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的宗旨是利用董卓铲除士族势力,自然不能一直由他来跟董卓打擂台,这是刘成跟众心腹幕僚们早就商议决定好的,所以不管种辑到底其他势力安『插』进来的内鬼,还是他只是想要铲除董卓并没有完全背叛,都不能让他继续跟这班人混在一起。
可是如何才能让种辑不跟这班人混在一起呢?这只怕很困难,又不能把他绑住、限制他的人身自由,要知道他可是秩比两千石的步兵校尉,又是刘成手下有数的统兵大将,没有充足的理由和证据怎么能随便限制他的自由?
幕僚们对这个问题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荀彧这时站出来拱手对刘成道:“主公,为今之计只能把种辑调离北军,而且还不能让他和其他人感觉到他是失宠了或者主公要夺他的兵权!没有种辑的兵权,他们很可能会放弃这次计划。而且就算他们强行发动,事后牵扯出臣主公的可能『性』也要小很多了,到时候主公可以装作毫不知情,指出种辑是某人安『插』在我方内部的内鬼,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刘成想了想,点头:“有道理啊······唔,议郎的位置还有空缺,明日本将军就上书建议迁种辑为议郎!”
议郎的品秩不高,比步兵校尉的品秩低得多,但是议郎是文官,可以入朝参政,步兵校尉是武将,连将军都不是,而且文官的地位要比武将的地位高得多,从步兵校尉到议郎,看上去是品秩变低了,但实际上却是升迁了。
幕僚都离去之后,刘成单独把荀彧留了下来,问道:“黄门侍郎荀攸跟文若是何关系?”
“是属下侄儿,主公为何这么问?”荀彧诧异的问道。
荀攸虽然是荀彧的侄儿,但年龄却要比荀彧大上好几岁,黄门侍郎的官职可比荀彧的守宫令大得多。
刘成犹豫了一下,说道:“刚才在议事过程中,我少说了一个人,就是荀攸!他也是何颙、伍琼、周毖、种辑这些人当中的其中一个!”
荀彧脸『色』大变,立即道:“主公,我这就回去让他退出,以他们手中掌握的实力想要铲除董卓无异于痴人说梦,一旦事败,后果不堪设想!”
刘成抓住荀彧的手臂摇头道:“文若,你太想当然了,太一厢情愿了,荀攸虽然是你的侄儿,但他的年纪比你大好几岁呢,官职又比你高,听说是一个极有主见之人,你这么做不但劝不住他,还会让他们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提前行动,因为他知道你不会出卖他,但他也会担心夜长梦多,提前行动有很大的可能『性』。”
荀彧急道:“可是若让他继续参与下去,恐有『性』命之忧啊!”
刘成笑着安慰道:“文若稍安勿躁,你担心荀攸的安全,本将军可以理解,不过你想想想,他们几个书生也就是夸夸其谈,没有实力根本成不了事。这样吧,既然你担心荀攸的安全,就回去劝劝他,不过一定要注意方式,否则会适得其反。若实在劝不住,也不要担心,我们有人盯着他们,也有人盯着董卓,一旦董卓察觉到他们的小动作要对他们动手,你就提前通知他撤离!”
荀彧叹道:“也只能这样了!”
次日,刘成把奏疏送到尚书台,董卓并未留难,也知道阻止不了,再说只是一个议郎而已,无所谓,很快就批复下来。
刘成派人把种辑找来说道:“种辑啊,我们在朝堂上的实力太过薄弱,根本就没有话语权,本将军考虑了一下,我麾下有资格且又有能力进入朝中参政议政的人唯独只有你一人,因此我想把你调入朝中当任议郎之职,你觉得如何?”
种辑听了这话就有不由自主往坏处想,难懂是刘成发现了什么?要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把我调入朝中呢?没有了兵权,我们还怎么对董卓动手?他看刘成的神『色』,就知道刘成是认真的,已经决定下来了,他不想去都不行,而且他也没有理由拒绝,拒绝的话又可能让刘成认为他舍不得放下兵权。
“怎么,不想去朝中任职?军中之事你必担心,你走之后,本将军会安排得力人手接替你的位置,不会出岔子!”
种辑的后背心开始冒汗了,他知道自己必须要答应,若不答应必会引起刘成的猜忌,只能硬着头皮道:“不是,卑职服从将军的安排,去做议郎可是升迁了,卑职又怎么会不愿意呢?”
“那好!”刘成点点头,拿出调令递过去说道:“升迁官文已经下来了,你回去之后就跟王双做好交接,明日就去光禄勋衙门上任吧!”
种辑不敢表现出不满,高高兴兴接过任命官文告辞离去。
种辑回去之后跟王双做好交接之后很快就出营约见何颙、伍琼、周毖和荀攸等人,把情况说了一遍,这些人没想到密谋计划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会出现这种意外情况,种辑没有了兵权,就只能依靠伍琼的城卫军,但是城卫军的战斗力是众所周知的步行,但众人经过一番商议之后开始继续完善铲除董卓的计划,主要武力就是伍琼的城卫军,不过要把密谋的计划完善还需要一段时间。
十一月十五,大朝日。
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下,董卓站出来对刘辨说道:“陛下,朝廷得到消息,河东匪患已经极为严重,昨日收到消息,匪军南下迅速,快要打到黄河北岸了,形势十分危机,倘若让他们渡河过来,雒阳城就危险了,所以必须要派大将率军前去剿匪!”
刘辨道:“爱卿,朕记得当初太后在世时已经下旨要让李肃带兵前去河东剿匪的,难道李肃还没有去吗?”
董卓道:“陛下当知道那日李肃被廷杖八十,打完之后伤势颇重,到现在都还没有好利索。如果重新派大将统军出征,可又需要筹备大量粮草军械,如今国库空虚,根本筹措不到足够的粮饷!”
太傅皇甫嵩问道:“董太师,如今是你摄政,掌管朝廷大小事务,你却对陛下和满朝文武说国库空虚,你不觉得害臊吗?就算国库空虚,你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不能说出来,而是要想办法,等想到了办法把国库填满,再来奏报陛下,如此才显示你的才能。难道国库空虚就可以不顾匪患,任由其荼毒天下百姓吗?”
董卓暗恨皇甫嵩当着皇帝和满朝文武的面打他的脸,可他又不好发作,毕竟皇甫嵩说得是无可挑剔,他冷哼道:“皇甫太傅,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国库的收入来源主要是赋税,今年的赋税早就收上来了,用光了还有很大缺额!只有等明年第一批赋税收上来,朝廷才有钱花。咱家又不是神仙能够凭空变出许多钱粮来。国库最后一批钱粮几天前已经全部拨给北军了,一共半年的粮草、五千套兵甲。如今西凉军和西园军已经没有足够的粮饷出征,若要派兵扫平匪患,只能派北军出征!”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刘成,刘成心中暗骂,难怪粮饷军械给的那么痛快,原来董卓这厮是想让我去剿匪,消耗我的实力。
刘成转念一想,出征的确会带来伤亡,但未尝也不是一种实战练兵的途径,河东那些匪军不是正规军,战斗力无法与朝廷和地方官员相比,如今北军已经整训两个月了,还没有通过实战检验战斗力,这次倒是可以拿那些匪军练兵,若战胜,则可以从匪军俘虏当中挑选精壮填补兵力损失,说不定还能缴获不少军资钱粮。
刘成又想,他率北军离开雒阳,正好可以给董卓腾出空间,让他对朝中各方势力下手,有他和北军在雒阳,董卓心有顾忌,不太敢放手施为。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皇帝刘辨的安全,没有北军在雒阳牵制董卓,董卓就没有了顾忌,要动刘辨简直不要太容易。
想到这里,刘成左右看看董卓和满朝文武,说道:“北军将士拿朝廷粮饷,自当为国效命、征战沙场,董太师若想要让本将军率北军出征扫平匪患,则必须当着满朝公卿和大臣们的面答应几个条件!”
董卓心说只要让你小子离开雒阳,几个条件算什么,当即道:“好,你说!”
“第一,北军现在是有半年的粮草,看似很多,实际上大军出征在外的消耗要比在驻地驻扎大得多,半年的粮饷还是太少了,太师必须再筹措三个月粮饷和五千套兵甲,何时凑齐,大军就何时出征!”
董卓皱起了眉头,国库已经空了,他并没有说假话,他去哪里再筹措三个月粮饷呢?
这时李肃看出了董卓的难处,他也知道董卓想借剿匪之名把刘成和北军调离雒阳,消耗刘成的实力,可是没有粮饷就无法让北军开拔,他眼珠子转了转,站出来抱拳道:“太师、各位大人,末将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是否可行!”
董卓正是为难之时,也不管李肃的办法是否真能行,于是抬了抬手:“你说说看!”
李肃说道:“扫平匪患是朝廷当前的大事,国库空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各位大人世代深受皇恩,如今朝廷有难处,何不各自拿出一些家财捐助给北军作为粮饷呢?”
董卓一拍大腿大笑道:“好,此法甚妙!如此,咱家拿出二十万钱捐给北军,诸位大人多少也捐助一些吧,啊?”
朝廷大臣们听了李肃和董卓的话,一个个气得脸都变成了猪肝『色』,敢情董卓是想让他们当冤大头,他们都恨死李肃了!
刘成看着这一幕心中暗笑,他知道从这一刻董卓与士族们的矛盾彻底激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