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边都僵持不下时,冈崎胜男领着柴田要治郎和另外一个副领事以及两个苏联人来到大楼门口。
冈崎胜男询问宪兵怎么回事,宪兵如实禀告。
柴田要治郎在一边安抚梅辛格。
周明海见没他事了回到渡正监这边。
渡正监见冈崎胜男来了,起身弯腰三十度鞠躬:“总董先生。”
冈崎胜男朝他微微点头,看了一眼加哈德·卡纳打开的包,对宪兵道:
“没事了,让他们进去吧。”
另一个士兵过来阻拦:
“不行,必须打开检查,出了事你们担待不起。”
冈崎胜男看向宪兵,宪兵眼神有些闪烁,风间哲也上楼前关照过他们不许透露楼上人的身份。
他一时还判断不清情况,将话题转到了渡正监这边:
“渡桑,你这边怎么了?”
渡正监拿着手里抓着的第三个木盒走到冈崎胜男身边,一脸殷勤:
“总董先生,这是周副市长送您的礼物,现在这酒可不好寻。”:
说着将火漆朝向对方:
“原封的,尊享版,他们要拆开检查,拆过了再给您那多难看啊。”
冈崎胜男看向周明海,冲他笑着点了点头以示感谢,不过他也不客气:
“渡桑,今天我这两个场子,你给我一瓶酒我匀不开,要不你再借我一瓶,过两天我还你。”
渡正监看了一眼两个德国人又看了一眼两个苏联人,虽然心疼,最后还是咬牙笑道:
“哪的话,总董先生,周副市长说了,美酒赠英雄,我今天也就是客人多,否则整箱酒我都给您。”
说完走到木箱前,张泽元心领神会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递给他,他接过后回到冈崎胜男身边,冈崎胜男让另一个副领事将木盒接了过去。
风间哲也听到楼下的吵闹声赶了下来,询问后得知所有情况。
今天他是这里的总负责,宪兵和泽田茂派来支援的警卫队都归他管。
但是头山满的安全又不能出一点纰漏。
正在思考如何在不得罪人的情况下保证安全时看到了草坪中央的周春生。
周春生双手交叉于胸前看着这边,虽然脸上的表情不是很清晰,但给他的感觉就是带着嘲讽的意味。
加哈德·卡纳顺着他的视线向后看了一眼,很快将头转了回来。
大楼外开始有人围观。
风间哲也走到冈崎胜男身边低声询问情况,冈崎胜男回复道:
“今天是外事接待,这两位是德国领事馆的,那两位是苏联领事馆的,他们的一切行为我来负责。”
说完又朝渡正监那边撇了撇头:
“那是我的接待用酒,已经查过两瓶了,剩下的我想作为礼物送给客人,再拆是不是不太合适。”
风间哲也贴着冈崎胜男的耳朵告诉他楼上的是头山满。
冈崎胜男心里一惊,刚才幸好没有大闹,楼上那位说句话自己就要滚蛋,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风间哲也倒也没以势逼人,宪兵队队长和特高课课长自他到上海后对他还不错。
他是迟早要离开上海的,不能因为他让宪兵队和外务省之间留下嫌隙。
风间哲也给出底线:他亲自看一眼,涉及机密的东西不拆。
冈崎胜男同意了。
风间哲也走到加哈德·卡纳身边,让柴田要治郎翻译他要检查,不会拆开文件袋。
柴田翻译完后,加哈德·卡纳盯着风间哲也,最后点了点头。
风间哲也从包里取出文件袋,厚的像一块砖,封口处用红章盖着【confidential】。
他掂了一下,很沉,和等量的纸没有大的差别。
看向加哈德·卡纳,对方也盯着他,两人眼神对在一起互不相让。
互盯了五六秒后风间哲也将文件袋伸向对方,对方将包拉开示意他放进去。
风间哲也将文件袋塞进包里,朝后面摆了摆手。
两个德国人朝冈崎胜男点了下头向二楼走去,士兵没再阻拦。
风间哲也又走到两个苏联人面前让另一个副领事翻译他要检查他们的包。
楼梯上,梅辛格问加哈德·卡纳那两个苏联人什么来头。
加哈德卡纳告诉他一个是苏联驻华大使馆参赞费德林,一个是苏联驻沪总领事果洛夫。
至于他们来找冈崎胜男谈什么事就不清楚了。
不过梅辛格对他们谈什么没兴趣,这两人对他来说就是天选的背锅侠。
正愁怎么爆炸后把嫌疑扯到苏联人身上他们自己倒送上门了。
大楼门口,果洛夫将自己的公文包打开,里面也装了很厚一个文件袋。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本人占了苏联驻沪领事馆。
果洛夫多次交涉未果,重庆的苏联驻华大使馆这次派费德林到上海带着《苏日中立条约》副本和果洛夫一起与日本驻沪领事馆商谈。
他们主张的就是条约第一条:缔约国双方保证维持相互间之和平与友好邦交,互相尊重对方领土完整与神圣不可侵犯性。
苏联人认为领事馆是他们的领土,日本人这么做是侵犯他们领土。
而日本人认为领事馆的人员享受治外法权,但是领事馆属于驻在国领土,也就是说领事馆的地现在归属于南京国民政府,他们日本只是代南京政府进行管理。
定下基调后冈崎胜男像对付德国人一样派了一个副领事和苏联人虚与委蛇。
眼看费德林就要离开上海返回重庆,梅辛格就要离开上海返回东京,冈崎胜男将两个局并成一个局准备给两件事一起划个句号。
风间哲也从果洛夫包中取出文件袋,封口处一样盖着标识绝密的印章。
他翻看一番又掂了掂,将文件袋放回包内朝后面摆了摆手。
苏联人走后风间哲也走到装酒的木箱前将剩下的两个木盒取出。
渡正监在一旁吹风:“少佐阁下,你看这酒的包装多好,真要拆了就没法送人了。”
风间哲也将一个木盒放回木箱,左手拿着一个没拆封的木盒,右手拿着一个拆过封的木盒,比对着掂了下。
之后又做了一番轮换,确认四个木盒重量没有差别后也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