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骑兵在这座山岭前停了下来,王双纳闷道:“主公,这光秃秃的,根本藏不住人啊!”
刘成道:“谁说本将军把将士们藏在上面,咱们藏在这山岭的背面,等李旻的人马经过时突然出现并顺势冲杀下来冲散他们!去布置吧,时间不多了,他们此时最多离我们只有十里了,我们必须要赶在他们抵达之前埋伏好并清理掉周围的痕迹!”
“是!”王双抱拳答应,当即向身后兵马一挥手:“跟我走!”
王双带着人马绕到山岭背后去了,刘成带着两百亲卫留下来清理战马留下来大量马蹄印和新鲜的马粪。
细节决定成败!这些马蹄印和新鲜的马粪是很容易暴『露』这里刚才有大量骑兵出现过的事实,如果对方派出了侦察骑兵,不难发现并注意到这些痕迹,李旻接到报告必定会警觉,那时想要轻松解决这支运粮队也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刘成和三千骑兵将士们刚刚在山岭背面夺起来没过多久,一支打着“李”字旗号的兵马就出现在远处三里之外,刘成蹲在山顶上手搭凉棚观察着这支由远及近的兵马。
一千人兵马,外加三千人的民夫,两百多辆板车,只有几十匹骡马,剩下板车都是要靠民夫们推着或用绳索拉着前进,只不过如今那些板车上大部分都是空的,只有十几辆上面装有粮食,这是他们回颍川的口粮。
“吩咐下去,没有本将军的命令,谁都不准事前亮出兵器!”刘成观察了一阵之后向王双吩咐,他这也是在担心亮出兵器会反『射』出太阳光,容易暴『露』。
“遵命!”
战马的马嘴都被裹住了,不能不裹住,战马虽然经过训练,但却无法保证不让它在埋伏时叫出声来,只有把它们的马嘴都裹住,它们才不会叫。
渐渐的,李旻的人马越来越近了,刘成极有耐『性』,他也相信自己麾下的将士们不会擅自违抗命令率先出击,他和他们静静的等待着,只是随着李旻的人马越来越近,北军将士们的注意力也越来越集中。
当这支运粮队完全进入伏击范围时,刘成翻身上马,向后打了一个手势,身后所有将士们纷纷翻身上马,刘成策马走上山岭上,举手向前挥了挥,身后的骑士们一起策马来到山岭最高处。
当所有骑兵将士们都出现在山岭上时,刘成取下破军镗向前一指大喝道:“杀——”
“杀——”
三千骑兵将士们在刘成的率领下从山岭上顺势冲下山坡上的田野之间,漫山遍野都是北军骑兵将士们冲锋的声音,马蹄声如雷霆滚滚,麦田被马蹄踩踏踢蹬得尘土飞扬,烟尘直冲云霄。
无数喊杀声传向山下,正在山下排成一字长蛇阵的颍川郡运粮队的兵将们听到声响动静,扭头向山坡上看去,人人都脸『色』大变,面『露』惊恐,许多人忍不住大叫:“埋伏,有埋伏,跑啊!”
郡兵本就没有多少战斗力可言,李旻这样不懂兵事的文官也带不出什么遵守军纪和临危不『乱』的军队,北军骑兵将士们还没有冲过来,这些郡兵们就吓得丢下兵器四散奔逃,无论太守李旻如何叫喊都无济于事,到最后他也只能气急败坏的带着亲兵们一起跟着这些郡兵逃走。
民夫们只有极少数跟着逃跑,大部分都跪下来抱头大喊“投降”,百姓们都是很聪明的人,他们知道跑不了,两条腿又如何跑得过四条腿呢?他们相信,无论是什么样的军队都需要他们这些民夫干活,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杀他们。
那些颍川郡兵们在逃了一阵之后有的被杀追上去的北军骑兵们杀死,但大部分都被抓了回来,太守李旻也没能幸免,尽管他骑着马,身边还有十几个亲兵保护,但依然没有逃脱。
颍川郡兵俘虏们被赶到一片荒草地上围起来,所有人都被强行要求蹲在地上,一旦有人试图站起来,不问缘由,一律『射』杀,这些不遵守军纪、没有规矩的郡兵老油子们总算感觉到了害怕和恐惧,不敢『乱』动了。
两个文士被押了刘成面前,他们此时都是披头散发,衣裳破烂、面有污垢、狼狈不堪。
刘成骑在马背上看着这二人问道:“你们二人谁是李旻?”
左边的中年文士看了看带着面具的刘成,眼神中一丝恐惧一闪而过,他定了定神,强迫自己镇定,昂首挺胸道:“本官就是颍川太守李旻,你们是何方军队?为何袭击我颍川兵马?难道不知如今整个关东地区都在讨董吗?本官这次是给长沙太守孙坚送军粮去的,本官虽然没有明确响应讨董檄文,但也用时机行动证明了我颍川郡的态度,你们这么做是要受到天下诸侯讨伐的!”
刘成没有说话,缓缓伸手拉起面罩,『露』出本来面目,他扫了一样李旻,又看了看旁边另外一个稍年轻一些的文士,说道:“我叫刘成,字安然,目前在朝中当任右将军一职!”
“啊——你,你是右将军刘成?你怎会出现在此地?”李旻吓得脸『色』发白,双腿发软,站立不稳,连退两步坐在了地上,身后的两个兵士立即把他加起来。
刘成手中破军镗一动,枪尖顶在李旻的咽喉上,他的手稍稍用力,用枪尖挑起李旻的下巴,说道:“本将军刚刚从颍川郡赶过来,阳翟城已被本率军攻破,城外军营中属于刺史孔伷的两万豫州兵已被本将军击溃!”
“完了、完了、完了······”李旻听了这个消息后脸『色』变得毫无血『色』,如同死人脸一样,整个人完全没有了骨头一般,需要两个兵士用力架住才能站稳。
旁边年轻一些的文士这时质问道:“刘将军身为朝廷右将军,却擅自带兵攻打地方州郡、进攻城池,未免太不仁道,难道就不怕天下声讨、不怕天下所有地方官吏对朝廷离心离德吗?”
“哈哈哈······”刘成闻言大笑,笑罢后说道:“关东诸侯名义上是讨董,实际上却是反叛,你们以为打着讨董的旗号就可以掩饰反叛事实和罪名吗?十八路诸侯反了,关东地区还有其他州郡刺史、太守们又有几个站出来声援朝廷?你们暗中资助叛军,实际上与反叛又有何异?”
年轻文士竟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却是转换话题,问道:“你们攻破了阳翟,把颍川郡的百姓们怎么样了?”
刘成打量着这青年文士,感觉有些面熟,问道:“汝又是何人?”
青年文士拱手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颍川荀谌,字友若!”
刘成心说难怪感觉这人有些面熟,原来是荀彧的哥哥,他问道:“荀谌,你问颍川百姓们如何了,实际上是想问颍川的世家们有没有被本将军血洗吧?是想问你荀家有没有被本将军血洗吧?你可能把本将军看成是董卓之流了,本将军虽然不太喜欢士族,但也不会滥杀无辜,士族世家豪门之中也不全是自私自利、一切以家族和自身利益为前提的人,还是有许多开明、深明大义、忠君爱国之人的!”
荀谌松了一口气,觉得这刘成也不是那么讨厌,又觉得此人竟然跟董卓联合起来对抗关东诸侯两军实在有些可惜。
“将军欲把我们如何处置?”
刘成大喝道:“颍川太守李旻私通叛军、罪不可赦,来人,拖下去砍了!”
李旻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当下也顾不得礼义廉耻,大声求饶:“将军饶命,下官一时糊涂,受了小人的蛊『惑』才做出这等蠢事的,请将军给下官一个机会吧!”
刘成摆手:“太迟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拖下去!”
两个兵士拖着李旻走到一旁,其中一个按着他跪在地上,另外一个拔出战刀就一刀斩下去,一颗头颅滚落在地上,鲜血喷出老远。
荀谌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被围在中间的颍川郡兵俘虏们吓得纷纷跪在地上大叫:“将军饶命,饶命啊······”
刘成没有理会这些郡兵老油子们的求饶声,他看向荀谌,说道:“荀友若,本将军该如何处置你呢?你身为李旻的下属,有协从之罪,按律当斩,不过你的兄弟荀文若如今是本将军的左膀右臂,若杀你了,文若的脸上只怕不好看呐,你还真是让本将军为难啊······”
荀谌本来是很害怕的,听说荀彧竟然在刘成的手下为官,当即喝道:“你还是杀了我吧,荀彧是荀彧,我是我,我跟他没有任何瓜葛和关系。我荀友若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若需要别人的施舍才能苟且偷生,我宁愿选择去死!”
“哦?”刘成有些惊讶荀谌的反应,他把破军镗挂在得胜钩上,跳下马来走到荀谌面前围着他打量一番,说道:“看来你跟文若这个之间有着不小的矛盾呐,我很好奇,你听到荀彧的名字时为何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荀谌把头扭头一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刘成笑了,招了招手:“来人,把他带上,看好他,可别让他跑了,倘若荀文若找本将军要人,本将军拿不出来岂不糟糕?”
一个亲卫抱拳答应:“是!”
“有种杀了我,杀了我······”荀湛在大喊大叫声中被押了下去。
王双上前问道:“主公,这些郡兵如何处置?”
刘成想了想吩咐道:“这些都是一些老兵油了,打仗不行,逃跑倒是跑得最快的,拔了他们身上的甲胄头盔,好好教育和警告一番之后再赶他们走,是死是活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