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小涂看着师父那张刚正不阿的风姿卓绝的脸,很难想象他作为大反派的样子。
对此,九晔帝君不屑地挑了挑眉,丢出一句:“不就是弄死人吗?有何难?”
“……”
狐小涂无言以对。
九晔帝君说出便做到,任职大国师期间,将整个天兰国的大臣几乎全都整治了一顿。
砍头的砍头,抄家的抄家,贬谪的贬谪……
朝廷上下,人心惶惶。皇宫外的百姓却是欢欣鼓舞。
因为大国师办的,都是些贪官啊。
当今皇上年幼,又极为单纯。太傅虽然睿智,但是年事已高,加之又不想戴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罪名,许多事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天兰国的朝廷,贪赃舞弊结党营私的现象严重。先前的田中苓,只不过是预警罢了,接下去才是真正的变革。
当然,狐小涂也不会认为她伟大的师父大人对这官场权斗真那么感兴趣,之所以会办了那些个官员,完全是因为他手中有剧本啊。
天兰国人人事事的走向皆在那一本命格簿中,他只要照着上面记载的来就成了。
短短半年时间,不仅朝廷上下都换了一遍血。大国师的名号传遍整个天兰国。且少年皇帝对他亦是深信不疑。
若不是太傅拦着,这位少年皇帝都要把他的兵符都一并交到九晔帝君手上了。
狐小涂捧着脑袋叹气。
也亏得司铭柏这么单纯的人是生在仙家,直接当了司禄星君。看他这么单纯好骗的模样,如果她和她师父九晔帝君不是来帮他历劫的,这会儿这少年皇帝指不定又早就被身边的人杀了。
“怎么会这么蠢呢?!”狐小涂叹气。
两个纸片人走过来,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烤鱼。看得狐小涂眼睛噌地瞪直了,嘴巴里直流口水。
“咦?国师府怎么一个下人都没有?”
“这不是更好吗?咱们就在这里等国师大人来。女儿啊,凭你的姿色。若是被国师大人相中,今后就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
“娘,国师大人还不知道看不看得上女儿呢!您这么说多羞人啊!”
“我女儿长这么好看,年轻貌美,国师大人岂会看不上?”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两个声音,不用想都知道,又是哪些不长眼的擅自进了国师府。
这半年来,这样的人真是数不胜数。虽然狐小涂不知道她们来做什么,但就是很不爽就是了。尤其是她师父每天上下朝之时,那些个在国师府外探头探脑的女子就更多了。
“哎呀,这是什么东西?”
“啊!走开走开!怎么会有这么大一群黄蜂?”
“娘,我的脸……”
“快走快走,咱们快走……”
一阵吵闹之后,外面恢复了平静。
“小仙狐放心,帝君设了禁制,那些人进不来的。”纸片人甲说道。
狐小涂点点头。
她在那吃烤鱼,两个纸片人闲来无事便聊了起来。
纸片人甲:“说起来,我们跟在帝君身边数百万年,还从未见他身边出现任何女子。”
“是啊!方才那两个和姬瑶公主一样,为帝君而来,不过帝君从不会搭理她们……”纸片人乙赞同,忽然想起什么,又摇摇头说道。“不对,帝君身边曾经有一女子的。小甲,你可记得?就是青丘山那位?”
纸片人甲也想了起来:“哦,那位呀!就是那位曾经在瑶池宴会上将帝君扑倒的九尾狐仙?”
啥?将她师父扑倒了?
狐小涂兴了兴致,摇着狐狸尾巴兴冲冲地听它们说。
快说快说,那个九尾狐仙怎么把师父推倒的?
两个纸片人聊得津津有味:“听说当时那九尾狐仙尚且年幼,与她兄长一同来参加瑶池宴会。也不知怎么回事,一不小心将帝君扑倒在了大殿之上,顿时传遍了整个天界。那段时间,那九尾狐仙倒是时常出现在帝君府,说是要向帝君他道歉请罪。帝君对她也不似其他人一般冷漠,我还以为,帝君这万万年的铁树要开花了呢……”
说到这,两个纸片人对视一眼,低下头惋惜叹气。
狐小涂故事听到一半,被激起了所有好奇心。忍不住催促:“吱吱吱吱!”
(后来呢后来呢,那九尾狐仙与师父怎样了?)
纸片人乙摇摇头:“没怎样。那九尾狐仙在飞升之时渡劫失败,被天雷打得魂飞魄散。自此陨落在天地之间。之后也没见帝君再提起她了……”
魂飞魄散?
不知为什么,狐小涂忽然打了个冷颤。那是自心底产生的恐惧,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
不过,没想到她师父九晔帝君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那个九尾狐仙不知道长得如何?是不是,比她好看呢?
狐小涂想着,啪嗒一下从桌子上跳下去,想去湖边照照看自己模样。
只听得“咔嚓”一声,前爪子传来一阵剧痛。
狐小涂狐狸脸揪了起来,哇哇大叫。
她居然,不小心把爪子崴了?
呜呜呜!痛死狐狸了!
两个纸片人连忙过来查看她的伤势,一边看一边说道:“没事,一会儿让厨娘给小仙狐熬些骨头汤吧。毕竟以她的年纪,没有灵根的话,在人界相当于是老奶奶的年纪了呢。这个年纪骨质脆弱很正常的。”
啥?
狐小涂瞪圆了她的狐狸眼睛。
她?老奶奶的年纪?
她震惊地低头看看自己。
普通狐狸寿命一般二十岁左右,她已经十多岁了。换算成人类的年纪,可不就是老奶奶了吗?
狐小涂感觉自己脑袋被一道雷劈中,整只狐狸都不好了。
以至于,当九晔帝君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只狐狸爪子打着石膏,无精打采病恹恹的小狐狸。
他眉梢微挑,走进去看了她一眼。
分明见到小东西看到他的时候眼睛忽的一亮,特地将她受了伤的爪子扬高了些。
那眨巴眨巴无辜又可怜的眼神,好像是在向他撒娇求抱抱,让他心神一颤,升起一种十分古怪又难懂的情绪。
那样的情绪由来令他毫无头绪。也让九晔帝君微皱了眉头,有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