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力沉默了片刻,“朝廷要擢升我去京城任职。”
狐小涂讶然,不过很快就了然了。
她师父九千岁此次来,也定然不只是给她哥送礼这么简单。怕是朝廷看中了她哥的才干,要命他去朝中当官呢。
“哥哥,我可听说如今朝中皇上与太后的势力各占一半。两人虽然名为母子,但暗中却是互相制约。太后更是有越军权,干预朝政的举动。哥哥此去朝中,可想好要战队了?”
太后是个有野心的女人。从小一步步爬到如今位置,即便是对自己儿子,也不甘心放权。并且伴随着这几年皇上在朝中培养势力,母子俩表面上母慈子孝,其实暗地里在较着劲呢。
他们家是处于十分尴尬的位置。
她们祖父是跟随先皇的忠臣,即便如今已经不问朝政,也依然要对终于当今皇上。
可是太后又是当初与他们有恩之人。如今就是她哥哥的婚事,先是皇上赐婚,紧接着他师父九千岁就带着太后的贺礼到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人在争她哥哥的衷心。
秦力亦是愁眉不展,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狐小涂还是头一回见他如此苦恼的样子。
“原本我就无意朝中争斗,不过目前看来,我若是执意不进京,怕是将皇上和太后都得罪了……”
若是进京,势必是要站队的。完全是进退两难。
“哥哥苦恼的,想必不只有这件事吧?”
秦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点点头:“没错,此事倒不是我目前最担心的。大不了进了京后谁也不站队,等过上几年寻个由头把官辞了就好。可是,叶芝与我定亲,明年若是成亲。我怕,不好安置她……”
要是把叶芝带在身边一起赴任,叶芝这傻乎乎的性子,在那种吃人肉的京城里,她一不小心冲撞着什么怎么办?那儿可不比这个小镇,稍有不小心就能丢掉性命。
但是如果不将她带着,江南离京城如此遥远。她哥哥这一去,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这就是对她这么冷淡的原因?”狐小涂歪着脑袋。
秦力没有回答,但是也没有否认。
忽然忽而笑了,“哥哥,你来问我,还不如直接去问叶芝。这是你的选择,也是她的选择。”
“她?”
秦力皱起眉。
那丫头看起来那么傻乎乎的,能知道要做出什么选择吗?
“哥哥你别觉得叶芝傻,我倒是觉得这是她的一种生存之道。她若不表现得傻一些,在她那个价家,在她那个后娘面前,哪里能活这么久?”
狐小涂曾经打听过,叶家的当家夫人,也就是叶芝的后娘可不是简单人物。她以前,干过马贼。只不过后来马贼被朝廷剿了,她无处可去,流落到了青楼里。
在即将被卖时,遇到了当时第一次进青楼这种地方的叶老爷。
叶老爷当时已有妻儿,但是见马贼女长得清秀柔弱。被她软言哄了几句就心甘情愿地掏钱将她买下,过起了金屋藏娇的生活。
后来叶夫人去世,叶老爷就理所当然地将她接进了府中扶了正。不过叶夫人马贼的身份倒是没几个人知道,狐小涂只是用了些手段,在调查叶夫人的时候从一个老仆人那儿套出来的。
当过马贼,抢过东西杀过人,这叶夫人是个狠角色。要不是叶芝这些年不争不抢,看起来傻乎乎的,恐怕她是不会留她到现在的。
狐小涂将这些事与秦力说了,秦力沉默了良久。
难怪,叶家出的几个与他一般大小的公子才学本也不错,却是连科举都没去考。
应该就是怕将来被查出叶夫人的这段往事吗。
“所以哥哥,你为何不去与你未来娘子商量一下,毕竟你们两个将来是要过一生的!”
秦力沉思了一会,并未表态。只不过很快就起身走了。
看他行色匆匆的模样,狐小涂知道,他应该是去找叶芝去了。
一转身,募地撞上了一堵厚实的肉墙。
清冽好闻的香气将她的身子包裹住,光是这种安心的气味,就已经让狐小涂心儿乱跳了。
“师父,现在是白天!”
她嘟着小嘴儿,很无奈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以前都是天黑了摸到她房间来,现在可好,大白天的就敢翻墙。
“你堂堂九晔帝君,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家师父坚硬的胸膛上戳戳戳。
好硬,根本戳不动。
小手被一把握住,温热的鼻息喷薄在她的脸颊上,带起一阵燥热。
“原本只是想你了来看看,如今,是你招惹的本君……”
“啊——”
一阵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狐小涂已经被抗在肩膀上了。
她家师父就这么扛着她,大踏步地往屋里走。
“师父!”
“啪——”
屁股上挨了一下。
狐小涂捂着屁屁,脸色都要滴出血来。
“师父你坏!干嘛打我屁屁!”
话落,又被“啪啪”打了两下。
“要想一会不那么累,就别再撩本君!”
“……”
她明明就没撩你!
狐小涂可怜巴巴抿着小嘴儿,决定不说一句话。
她发誓,她现在说什么话都会让她家师父认为她是在撩他的。因为她自己也觉得,一遇到她师父她身上就软了,明明是控诉生气的话,说出来总有一股娇媚。
听到某虫上脑的她家师父耳中,自然是恨不得马上把她扒光光了。
于是乎,这天狐小涂就被拉着在房间被她师父这样那样的欺负,连晚饭都是她师父端进来一口一口喂的。
也不知道这大神是怎么在她家,顶着那张正气凛然的脸,叫丫鬟把晚饭送进来的。
这没脸没皮的程度,她都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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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好几天,狐小涂一早上都是在打哈欠中度过的。
秦家的下人都是一副了然的模样,苗翠兰还特意给她炖了补气的汤让她喝。
狐小涂好想摔碗。
出门时,见管家正在训一个下人。
走近了看,不正是侯邑吗?
“管家,怎么回事?”她走过去。
家想到这个叫侯邑的下人正是二公子推荐来的,就解释道:“是这样的二公子,这个下人,成天迟到早退也就罢了。昨天竟然一下午都不见踪影,也不知跑哪儿去偷懒去了。这样的下人,咱们可用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