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流公子,东西就在这,不过在此之前,老夫还有一个请求。”无虑城县守府,在关押慕容修不远处的另一处秘室中,商启林一摇手中带有香艳图文的书籍,对第五飞流说道。
此书至多只有十几二十页的样子,并且纸张泛黄,看起来应该流传了许多年月,而封页上竟是一副男女欢好的香艳图案,不难猜到这究竟是本什么样的书,如果让慕容修知道第五飞流就是因为这本书而选择与商启林合作,不被气死才怪。
“好说,好说,县守大人但说无妨。”一脸痴迷的盯着那本书,第五飞流的哈喇子就快流出来了,哪还顾得上什么请求不请求的。
看得商启林都目带厌恶之色,甩手就将这本艳书丢了过去,只是他不知为何第五飞流会这么看重这本书,如若是因为内容他无话可说,至于是从何处打听到这本收藏在他的手中的,他更表示怀疑。
“很简单,等到我儿苏醒之时,你来操控符阵,辅助我儿做一切想做的事。”商启林的请求,无疑是怕慕容修到时突然发难,怕再次伤到商鞅,有第五飞流在旁操控符阵,商鞅还不想对慕容修怎么样就怎么样。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被毁了气海,他对慕容修的恨意就越深几分。
“一定,一定,县守大人尽管放心。”小心翼翼的揣好书,第五飞流也似是对刚刚自己的举止表示尴尬,红着脸点头答应下来。
“有劳了!”商启林嘴上说有劳,背地里却是对第五飞流更加不屑,转身便出了秘室。
“老狐狸,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敢这样瞧不起本公子,有你哭的时候。”暗中冷笑一声,第五飞流紧跟上前,在经过关压慕容修秘室的时候,偷偷做了一个成功的手势,而后才与商启林一同出了地下室。
这一天,是无虑城近十年来最为沉寂的一天,街上的吆喝声消失了,行人也少了,就连往日里玩耍的孩童也乖乖的躲在了家里。这一切都源于县守府中县守大人无情的咆哮声,以及那一声声让人彻骨寒心的惨叫。
城中百姓很清楚,一向沉默少言的县守大人动了真怒,有人在私下里说,只因县守独子受了重伤,近乎变成了一个残废,这则消息不知让多少人在暗中拍手叫好,可没有一个人敢直面坦言或是表露在脸上,至于那个被擒拿回来的行凶者,他们只能在心中感激和祈祷,希望他可以少遭受些皮肉之苦。
“恩?”
地下室的秘室中,慕容修百无聊赖的睡着懒觉,忽闻一声香气袭来,尽管有着数层符阵阻隔,但他还是在最短的时间里确定了这股香气的主人。
“小妖精?”这个称谓,几乎是他脱口说出来的,看似不妥,实则更添了几分亲切之意。
“看来,你这张嘴是不准备要了。”秘室大门外,传来一阵轻柔无比的声音,如浴春风百花开,随即便听吱呀一声,秘密的大铁门缓缓打开,颜如玉摇晃着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徐徐走了进来。
“真的是你?”符阵中的慕容修站直身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想,颜如玉怎么会知道自己被困在这里,又或者说她与商启林有交情,又或者是为救自己而来?
想到最后,他暗自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当夜颜如玉言辞犀利、冷若寒雪,岂会为了救他这个‘废物’而以身犯险?
“或许你是梦见姐姐了也说不定呢?”媚眼含笑之中,颜如玉摆弄起额前的一缕秀发,性感依然,只是在察觉到慕容修的心思后,柳眉略微轻轻的挑了一下。
“那一定是个美丽的春梦,呵呵!!!~~~”纵使清楚颜如玉并不是生性轻浮,慕容修还是忍不住出言挑逗,也算是为了避开当夜那些不愉快的话题吧。至于‘废物’一词,他依旧心存芥蒂,更希望那是颜如玉一时情急的气话。
那团代表着不甘和愤怒的火花在夜间绽放的情形,他记得很是清楚,当时他不是没有想回去过,只是不希望再发生言语冲突,再加上颜如玉言语过激,他才一气之下离开的。
“小屁孩儿,短短几天不见,学会调戏姐姐了?”来到近前,颜如玉言语之余,开始打量起符阵来。
“小家伙儿,那夜你为什么用那么冷淡和不屑的眼神看我?”颜如玉的声音,从慕容修的身后传来,不再是时常挂在嘴上的‘小男人’,这让他觉得有些生分,由于身在符阵之中不易转身,也不知颜如玉现在是喜还是怒,他倒真的有些害怕颜如玉怒意未消,突然给自己来个致命一击。
“冷淡?不屑?”
回想着当夜颜如玉突然大变的性情,慕容修终于明白了些什么,努力想转过身来,却也只是刚刚把头扭了过来而已,见到颜如玉的脸色不是很好,不是愤怒,而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如若不是害怕商启林在锁链上做了手脚,他恨不得现在就破了符阵出来。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或许怜惜更为恰当些吧!”
停止了挣扎,慕容修深深的看了颜如玉一眼,其实在他的心里,不管当天是不是因为颜如玉自己才深陷险境,又或者自己有没有能力摆脱当时的困境,最后究竟是颜如玉出手救了自己,后来又经过短暂在相处,他早已将颜如玉视为恩人或者朋友看待。
不忘恩情,铭刻于心,这是他一贯的作风,所以就算当夜颜如玉对他那般,他也并没有多么的记恨。
“怜惜?”听到这个词,颜如玉心头骤然一颤,哪怕尊为九重天境界的高手,她在这一刻也不免流露一阵茫然之色。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恩,既然提到了这个话题,那我就不妨跟你说说心里话吧。”点了点头,慕容修的心境从没有比这一刻更加平静过。
“我对你的经历不了解,对你的生活更加不了解,但我总觉得外表的你并不是真正的你,你的心应该像当日在溪边出浴时一样干净纯洁,或许这是你为了生存的伪装,又或许是你经历了些什么才让你变成这个样子,但在我的眼里,那个你,绝不会是真正的你,如此,应该就是怜惜了吧。”
怜惜,不同于怜悯,不是对弱者的同情,而是同情和爱护,慕容修不善言辞,只是觉得这个词更能表达他的意思。因为之前让颜如玉产生了误会,他不希望这样的误会发生在朋友之间,所以就借此机会将自己心中真正想表达的意思说了出来。
听了慕容修的话,颜如玉神色极度变幻起来,她自认为平日里自己伪装得天衣无缝,罕有人能发现破绽,独独对她眼里的这个‘小男子’放松了警惕,身为一个强者,不该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任何人,这是她在修仙界内生存下来的法则。
在生与死并存,充满尔虞我诈的修仙界,一个小小的弱点都将是致命的,如若尊从师长的教诲,她会在第一时间将慕容修无情抹杀,以此来掩盖下自己暴露的弱点。但是,此时此刻的她又如何下得去手。
把一个肯把真心话讲给自己听的人杀掉,真的要比掩盖掉弱点更加重要吗?
“真是个冤家!”默然两行泪,颜如玉深深的叹了口气,放弃了原本的挣扎,同时也放弃了诛杀慕容修之心,如此一来,她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
“不是冤家,这是债,别忘了,你可是债主呢?!”似是察觉到了颜如玉心境上的变化,慕容修暗自松了口气,先前那股若有若无的杀意他不是没感觉到,这更加让他肯定颜如玉定是遭遇了什么事,所以才让她如此的小心慎重。
身后,颜如玉娇声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开心和自然。
“说得对,至少在没有履行完承诺之前,谁都不能让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