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理了理丝絮,说道:“司空大人,袁绍这个人『色』厉而内荏,干大事而惜身,偏偏胃口又大,您看他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渤海太守,却有心思谋夺整个冀州,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无知者无畏!这也是因为韩馥就是一个夸夸其谈、无能之辈,被袁绍的家世给吓住了,若换了其他一个稍稍有点胆量和狠劲的州牧,管你什么家世不家世,想谋夺我冀州,我先弄死你再说!”
“袁绍可能会有想要谋夺河内和冀州的想法,但下官以为他手下的官员必定会劝阻,他还是尊奉朝廷的,也不敢打出反叛朝廷的旗号,否则不用朝廷处置他,他手下那些官员和武将都会反对他,而进攻并州和河内就是反叛朝廷,到时候朝廷只要宣布袁绍为叛贼,令天下诸侯共诛之,他袁家的招牌就不好用了,名声也会臭掉,必然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不过朝廷也不能不做防备,可以命并州和河内的兵马严加防范,防止袁绍脑子发热,不顾部下的劝阻强行攻打并州和河内,只要能够顶住袁绍的进攻,不让他在第一时间得逞,接下来他的末日到来,但是如果让他得逞,攻占了并州和河内,朝廷的威信就会大跌,倒时候发出圣旨对天下的号令效力就会减弱!”
刘成听得点头,说道:“很好,公达之言甚合我意!”
次日朝议上,刘成首先当着朝廷众臣的面宣布荀攸官复原职,继续当任黄门侍郎,众臣纷纷向荀攸表示恭喜,荀攸一一回礼,他发现朝堂上的朝臣们大多都是新面孔,以前的老臣只有一两个了。
刘成问道:“诸位大人还有何事要奏吗?”
新任大司农石韬站出来拱手道:“司空大人,这两年雍州的陇西、天水,安定三郡因受到西凉韩遂和马腾战『乱』的影响和波及,农事生产大受影响,又有天灾,时常好几个月不下雨,田间颗粒无收,百姓生活困顿,只怕无力向朝廷上缴赋税,臣请朝廷减免陇西、安定和天水三郡一年的赋税!”
灵帝还没有死的时候,朝廷就对西凉完全失去了控制,灵帝死后,朝廷几乎没有得到过西凉的任何消息,也不知道韩遂和马腾在凉州怎么样了,也只在最近一年内,刘成的情报部门才慢慢渗透到凉州各地,对凉州的情况有了一些了解。
现在韩遂的老巢在金城、西平、天水和安定郡西部一带,而马腾的势力范围在凉州西北部,包括武威郡和张掖郡。
这两年韩遂和马腾一直在争夺对凉州的控制权,从总体实力上来说,马腾的实力要弱于韩遂,他占据着比较富庶的地盘,而马腾占据着河西走廊,两年前马腾是准备参加讨董联盟的,因大军要穿过韩遂的地盘而受阻,不得不中途退回。
刘成考虑了一下答应道:“既然如此,就减免陇西、天水、安定三郡的一年赋税,与民修养生息,大司农府要派出精通农事的官员前往各地巡视农业生产、指导百姓生产,尚书台要颁布诏令命各地官府组织军民这个秋冬兴修水利,特别是引水渠,要把黄河水引入田间关隘,在关键地段要修建水车引水!那个谁,我听说马钧前不久发明建造了水车,很利于田间灌溉,命令在朝廷能实际控制的各地官府大力推广!”
石韬和尚书台的官员分别站出来行礼答应:“是,司空大人!”
刘成又问道:“张辽、阎行何在?西凉军的整编已经进行有一段时间了,成效如何?”
阎行站出来抱拳回答:“回司空大人,三天前西凉军的整编已经全部完成,原来的西凉军一共七万六千人,经过整编淘汰了一万四千老弱病残,目前已经给他们发放遣散费,每人两百钱,打发他们回乡务农了!还剩下六万两千人,整编为六十个营,从队官开始往上所有的军官都已经去全部分派到位,于昨日已经开始了整训!西凉军原来的军官们目前全部集中在美阳『操』练和学习,其他人倒还好,只是张绣和董承二人,他们在原西凉军军官中的威望调高,这些西凉军军官都以他二人马首是瞻,张绣的武艺又很高强,我们派去对他们整训的官员都拿他们二人没办法!”
刘成眉头一挑:“张绣和董承二人的表现如何?”
阎行道:“经常聚众对抗对他们整训的军官!”
“这二人是有才的,我原本还打算对他们大用,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不智,既然如此,就让他们待在那儿混吃等死好了,对于朝廷来说只不过多浪费一点儿粮食!传令下去,增加兵力加强对他们的看守,不用再管他们,如若他们胆敢冲撞守卫,给我格杀勿论!等什么时候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看他表现再说!”
“是!”
刘成又对阎行和张辽下达指示:“在对西凉军的整训过程中,要严肃军纪,不管什么人、不管有什么理由、不管有多情有可原,只要触犯军法,一律严惩不贷,没有任何人情可讲,当关禁闭的关禁闭,当打军棍的就打军棍,当杀头就要杀头!要杀一批人,给军法处定下每天杀人的指标数量,杀足了数量才算完成任务,就算他们没有错,也要给我鸡蛋里挑骨头找出错来,否则就追究军法处的责任,这帮西凉军懒散惯了,却又战力不俗,不用重典不足以震慑这般桀骜不驯之辈!”
“遵命!”
这下西凉军的灾难来了,刘成心里非常清楚,想要让这批西凉军听话并派上用场,必须要对他们用以最苛严的军法,杀掉军中一些桀骜不驯之徒,大力整治那些不把军纪当一回事儿的兵丁,让他们本能的害怕遭到军法的处置,否则他根本不放心使用他们。
这时钟繇站出来拱手道:“启禀司空大人,从各郡县调来长安任职官员都到了,全部已经到尚书台进行了报备,接下来就是要对他们的官职进行安排,不知司空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刘成摆手道:“这些都是世家之人,相互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把他们都安排闲职,那些清水衙门不是还有很多空缺吗,安排给这些人吧!”
钟繇答应:“是!”
“铜镜司指挥使赵睿何在?”
“末将在!”赵睿站出来抱拳答应。
这可是机密衙门,赵睿这个人也一向显得很神秘,这让这些朝廷大臣官员们对他既好奇又有敬畏。
刘成吩咐道:“派人盯着他们,若有异常举动,立即报告!”
“遵命!”
散朝之后,刘成把几个心腹谋士留了下来回到司空府议事。
谋士们在前堂喝茶的时候,王越被刘成招到后堂,吩咐道:“影卫司在汉中和益州其他郡县有多少探子?”
王越回答道:“汉中是一个大郡,又是朝廷通往益州腹地的必经之地,因此安排有一个加强小组,负责消息收集的细作有十人,一个队官,另外九人各负责一个县的消息收集,负责行动的刺客有四个!这只是在编人员,还有外围人员二十九人,十八个配合收集消息,十一个配合行动!”
“现在益州的治所在绵竹,属下在蜀郡安排的人数最多,在编人员达到二十二,外围人数达到三十六人!”
刘成心里算了一下,按照王越这种搞法,一个州的情报细作人员加上行动人员都有大几百人,再加上外围人员,只怕达到一千余人,部署在整个大汉境内的影卫司细作探子和行动人员恐怕达到万余人,这可数字实在有些恐怖。
不过刘成并不担心影卫司会反噬自身,他在影卫司成立之初早就暗中做出了部署和安排,王越并不能在影卫司内一手遮天,他还有两个副手,就连王越身边都有刘成暗中安排的人手,而王越是不知道这些安排的,一旦到了关键时刻,这些人都会发挥作用。
刘成吩咐道:“马上开始着手收集汉中张鲁和益州刘焉的情况,明日这个时候送过来!”
“是,司空大人!”
打发走王越之后,刘成来到司空府大堂,谋士们正在闲聊,看见刘成到来纷纷起身拱手行礼。
刘成坐下,压了压手,让众人坐下后说道:“让诸位过来是有一桩事情想请诸位出出主意。吕布昔日有一名部将名叫高顺,此人是一员难得的将才,当日我曾想办法暗中使得董卓把他调离吕布身边,如今高顺统兵五千驻扎在天水郡东南的上邽防备韩遂。偏偏这个高顺极为忠义、『性』格刚烈,若想要让他为我所用,不知诸位先生可有什么好主意?”
贾诩笑着说道:“主公,此时不难,首先可暗中安排人手在高顺的身边,不让他与吕布通信;主公再以朝廷名义招他进京述职,他若不想背负反叛罪名,必然不敢不来!如今他对面是韩遂,背后若是朝廷抛弃他,他和手下五千兵马必然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他没得选择!”
刘成道:“他若是投了韩遂呢?”
这时李儒笑道:“主公怎么忘了他是忠义、『性』情刚烈之辈了?他若是这么容易投韩遂,怎么不直接投了主公?以朝廷大义的名义招他前来述职,他是无法拒绝和推脱!”
“有道理!”刘成『摸』了『摸』下巴,吩咐贾诩:“文和,那就让密营派人混进他的身边,想办法切断他和吕布的一切联系!”
贾诩笑道:“实际上高顺和吕布早就没有什么联系了,至少在董卓还在世的时候,吕布就在一直猜忌高顺,董卓死后不久,吕布带着残兵败将逃往南阳,此后就一直没有跟高顺有过联系,属下会尽快派出人数混进韩遂和马腾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