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大汉国土可是有两三个吴越那么大，百姓数量上却正好相反。同样的丘陵地，人家却能发展出两三倍于自己的人口，这对刘长来说也算是个刺激。
看来得换个活法才行。
反正不管捕猎也好采珠也罢，还是耕地种粮食，对他而言都是随口吩咐的事，又不用他亲自劳作，他只是换了享乐项目，生活质量并没有下降。
可见清君侧有多重要，像刘长可塑性这样强的君王，给他一个深渊他就能成怪兽，同样地，往深渊里抛一根枝蔓，他也能顺藤往上爬。
不过刘长还是长了脑子的，下达完政令，他依然有些迷茫。
“可是我们靠海的边陲国家，可以耕种的地又少，不采珠百姓还能做什么？”别看宫殿建得光辉灿烂，百姓是真的一穷二白。
这思维局限的，林桑直摇头，说话也就不那么客气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么长的海岸线，不捕鱼多浪费，你不知道采珠费命得很，那玩意儿还不能吃。”没有粮食，没有人口，国君还挥霍无度，国家能发展才有鬼了。
“平地上种粮食，山地上还能种果树啊。”阿勇的办事力果然不是盖的，已经替她找到了芒果产地。林桑有了好主意：“我们两国可以建立一个贸易往来嘛，互补不足，共同发展。”
一听邻国小哥要带自己飞，刘长这样心大的也禁不住满脸喜色。
“就是说，我先祖、我父亲手里都没能做到的，要在朕手里实现了？”
一旁的惠娘忍不住翻白眼。像你们几代这种造法，不亡国就该偷着乐了，还不是赶上了好时候，要这样都不抓住机会，真可以去死一死了。
看刘长那副德行，林桑忍不住叹气。
“这样吧，等我从芒果皮里提炼出降解尼龙织渔网，再派人帮你们提升一下造船技术，还能将捕鱼率翻上几番。”
她一点都不同情眼前的昏君，哪怕他从此洗白了呢。她是心疼普罗大众，兴，百姓苦，亡，百姓简直没活路。
林桑搜寻了一遍前世记忆，虽然有些不确定，但还是想起来一些。
“大汉再往西一带，听说出得极好的海鸭蛋。那些不能种粮食的荒地，开垦出来种果子，像龙眼、板栗这些多多益善。泥潭里养莲藕，沙地里还能种沙田柚。”
因地制宜不管在哪个领域都是通用的，种不了粮食的地可以多元化发展其它。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她记得当地的客户朋友，总是从家乡给她带这些特产。
林桑的掏心掏肺把刘长这奇葩给感动了，他照单全收的同时，突然奇想要把这个出主意的人一并收了。
“我看晟淑人也不必回吴越去了，就呆在我大汉后宫里不好吗，我把最大的宫苑派给你住。”
沃特？林桑懵逼了。
她不到一年的寡妇生涯，被不同的奇葩惦记过，但一国之君还是头一遭。可是此刻只想爆粗口。
“你妹的——”她到底只敢小声叨叨几句，然后勉强挤出笑容，“陛下可能不清楚，我是有家室的人，上有公婆，下有子女，就连孙女都有了……”她怎么可能留在这里。
“可你男人不是不在了嘛，刚好朕这里的九媚又缺了一位——”
这是将就将就送作堆的意思吗。所以这个奇葩的收集癖到底是不是强迫症？
林桑脸色难看，惠娘听得哭笑不得，只有齐咚呛简直想跳起来造反。林桑摆手阻止了他，自己脸色依旧不善。
“我看还是免了，陛下的九媚图这样清奇，就不怕我挤进去了画风不搭？”
好像也是，经过提醒刘长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审美。可是这娘子虽然貌丑，架不住人头脑灵活呀，他竟然有些踌躇。
“话虽如此，可是……”皮相不是最重要的，有这样的淘金能力，刘长觉得自己能克服一下。“
不将就是一种态度，值得鼓励。”放过彼此不好么，林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况且我不回国挣钱，哪来的银子跟你买原油？”
说得也是，话到这里，刘长心再大也关心起了黑金的出口价格。
林桑早就算好了：“二十两一车，按照国际形势，我不让你吃亏，你也别占我便宜。”刘长听了不置可否，他的八媚团有人按捺不住了。
林桑不认得她是哪一媚，但从服饰看应该是媚狐，因为她不仅大热天穿皮草，身后还装了根大尾巴在玩聊斋。
“这不对吧，吴越来的淑人。之前将这火油说得千好万好，什么黑色金子，什么日进斗金，怎么到了谈价格的时候，就变成二十两一车？”
刚才陛下说要选对方入后宫，媚狐反应是最激烈的。好不容易去了媚猪，终于轮到她出头了，难道又要添一位劲敌？对方可是能将媚猪拉下马的，媚狐不仅不能让她进宫，更盘算着要切断她所有后路。
她笑着从佳丽团里走出来，脸上在笑，眼神里都是忌惮。
“陛下你说是不是，按照他们的说法，买走我们多少黑金，就该给多少两黄金才行。”
这话一出，刚刚坐下的齐咚呛又要跳脚了。
他刚吁一口气，庆幸这奇葩帝的脑子不行，眼神也不好，他林姐姐好容易逃过一劫，结果还要被这丑八怪恶心。他本来是个心大的，最近不知不觉长了脾气。
“没文化就不要出来献丑，会吓到人的！”他冷冰冰地怼了回去，“一车原油换一车黄金？这是多蠢才能说出的话！”
刘长早已被齐咚呛一手出神入化的牌技吸粉，见自己爱豆怒了，他望向自作聪明的媚狐时脸色就不大好看。媚狐讪讪缩回去，刘长一脸天真：“这，不知者不罪嘛，这是怎么说？”
唉，看来不仅后宫团没文化，这国君也是个棒槌。
齐咚呛语气激动：“这是原油，知道什么是原油吗？不管从里面提炼什么，都有大量的损耗。十石黄金的原石不过能练出一二钱的金块。”他冷笑，“按照这个比例，林姐姐，我看就照这位娘娘的意思，一车原油丢几个铜板就行了。”
啊！外行的刘长听得尴尬，瞎出主意的媚狐耳朵都红了。
林桑也笑了：“这位娘娘变着法的要给我省钱，怎么能拒绝这样的好意呢。二十两确实大方了点，我们一路还要长途运输，还有各种损耗，我看，把价钱定在十六两更合理。”
林桑自己叫完价又马上反悔降价的本事大概是跟马大元学的，效果竟然也出奇地好。
媚狐有心算计反而成了吃里扒外，在国君的眼锋里干脆遁出了画面，而刘长呢，不知道出于什么考量，竟然同意了。
惠娘觉得这一切都神奇极了，自从遇到吴越三人组，他们的奇葩国君竟然渐渐从地狱里走出来，并且还越来越有羽化登仙的趋势。
这一刻出于对天神姐姐钢铁般的信任，溺水的惠娘就像抓住了稻草。
“姐姐，只要你肯跟阿勇说两句，他一定都听你的。”林桑哭笑不得，她自己都没有这样的把握。
但他知道小伙子同样放不下阿惠。林桑找到卖力干活的阿勇开门见山，小伙子果然头摇得像海浪：“不行，我不能害了惠娘。”
他现在连个男人都算不上，又有什么资格为人夫？
“惠娘这样好的姑娘，应该找一个疼她的人好好过活，恩爱无双，百子千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