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等到论剑台上再说,你们抓紧时间疗伤。”
说到论剑台,慕容正还有一个问题很担心,以眼下的情况来看,己方六人很难全部胜出,这是一个大问题,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来解决的办法,毕竟大家都有伤在身,要是换成正常情况下,他就不必担心这些了。
“又是一场硬仗啊,论剑的规矩是人多的一方才可以接受败方挑战的,都怪小修子下手忒快,打半残不就好了,非要把人家给杀了,哼哼!!”唐笑平日里虽然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样子,实际上思维还是很敏捷的,一眼就看出了慕容正的疑虑。
以眼下的情形来看,气宗一方确实要比剑宗一方的人多,按规矩只能由剑宗发起挑战,而气宗只能选择接受挑战或者认输让出名额,这个情况确实很糟糕。
“不能全怪小师弟,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尽力而为吧!”唐敏的话,大家纷纷表示赞同,既然没有办法改变,那就只好随机应变了。
“哥!!!”
然而就在这时,天道内突然传来的一个声音,众人寻声看出,竟是剑宗的小少主澹台明从天道中走了出来,他一出现顿时让气宗众人紧张起来,怕再因为他而引发一场大战,毕竟他的为人慕容修等人再清楚不过了。
澹台明才一走出天道就看到了气宗的人,顿时将手中的宝剑举了起来,不过随后便被澹台夜给叫了过去,也不知道兄弟二人都交谈了些什么,反正到了最后澹台明只是远远的看着气宗众人,并没有带人杀过来。
除此之外,半柱香后又有一位身受重伤的剑宗弟子走出天道,如此一来,在人数方面剑宗居然把气宗给超过去了。
“来得好,真是一场及时雨呀,大师兄,我有九成把握,让大家都能进剑冢,嘿嘿~~~”前一秒还一副紧张兮兮的唐笑忽然一阵邪笑,神神秘秘的看向众人。
“怎么说?”闻之,唐敏柳眉一挑,她对唐笑再了解不过,满脑袋都是鬼点子,只是在平日里没有用在正道上,既然都说了有九成把握,那多半是真的想到办法了。
“为了保证让更多的弟子可以进剑冢,剑宗一定把伤势最重,实力最弱的那个人放在最后,尽可能的放大其余六人的整体实力,就算最后那个人被我们挑战成功,也不过是失去一个名额而已。而我们可以以上谋中,以中谋下,以下谋上……”此时唐笑的脸上再没有了往日的嬉笑之色,看起来很是认真的样子。
接下来,唐笑又详细的说明了一下具体方法,当大家听过之后,无不对其竖起大拇指,慕容正两眼发光觉得此法可行。
“你这脑子里装的果然全都是坏水。”掩嘴偷笑中的唐敏看着唐笑说道,话糙理不糙,这已经是她对唐笑最好的赞美方式了。
“淹死你信不信?”唐笑一句话逗得大家伙都轻声笑起来,一扫之前的阴霾,这一刻反倒是相当期待在论剑台上看到剑宗等人失败时的嘴脸了。
天道尽头,气、剑两宗的人分列于顽石两侧,互不干涉,都在各自疗着伤,这段时间倒是相当的平静,并没有引发一丁点的摩擦,最后双方很是默契的以和平的方式开始与顽石论剑。
此处的顽石几乎与进入试炼时的那块顽石一样,就好像是一对双胞胎兄弟一样,石面光滑如镜,上刻有‘论剑’二字,如果不是知道那一块还在试炼之地外,慕容修还以为与眼前的就是同一物。
同样,与参悟天道图的方法一样,慕容正让大家将神念探入其中,至于大家能收获多少就要看个人的机缘和悟性了。
与先前那块顽石不同,慕容修的神念刚一进入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顽石内的空间到底有多大他看不出来,因为除了身前几丈大的地方有光线外,四周乌漆墨黑的什么也看不到。最让他震惊的是,光源的最中心处悬浮着一把未知名的剑,这把剑很是普通,普通到在任何一个铁匠铺都能买得到,他所看重的不是这把剑,而是环绕在剑身四周的剑气。
剑气莺莺绕绕,如气如龙,浮游凝集,就如活物一般,且剑气强横异常,哪怕身在几丈之外都能感觉得到剑气中所蕴含的势。
势,就好比一个人的气场或者气势,正所谓两军交锋勇者胜,势亦有强有弱,有刚有柔,一切要看这个人实力的强弱和所修的功法,因人不同,势自然亦不同。
这股势的强大,他只在一人看到过如此强大的势,那就是他的师傅慕容白,由此可见这把再普通不过的剑到底蕴藏着怎样可怕的剑意。
返璞归真,凡物载大势。
这一刻慕容修想到了炼气术的宗旨,不重有形之物,炼气于己身,摒弃有形之枷锁,铸就不灭之剑身,呈现在他眼前的就是这样一种势。
因为这里是论剑之地,由于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他只能静静的等着。
锵~~~
剑未动,意先出,一道气的虚影瞬间浮现出来,气随意走,意走剑随,可谓招未至,意先到,以剑意夺人,以剑气压人,以剑势伤人。
这与他平日里所修炼的方法多少有些出处,以往他都是气先行,剑随气走,再以强大的剑意去压制对手,竟是与这道剑意所表现出来的方式有些相违背。
记住这一点后,他并未进行深入的研究和感情,而是继续往下看。
在剑意出现之后,又浮现出两个淡淡的身影,因为只是虚化出来的,根本没有什么样貌。只见其中一人手握剑的虚影,开始演化一些剑招,招式时而大开大合,时而婉转细腻,或如蛟龙出海,或比地龙翻身,虽然看起来都是些普通的招式,但声势之浩大,远远超出了普通剑招的范畴。
再普通的招式也可以比杀招更为强大,这是剑道大成的体现,慕容修以神识将这些完全烙印在脑海里,对剑仙而言,这些画面弥足珍贵,对他的剑道而言也有着非凡的意义。
在将这些剑招演化完之后,人影静身而立,尽管如此,慕容修还是奇异的感觉到,人影意念一动,虚影剑瞬间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另外一道人影的心口,没有任何的动作,仅仅只是一个意念,一个简单的想法,就发出了这一击。
“不是剑气,这是实质的剑意!”
想到这里,慕容修不由得惊叹一声,如果是剑气,对于修炼了十年炼气术的他来说,这一点他可以办到,但是,以剑意先诛心这种近乎逆天的手段他是如何也做不来的。
诛心并非是杀敌,而是以强大的剑意压其势,可以说未战即先胜了一筹,让他觉得才这是真正的剑道。
杀人诛心!
意随心走,剑随意动,人影举手执剑,剑锋直接对手,一道剑气射出之后,人影终于杀上前去,还是先前那些最普通的剑招,不同之处在于他所施展出来的剑气,并不单单附着在剑上,而是气随意走,剑意所到之处,就是剑气生成之地,杀敌于无形之中,有鬼神莫测之威能。
这一点倒是与炼气术相仿,只是慕容修还并不能将剑意与剑气运用得如此纯熟,就算用起来也不像人影这般随意。他知道,那是因为自己的剑意远不如人影这般强大,他坚信总有一天他也可以达到这种高度。
这一次的论剑,对他来说就是人生中最精彩的一堂课,直到最后,令他更为震惊的是,人影手中的剑被对手毁得支离破碎,可是剑意还在,手中无剑胜有剑,失去了有形之剑,剑的攻势更胜之前,不多时就将对手彻底泯灭。
这就是慕容白常对他说的,剑道大成者,用剑者自身就是一把天地间最好的剑,是为剑道的最高境界,天剑。
人剑合一,以身化剑。
收势,回意,冥冥之中,人影似是看了慕容修一眼,而后化作一道流光,与他的神念融合在一起,这就是他顽石论剑的成果。
在流光与他神念相融的那一刻,他的神念瞬间回归本体,与此同时,脑海中一片轰鸣,一股与顽石内相仿的剑意油然而生。
气若游龙,宛如实质一般环绕在他的身体四周,星曜剑的虚影也在这时浮现出来,将他映衬得仿佛自身就是星曜,星曜就是他本尊,再不分彼此。
轻呼了一口声,剑意与剑影顿时消散于无形之中,慕容修没有就此醒来,而是在脑海里又把顽石中发生的一切重新演化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