“不过啊，我就喜欢他满肚子坏主意的样子！”
老婆婆闻言，脖子一梗头一仰就要往后倒去，幸好她提前抓过了自己身旁的拐杖在地上一撑，这次稳住了那把老身子骨。
“中毒太深，你已经中毒太深了啊！”
老婆婆气喘吁吁，还不住地摇着头，一副对艾蜜儿痛心疾首的模样。
那般真实的惋惜模样，让杜风都差点以为自己真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了。
“唉，算了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
我最后在劝小姑娘你一句吧，要不要把我的话听进去还得看你自己。
告诉你吧，这小骗子的药剂之所以连问价的人都没有，那是因为这些药剂根本没有得到药剂师公会的认证。
一般来说，就算是最低级的药剂师学徒，也会去药剂师公会获得相应的药剂师等级认证。
这是因为他们在认证以后，会取得对应的药剂师纹章。
药剂师纹章上带有特殊的魔法，在药剂师配制完药剂准备出售前，都会用药剂师纹章在上面做标记。
这样一来，每一瓶出售的药剂上面，都会带有相应的药剂师等级认证。
没有这个认证的话，就算你说得再天花乱坠，把配制药材的过程表演得再华丽，也不会有人愿意买你的药材。
当然，以这个小骗子的手段，也许在地下黑市也会有门道，在那里卖药剂的话，倒是用不着药剂师纹章。”
老婆婆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讥讽，很显然，她已经把杜风看成了经常在地下黑市混迹的鬼祟之徒。
只是，就当这老婆婆以为自己这番极为直接的忠告，能够让“鬼迷心窍”的艾蜜儿“大彻大悟”时，杜风和艾蜜儿的反应却让她彻底愣在了原地。
“对，去考证！”
杜风和艾蜜儿听完老婆婆的话，立刻就转头看向了对方，几乎同时地说出了这个答案。
“是啊，像药剂这种抢手货，又是和使用者的生命息息相关的商品，怎么会不设置销售门槛呢？
要是随便一个人在地上摆个地摊，写个牌子就可以卖药的话，那被骗子坑死的人还不是一坨坨的？”
果然，杜风总觉得自己之前的准备似乎还差了点什么，原来是忘了考虑这最真实的一环。
这也难怪，他脑海中的药剂师见识虽然全面，但却脱离了基础。
一般能够成为药剂大师的人，有哪个没有在之前去卖过药的？这些实际操作的问题，在具体过程中就遇到了。
而杜风虽然也不是凭空成为药剂大师，但他的能力确实从之前的另外一套体系中转化过来的。
这就造成了刚才在摆摊的杜风，犯了一个类似于他以往听说过的砖家们，经常会犯的问题，那就是一不小小脱离了实际。
“谢谢你，老奶奶！”
杜风想到这里，激动地起身对那老婆婆道了声谢，然后就开始收拾摊位。
至于这小老太太最后说他小骗子啥的，他也完全不在意了。
一旁的艾蜜儿见状，也是甜甜地对着老婆婆一笑。
“谢谢老奶奶，我买你点毛线吧。”
说着，艾蜜儿在老奶奶的摊位上拿了一团蓝色的毛线，又放了一张银券在她的面前，也不问此刻已经愣住的她找钱。
“奇怪，真实两个奇怪的孩子。”
半晌之后，老婆婆回过神，眼睛却还望着杜风和艾蜜儿离开的方向，嘴里不住地呢喃着。
只是过了一会之后，她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
在发现没人注意自己以后，她便拿起艾蜜儿放在自己身前的银券，对着阳光辨别了下真伪。
在确定银券是真实无误以后，她的手脚瞬间变得利索，将银券瞬间塞入腰包。
“一张银券，都可以买十团毛线了，难道婆婆我不应该继续扯毛线，而应该改行去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