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变故,情场失意,众多的压力下,金墨白又做出了一件最让他后悔的事。
他摔死了巡抚女儿所生的,刚刚出生的他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这让巡抚的女儿崩溃,也让金老爷震惊。
没几天之后,金家一家上下连同下人二十几口人都被毒死。包括金老爷,和金墨轩。下手之人,正是那心怀怨恨的巡抚女儿。
而金墨白,却在阴差阳错之中活了下来。昏迷半月之后,在官府大牢里醒来。身上背了自己一家二十余口人的血案。
与此同时,他也得到了他的青梅竹马远嫁外地,在路上自尽而死的消息。
命格簿上没写金墨白的结局,但是想也能想到,经历过这么多重创,身上又背负了这么大一个冤案。金墨白这样的性子,能有什么好结局呢?
狐小涂看了一眼金家的房子,心中有点堵堵的。
她改了时间线,原以为司命剧本中的那个巡抚不会到来,却是没想到,他还是来了。而且听说,是带了他的妻女一起来的。
而这个时候的巡抚女儿还未出嫁,未被休弃。那么,事情的发展会不会有所变化呢?
怀着一肚子的忧心忡忡,两人往回走。
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走后,有一辆熟悉的马车从拐角处出来。方向,正是金家那儿。
“娘,爹就是被一个土地主家的马给撞了?这谁啊,不要命了?”
一个年轻的女子声音传出来,一听便是个十分娇蛮的小姐。
随后,是一个年纪稍长的女人。
“女儿啊,你别看金家就是个土地主,但是听说,这村里一半以上的地都是他家的。这金老爷是附近出了名的老好人,就是有个不成器的大儿子……”
“哼,再好也就是个土地主。能有什么出息?”
两人说着话,马车忽然晃了一下。车窗帘子北风吹开一角。
也就是这么一瞬间,女子的视线里就划过了一个高大清隽的身影。
“唉,等一下……”
她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一下子扑到窗口,探着脖子往外张望。
“女儿,什么事呀?金家还在前面呢!”
巡抚女儿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兴奋,尤其是'看到那个衣袂翩跹,整个人气质尊贵尽显。仅仅是一个背影就足以让人神魂颠倒的男人时。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激动道:“娘,娘,我看到一个十分俊俏的男子。我长这么大,没有一个男人有他好看的……”
*
金老爷和金墨白被抓进了牢里,这个消息很快就飞遍了整个隆米村。
村民们在为金老爷担心的同时,也不十分意外。
“金家那小子啊,整天惹是生非。给他爹娘惹上祸事是迟早的事……”
村民们纷纷这么说。
而此时的狐小涂,也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虽然她不喜欢送孩子金墨白,不能成为他可以谈婚论嫁的那种。但是她觉得,金墨白虽然熊,但是他闯祸捣蛋都是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恶作剧而已,没有坏心。
如今命格簿虽然被她改了,但是故事却似乎还在发生。
巡抚的腿还是断了,金家还是惹上了麻烦。金老爷,金夫人,还有金墨轩,他们都是好人。
她不想他们死。
狐小涂偷偷摸摸拿出那本烫金的命格簿,手里抓了支笔,笔杆子在嘴里啃啊啃。
纠结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不该改。
家里的破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一股凉气灌入进来,让狐小涂一个激灵,顿时啪嗒一下搁下了毛笔。
端端正正站好,歪过头,露出一个最为甜美的笑,简直是萌萌哒。
九晔帝君进门的脚步生生顿了顿,对上小徒儿那如羽翼般的大眼睛,耳垂不知为何有些烫。
“咳咳……”
他握拳在嘴边轻咳。
“你在做什么?嗯?”
狐小涂磨磨蹭蹭把命格簿往身后藏,摇摇头:没做什么呀,小涂很乖的!
可是下一刻,手里就是一空。那命格簿已经落到她家师父手里了。
“你想更改金墨白这一世的命运?嗯?”
九晔帝君幽深的眸子仿佛能看穿狐小涂所想,让她越发心虚起来。
她也不知道,只是实在无法看到金家那么好的一家人落得那样的下场。
九晔帝君负手在一旁坐下,身姿笔直。浑然天成的一股尊贵之气,尤其是那一双眼。落在狐小涂身上幽暗深邃,仿佛能看进她心里去。
“狐小涂,你可要想清楚。若是你改了,对墨白历劫是有益或是无益?”他见狐小涂眼光微闪,继续。“你身负异禀,这凡人命格自然是你想改就该。但是,能不能,与该不该,这其中关系,你需得辨清。否则,将来不仅会害了你自己,对于改动命格的对方,亦不是件好事。所以,万事,要谨慎而为。”
九晔帝君一番话,让狐小涂陷入了沉思。
的确,她是能更改命格。让金家一家子不用死,快快乐乐地生活这一世。可是这样,对太子墨白,有意义吗?
他被罚下来经历劫难,就是为了能让他有所成长。否则,哪来的意义呢?
这么一想,狐小涂心中最后一点犹豫都没了。
师父说得对,能不能,与该不该,是不一样的。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花婶子的叫唤声:“王兄弟,王大兄弟,你在家吗?”
额,该不会是来找她算账来了吧?
狐小涂警惕起来,蹬蹬蹬跑到门口。打开一条缝往外望,发现花婶子这次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跟着好几个衣着体面的人,为首的一个,则是一名浓妆艳抹,模样几分轻佻的女人。
“我说,到底是不是这儿呀?你可别糊弄本小姐?”
那女人开口,狐小涂却是咯噔一下。
这声音……不正是那天在田里,经过的那马车里的声音吗?
这个女人,难道是和巡抚一起来的?亦或是,巡抚的女儿?
“哎呀小姐,您相信我,不会有错儿的。咱们隆米村啊,长得最俊俏的就是王大兄弟了。您看到的人啊,一准是他。”花婶子点头哈腰,不复平常的彪悍。那满是横肉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