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红枫
（中篇小说）作者：约翰.金
第一章，引子
雾，好大的一场雾，仿佛把整个世界淹没其中，什么都看不见，白牛荡看不见
了，成片成片的芦苇看不见了，岸上的几颗大银杏树也看不见了，只看见脚下那三
米见方的地。寻着脚步声，隐约看见一位美丽的少妇，光着脚丫，穿中裤，喇叭口，
上身一件土布的短袖，袖口很小，微黑的皮肤，圆脸，两个酒窝很深，面带微笑，
像一尊很耐看的雕塑，很美。如果她不动，如果不是那肩上的一弯笼串，弯弯的小
扁担，我们还真以为是一尊艺术品呢
除了水中小船的划水声，野鸭的叫声，远处还隐约传来了日本兵叽里咕噜的说
话声。原来那两三个日本兵在抓野鸭，噗噗噗，一群野鸭受惊飞离芦苇，芦苇嗄嗄
作响。一个日本兵掉队了，他一个人来到那少妇的小渔船边，一眼瞅见了少妇，少
妇名叫蓉蓉，丈夫一早去卖鱼去了，她放下小扁担，给可爱的宝宝喂奶，宝宝安逸
的吃着。她很满足的微笑着，宝宝也朝她笑，好一幅安静甜美的画呀
那日本兵看呆了，好一会儿，他的眼里慢慢的掠过一丝邪恶眼光。他扔下背着
的枪，骂了声不知什么脏话，扑向蓉蓉。她来不及反应，一下子被那个日本兵压在
下面，她拼命的挣扎，宝宝掉在船舷傍，也不哭不闹，大眼睛看着这邪恶的一切…
…
日本兵满足的哼着小调，悠闲的点燃一支烟，躺在船头，在船头悠闲的扣着上
衣的纽扣。蓉蓉没有流一滴眼泪，一手按着被撕坏了的上衣，一手摸了一把锋利
的柴刀，狠狠地朝那日本兵砍去，可怜的日本兵，这次轮到他来不及反应了，“吱”
的一声就瘫在船头，血咕咕地流了一船头。蓉蓉整理好衣裤，拔起船篙，将小船撑
到河中央，用脚把那个日本兵沉到了河里……
雾，慢慢地散了，远处的小镇有点轮廓了，蓉蓉眺望着远处的小镇。1
第二章大红灯笼高高挂
枫泾古镇东栅河北临河，有一半中半西的三层大宅，里面住着一大户人家，
主人姓李，名墨子，是国民党江苏省党部副秘书长。他家有一百来亩上好的水浇
地，有三个大米行，和一个很大的中药铺，他的祖上几代都是江南有名的郎中，积善
行德，在老百姓中享有很好的名声。
那李墨子舞文弄墨，修桥铺路，沽名钓誉，名声也可以。他娶了四房太太，生
了四个千金小姐，除了老四下落不明，其他三位小姐个个如花似玉，十分的亮丽。
琴棋书画样样在行，可谓才女。大女儿墨梅在法国留学，主修西方医学；二女儿在
上海学法律，聪明勤奋，深得教授器重，二小姐名墨兰；三女儿墨竹留学日本，修
佛学，颇有造诣。今天三个女儿同时回家，千里迢迢回来给父亲拜寿。
李家好一番热闹，连佣人也喜气洋洋的，忙里忙外。一会儿接吉普送回来的墨梅，
一会儿又接乘汽船回家的墨兰，再接乘马车回来的墨竹。李墨子，六十大寿，这可是
李家天大的事，大红灯笼自然是高高挂起，有些头面的人物自然都来捧场，送礼的人
络绎不绝。
一位十分英俊的小伙子进来，那些佣人们都认识他，纷纷和他打招呼。他不是别
人，是李家清水大药房的得力外勤，这是公开身份。其实他就是新四军枫泾独立大队
的政委萧墙。他一米七六的个子，方脸，浓眉大眼，身材挺拔，隐约透着军人的气质。
但说话却很文静，像个女孩，有点腼腆。他正跟李墨子寒暄。他打开自己的小礼物，
是一对上好的鸡血石印章。李墨子仔细把玩着那一对印章，不知特喜欢印章，还是小
伙子的人，或者都喜欢，连声说好，并拉着萧墙的手不放，连管家都有些意外，好像
李老爷好像好久没那么高兴过。
这时，二小姐墨兰拿了几本书，正好路过客厅，也被这一幕打动了。她停下脚
步，注视着萧墙。萧墙被李墨子牵着手，坐到红木椅子上，正好回望墨兰。四目相对，
仿佛有很多话要说，但谁都没有开口。好一会儿，墨兰觉得脸烫烫的，不好意思地转
过头去。这一幕被老爷子全看在眼里，他更喜欢小伙子了。萧墙被李墨子像艺术品一
样的欣赏，难为情的垂下头去。
墨兰，快步的离开客厅朝自己的卧室走去，那人太熟悉了，仿佛经常在眼前飘过，
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她又回头望了一眼，突然想起来了，那是一次"要抗日，不要投降”
的游行集会上，她拿着横幅跌倒了，后面的学长给抱起来的，她连声说谢谢，他才脸
红红的放开她……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有点儿烫。她又想，真不该，这
次她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现在怎么能儿女情长呢。上级领导很器重她，把这么重
要的任务交给她，无论多困难，无论多危险，她都要完成。可现在怎么能够联络到他
呢？小强，萧墙，莫非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望了一眼，突然想起来了，那是一次"要抗日，不要投降”的游行集会上，她拿
新四军雨季伏击日军的这一仗，伤亡惨重。大量的伤员需要一种叫“蛇仙”的膏药，
那是他家祖传的秘方秘制而成。就连国民党的高级将领也要老蔣打电话给李墨子才能弄
到的。现在新四军二十来个伤员，需要多少这样的膏药。这种膏药很神，听奶奶说这种
药要用秋天的赤练毒蛇的胆再加上十几味名贵的中药制成，更何况现在日本人禁止生产
任何枪伤药。她又看了萧墙一眼，枫泾独立大队政委名震江南，他，像吗?跟她左思右
想，犹豫了好一会儿，决定试他一试。她假装父亲要去痘痘的中药膏，她知道父亲这方
面一窍不通，她走到李墨子面前，甜甜叫了声：“爸，你看我脸上长了个小痘痘，我要
去痘痘的药膏”，李墨子还在看那一对印章，她瞋怒的噘起小嘴，“爸，你只关心他",
她故意把那个他字拖得老长。李墨子回过神来，笑呵呵地说："芝麻大的事，哈哈哈，2
找他吧，我要去书房了。”“好，借你的手下用用”墨兰很开心的用眼神招呼萧墙跟她
走，萧墙心领神会，尾随她来到了墨兰的闺房。
“小强”，墨兰轻轻喊了一声，萧墙嘴巴微微一动，他差点儿就应了，但参加斗争
这几年风风雨雨，他深知斗争的残酷性，他还是假装没听见。“缠缠绵绵江南雨，”
墨兰缓缓地念了一句，故意抬头望着窗外。“人不留客天留客”，萧墙缓缓地接，脸
上毫无表情。墨兰心中一阵惊喜，对上了他俩正想往下说，萧墙眼睛的余光发现走道
的立柱后有一人影，那是刚刚迎他的管家，他隐约知道他跟日本人走得很近。还不容
墨兰反应，一把拉过来，把墨兰抱在怀里，而且抱的很紧。墨兰的脸起了红晕，她羞
愧难当，可又非常的高兴，长这么大还没有男人这样抱过她。尽管很唐突，尽管她还
不知他的底细，但她不想挣脱，静静的依偎着他。好久好久……其实萧墙更加的羞
愧难当，他还从未遇到这种情况。
下章预告第三章神秘的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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