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奕微微靠在椅子后背,双臂交叉,盯着菩星,道:“如果没有流珺的事,你和骁慕的赌约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菩星小身子一抖,心虚地缩在鱼缸的角落里。
骁慕这个大嘴巴,怎么能把赌约的事告诉言奕呢!
菩星开始庆幸自己不能说话,可以很好地逃避这个问题。
言奕自然也不指望得到回答,轻轻哼了一声,“自作主张要放了骁慕也就算了,居然还答应他要离开我,我在你心里这般可有可无?”
话音间是浓浓的失落,菩星心口一痛,又缓缓浮了上来,看着言奕的眼神中有抱歉和心疼。
言奕俯身到菩星头顶,认真看着她,“如果我没把火山岩的事告诉古朗,你就真的会离开吗?”
菩星当时是很相信言奕的,认为自己一定会赢,但如果她输了,她会信守承诺。
但不得不说现在想来是有些后怕的,因为言奕已经在她的心里越来越重要,想到有分离的那一刻便难受到窒息。
菩星又气恼自己怎么没法说话,她多想告诉言奕她再也不会离开,会永远跟他在一起,抚平他眉眼中的伤。
菩星一着急便转圈,烦躁地在水里游来游去。
言奕瞬间就心软了,“好了好了,你上来。”
菩星听话地冒头。
言奕伸出纤长地手指轻轻抚摸菩星的头,“这次就原谅你了,若是再敢拿这种事做赌注我就把你绑在我身边,哪也不许你去。”
说得恶狠狠的,但一点威力都没有,只是将菩星的心填得满满的。
菩星又高兴了起来,悠哉悠哉地游了起来。
言奕又道:“你的事情要告诉鸟族吗?需要请他们来吗?”
毕竟玲琅才是菩星心里最亲近的娘亲,菩星现在不能说话,言奕不得不替她考虑周全。
菩星沉默了一会儿,她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与其让她们长久地担忧,不如直接告诉他们。
于是,菩星点了点头。
“那好,我明日就派人请他们来趟天庭。”
菩星其实还有许多问题想问,比如骁慕流珺怎么样了?小月怎么样了?
但奈何不能口吐人言,只能在心里憋着。
可过了一会儿言奕却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道:“这是在担心谁?骁慕?流珺?还是那个魔族的小月?”
菩星使劲点头,都担心啊。
言奕不悦地道:“你都这个样子了就别管他们了,好好担心自己。”
菩星原地转圈表达自己的抗议。
言奕只好道:“那个小月我已经吩咐过黑衣,还住在那个院子里,至于今后的路得她自己走,我们总不能管她一辈子。”
菩星点点头,这样已经很好了,那其他人呢?菩星盯着言奕等后续。
“骁慕和你打赌输了,自然要遵守诺言。”言奕淡淡道,说起他们语气里便透着不悦。
菩星有些糊涂,这话不清不楚的。
那流珺呢?流珺这么做言奕不会做傻事吧。
言奕看着菩星愈加焦急的眼神,实在不想告诉她,以免影响她心境。
可看菩星的样子,若是不告诉她,恐怕只会更担心。
言奕眼中滑过一丝冷光,“她要杀你,我不可能还留她!”
菩星顿时着急了,言奕把流珺杀了?虽然流珺的行为菩星也很气恼,很伤心,但她也没死,流珺和她又是多年的好友,实在不想看到流珺因为她再一次死在言奕手上。
言奕接着道:“她没死,魂魄还在,但同你一样没了肉身,她是灵槐树,必须生长在天界,骁慕便把她种在了普迷山守着她。”言奕终归是不放心的,但看着菩星心又平静下来,道,“这已经是我能容忍的最大限度了!”
菩星心里沉沉的,其实相比前世他们二人的结局也不算太糟了,最起码未来还有希望。
言奕说完之后一直偷偷观察着菩星,看她无恙才放下心来,言奕知道菩星一直是不希望那二人落得凄惨下场。
过了不一会儿,菩星又游到边缘直勾勾地看着言奕,言奕眉心微蹙,“还想知道什么?我该说可都说了?”
菩星摇了摇头,她想问的不是流珺。
言奕一脸疑惑。
菩星突然灵光一闪,快速流动身体,在水面上勾勒出一个字来。
“火?你是想问火岩山的事?”言奕道。
菩星赶紧点头。
言奕又冷哼了一声,“怎么从来不见你关心关心我处理天界的事情是不是顺利!”
不过说归说,言奕还是告诉了菩星,“前段时间我便告诉了古朗火岩山异常,让他小心。据报他们已经找出火岩山底下作祟的东西了,正在想办法解决,你就别担心了,若是魔族不能妥善处理,关键时刻我会出手的。”
有最后这句话,菩星就放心了。
第二日菩星见了玲琅和九章,虽然玲琅很伤心,但总归还活着,过个几百年还能见到,对于神仙来说也不算太久。
心里的担忧都解开之后,菩星便老老实实待在古殿之中开始潜心修炼。
言奕日理万机,逐步带领天界走上一个新的台阶。
这日,言奕忙了好几天才终于得空来到古殿看菩星。
菩星嫌鱼缸憋闷,正好古殿所在的这座山中有河流,言奕细细查过并无危险,便放菩星在河中生活了。
言奕照例来到河边,清冽的河水清可见底,寻了一圈竟没有找到菩星。
言奕便放出神魂之力,覆盖在整片山中才寻到那抹调皮的身影。
言奕寻了过来才发现山中竟有一处温泉,这温泉跟河流不在一条路径上,想必菩星是通过底下某处想通的地方才找到。
看着菩星玩的不亦乐乎的身影,丝毫没有发现外人的到来,言奕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
连续多日未曾休息,言奕也感觉到了疲惫,正好可以借这温泉舒缓舒缓。
菩星玩的正欢,一个跳跃出了水面才看到岸边突然多出了一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了。
薄薄的雾气萦绕在水面上,为那俊美如铸的人披上一层若有似无的轻纱。
言奕轻轻抻着左臂托着脑袋靠在岸边,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薄唇紧闭,但唇角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