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面试现场。
因为聂欣儿刚刚冲着助理发火的事,剧组所有人都对她颇有微词,反而对顾疏星正直大胆的行为十分有好感。
这种事,碍于聂欣儿的身份特殊,换做任何人都不会轻易去管。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圈里像聂欣儿这样甩大牌苛责工作人员的明星也是数不胜数。
但顾疏星却敢于朝着那个助理伸出援手,替她出头,这让不少人都对她高看了几眼。
随着面试的流程走完,余清眼光狠辣,当天就敲定下了角色。
容佩佩饰演家庭主妇章伊,韩娜饰演职场女性,宋初灵饰演刚毕业的大学生。
其中,容佩佩是话剧演员转向荧幕,韩娜是已经出道许久但却没什么名气的老人,宋初灵则是上影刚毕业的学生。
由于进度比较紧张,确定下人选的第三天便开始了拍摄。
顾疏星需要跟组,方便随时修改剧本。
这次的取景都在城市里,住宿条件比拍摄《生》的时候好了很多,而且对于顾疏星来说回家也很方便。
她最关注的容佩佩就住在她隔壁,刚搬进来时拖着一个粉红色的行李箱,好看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
一看见顾疏星,她就认了出来:“你好,顾编剧。”
那日的场景她还历历在目,是打心底里敬佩这样又好看又有气场的女人。
况且剧本也写的很有意思,才华横溢。
顾疏星微微扬起嘴角,好看的眉眼仿佛注入了星光,她淡淡道:“你好。”
“不用叫的这么客套,叫我疏星就行了。”
“好,疏星,以后我就住你隔壁了,多多关照~”
容佩佩声音很甜美,她虽然长相是端庄大气的类型,但现实里的性格却完全相反,反倒十分活泼。
顾疏星轻轻点头,看见她一个人拎着行李箱有些困难,便主动帮她抬进了房间,几次交流下来,两人关系亲近不少。
第二天,便到了容佩佩的第一场戏。
或许是因为紧张的缘故,重来了几次,容佩佩的表演都不够自然细腻,显得有些夸张。
余导看着显示镜头里的容佩佩,脸上不禁挂满了寒霜。
“容佩佩!”他喊了一句,“面试时的张力呢?为什么现在让你表演做个饭都这么别扭!好像生怕观众看不出来你在演戏一样!”
“如果不能演,就收拾东西回家,立马换人!”
才第一场戏,余导就在剧组发了火。
剧组所有人同时安静下来,有些不忍地看着被吓得一脸苍白的容佩佩。
她原本是话剧的演员,表演形式确实会比影视剧里要夸张许多,一时间没有转换过来。
再加上余导对演员演技要求很高,她还未调整好状态,又是第一场戏,有点“杀鸡儆猴”的意味。
容佩佩紧张得连连道歉:“余导,对不起,我一定尽快调整状态,下一条我一定演好!”
她紧紧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快速的调整自己的情绪。
也许是因为高强度的压力,容佩佩这次的表演果然好了许多。
直到拍出了余导满意地效果,今日的戏份才算完成。
所有人都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休息,只有余导还在摄影棚里认真的琢磨剧本。
顾疏星没有先行离开,她守在一旁,准备随时讲解。
余导看了半天,眉头一皱,终于发现了剧本里的小问题:“顾编剧,你看这个细节是不是需要修改一下?”
余清对她算是比较尊重,并没有自恃自己身份高就甩脸色。
他的语气并不算强硬,而是有种商量、征求意见的意味。
顾疏星一看,发现确实有点不符合逻辑,点了点头:“好,我等下回去改好发给你。”
“嗯,今天幸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目送了余导离开后,顾疏星才回到房间。
她直接打开电脑,手指快速的在键盘上敲打。
虽然只是一小段剧情,但等她最后修改完,无意间扫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晚上八点了。
糟了!
她今天答应了小羽要陪他吃晚饭的。
顾疏星急忙拎起包就出了房间,却发现走廊里一个清瘦的人影正靠在墙上,好像在低头思索着什么。
顾疏星脚步一顿,看打扮她就认得出,是容佩佩。
她看起来心事重重,顾疏星怕她尴尬,本想避开,但是要离开酒店必须要经过这条走廊去坐电梯。
她尽量装作无事,快步的往前走,谁知容佩佩却忽然抬头看过来。
“疏星。”
她轻轻的叫了一声,温柔的声线略显低沉,水灵灵的眸子写满了心事。
顾疏星看得心里不忍,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这么晚了不回房间休息,有什么心事吗?”
闻言,容佩佩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才缓缓道:“疏星,我……我害怕我演不好这个角色。”
她说着,轻垂的眸子掩盖住了失落与焦灼,卷翘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连同为女人的顾疏星看得也不禁心里一颤。
不得不佩服公司的选角能力,容佩佩必定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顾疏星也理解她做为新人接任主角的压力,伸手拍了拍容佩佩的肩膀:“别担心,既然公司选择了你来当主角,一定是看中了你的发展潜力,你只需要发挥出你的正常水平就行。”
“可是……今天第一场戏,你在现场也看到了,导演说话那么严厉,以后跟我演对手戏的又是聂欣儿前辈……”
一提到聂欣儿,容佩佩就心里打鼓。
她已经见识过聂欣儿对待小助理的模样,现在一上来又要她给自己演配角,聂欣儿自然也就没那么喜欢她。
大概换作任何人都会是这样的反应,毕竟在娱乐圈摸爬打滚几年了,最后却要给一个新转行的演配角。
想想都是一种讽刺与不甘。
顾疏星眸子微眯,一眼就看穿了容佩佩的担忧。
聂欣儿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找她的茬,虽然她看不惯这种恃强凌弱的行为,但她毕竟只是个编剧,在剧组内的权利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