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的声音是谁发出的呢?
菲文感觉有点疑惑。
难道我心中一直崇拜和敬仰的大姐夫会和老娘???……
尽管她才十几岁,她已经懂得了不少人情世故,她不敢按照这个思路继续想下去。
她在想,这个家到底怎么啦?
她在屋底下焦急的来回度起步来,像是热锅里的蚂蚁。
她立刻感觉有些想吐,像是孕妇要呕吐的那样,心情一下子回到了低谷。
她一个孩子家不敢再往下想,更不敢贸然去西厢房打探一个究竟。
毕竟一旦遇到了那样的尴尬事,日后一家人就无法相处在一起了,那是一个非常糟糕的肮脏结局。
她心里暗暗祈祷,唏嘘的声音赶快消失吧,赶快消失吧!千万别再让我老爹给撞见了,那样是会出人命呀!
朦朦胧胧之中,她依稀的记得自己小时候,家里没有配房,也没有围墙门楼,只有五间普普通通的木顶房屋。
为了盖上配房、围墙和门楼,老爹只要一有空就跑到西山上,或者树林里,不是挖石头就是伐木。
赶在农闲的时候,他还找了几个帮工。
那个时候大姐刚结婚,大姐夫首当其冲的成了伐木和挖石头的好劳力。
老娘当时还年轻,四十岁的模样,虽然不那么漂亮——脸宽肩宽,眼长臂长,嘴大胸大,苗条中骚动着翘翘的肥臀,也算是风华正茂,风月绰姿了。
那是一个下午,因为娘哄她睡觉,也和她一起躺在土炕上。
不大功夫,屋里来了一个男人,见娘在那里躺着,上前就去动手,娘没有反抗。
因为很小的缘故,又因为娘以为她睡了的缘故,娘默许了那个男人,悄悄地上了土炕。
当时她不知道他们做什么游戏,明明没有睡着,又不便睁眼或者翻动,只能躺在那里,假装睡着了。
当这个男人下了土炕往外走的时候,娘没有起身,而是朝外边侧着身子目送他出门,这时,她借机瞧了一眼,又马上合住,原来是自己的大姐夫。
从那以后,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大姐夫很神奇,很亲近,又很神秘。从来没有想着大姐夫是后来的那种人。也从来没有想到娘会是那种女人。
当然,这种朦胧的感觉和含糊的疑问,一直伴随着她长大。
想到这里,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心脏跳动得更加激烈。她终于明白了不该明白也不愿意明白的事理来。
二鬼子飞快的从地下室爬出来,站在地下室门口,马上扫视了一下四周,看到挨着墙的一捆秫秸倒在了地上,见其它地方没有动静,就又倒退着把这些柴草堵在地下室门口,回地下室和二闺女继续说话去了。
“本来是想狠狠地教训教训你,看着你现在笨重的样子,爹的心也软了下来。
并且,这事还不想让你娘和姊妹们知道。
怕他们知道了,一时口无遮掩,说漏了嘴,走漏了风声。
那样你和咱们全家的名声可就要臭名远扬了!”
“嗯,嗯,这个我听爹安排。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咱家里人能多长时间不去我大姐家里呢?这万一要是突然造访,我该怎么办?万一撞见了,那不就走漏风声了吗?”
“菲春,这个你放心。你姐夫跟我说了,他家有个后门,过了后门就是后山,后山上还有一间山洞,冬暖夏凉的。”
“那也不行,万一冷不丁,一下子撞见了来人呢?”
“我给姐姐说了,平时给你准备一间非常舒适的房间,你不是爱看书吗?你就在里面多看看书,多学习学习。你知道向哪一个方向努力,就多买一下哪个方面的书看看。
再说了,你这有身孕的人,也不能老是坐着。
除了看书学习,你就从后门出去,到后山多走走多看看,那样又安全又健身。”
“谢谢爹,爹都替闺女想好了。日后一定听爹的话,好好学习,努力挣钱。”
当二闺女的一个个疑问被打消之后,她终于舒了一口气。
她感谢爹不仅没有重重的体罚她,而是替她仔细的安排了日后的生活,因此,她对爹产生了深深的感激之情。
“爹,你看能不能再让我去我屋里那些东西来?”
“现在不行,家里有人,夜间也不行,一旦有灯光,恐怕东屋里你两个妹妹会看到。”
“那可怎么办?”
“后半夜吧,一会儿我给你送一个手电筒来。”
“谢谢爹!”
其实菲春要拿的东西,不是别的,那是三嘎子赠送给她的三本书——《红与黑》、《高老头》和最近出版的路遥的畅销书《人生》,还有三嘎子写给她的三本情书日记。
三年来,三嘎子无时无刻都在关心她、照顾她、呵护她,对她可以说是事无巨细,关怀备至。
其它的东西可有可无,无所谓。唯独这几本书不好找,三嘎子的爱情日记就更是至宝了。
“为了万无一失,我还是建议你最好别再去家里拿东西了。这样毕竟还是有风险的。”
看到菲春心情放松了不少,二鬼子又担心起来。
他寻思着,这两天都过来了,风平浪静的,万一最后这么一个哆嗦,多出了事,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于是又不放心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二闺女心里最清楚,那三本书即便是让爹帮忙找出来,还可以说得过去,要是让爹把三嘎子写给她的情书日记拿给她,那是万万使不得的。那可就羞煞人了!
而且恐怕还会再次惹怒老爹,这两天要是秦有德也把三嘎子送回来了,那爹肯定会提着杀猪刀去他家找他拼命!
“爹,那是女人的事,您哪能越殂代疱呢?”
菲春很机智的用女人这个挡箭牌终于说服了老爹。
老爹不再吭声,只管坐在那里,吧嗒吧嗒的,若有所思的,抽着他的旱烟袋,也不管二闺女是不是乐意他这样无休止的抽着。
这些该办的事情二鬼子都安排妥当以后,手里提着空篮子从地下室上来,把那里门口的秫秸柴草遮挡严实,当小心谨慎的走到院子里,脚步就稳了下来。
他怕被屋里的人听到,更怕被屋里的人看到。
四妮子首先从窗孔里发现了爹的身影,因为,她还在小心翼翼的担心自己被爹追上。
她心急口快,立刻用力咳嗽了几下:“嗯哼,嗯哼,嗯哼……”她心急如火,急忙报信,是因为西厢房里还有娇喘的余音。
听到有人咳嗽,西厢房里马上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