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元修的目光牢牢锁定在蒋元清身上，如此紧要之事上，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也不敢心存丁点侥幸。
然而心底又控制不住生出些期待。
期待兄长看在坑了他那么多年的份上，能有一丝良心发现，退让一次。
蒋元清一如既往的神色冷淡，唯有身上的喜服为今日的大喜之日增添了几分喜意。
当听到元修所求时，似早有所料，云淡风轻道：“此事，为兄做不了主。”
蒋元修下意识疑惑道：“为何？”
蒋元清：“主要看夫人的意思。”
蒋元修恍然大悟，随即心头狂喜。
在娘子那里，兄长拿什么跟他比！
他难掩喜色，眉宇之间竟透出一股子的憨，高兴道：“对对对，兄长说得对！”
“此事关系到娘子，应该由她选择。”
“事先说好，不管娘子的选择是什么，兄长都不许反悔！”
蒋元清瞥了他一眼，“反之亦然。”
元修脸上的胸有成竹当真是碍眼至极，想来在私底下，夫人的心意令元修很有底气。
可夫人也答应过他，会做到相对的公平。
蒋元清眸底暗芒飞逝，在蒋元修无声的催促中，撩袍踏出书房。
蒋母迎面而来，与两人遇了个正着。
“前头宴客，席间没看到你们，可让我一通好找！”
“等等，你们二人怎都穿着喜服？”蒋母指着他们身上的喜服，满脸不解。
蒋元修脸色蓦然涨得通红，心虚地盯着地面，顷刻间，脑海里掀起了巨大的风暴。
蒋元清则淡笑一声，温润如玉的嗓音不紧不慢地响起：“娘，夫人愿意接受我们。”
蒋母大惊失色：“什么？此事…此事…一女怎可侍二夫！”
当初让两人去京城，意思是让那小姑娘从中择婿的。
两个都选的事，当真是骇人听闻！
蒋母脸上的不满还没来得及落下来，蒋元修冷不丁道：“我已经在岳丈家拜过堂了。”
蒋元清眉眼间带着笑意，“娘，元修与夫人心意相通，可我也心悦夫人呢。”
蒋母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对于蒋元清的性子，心底隐隐有了猜测。
果不其然，她的好儿子接着补充道：“娶不到夫人有什么意思？大不了大家都一起死好了。”
“娘，您说对吗？”
蒋母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短暂的怔愣过后，心底对未见面的儿媳升起一丝愧疚以及怜惜。
她下意识地对儿媳不满，却不想想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性。
特别是蒋元清，从小到大，性子虽然看上去淡淡的，没有所求。
很多时候，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甚至都进了蒋元修的兜里。
但元清若真想要什么，绝不会对元修退让一步，并且到最后都能如愿以偿。
可，那儿媳不是物件，是个活生生的人。
肯定是元清以死要挟，那小姑娘为了能跟元修在一起，不得不同意三人行。
可怜的孩子。
瞬息之间，蒋母就捋清了缘由。
“元清，元修，往后你们仨好好过日子，娘就不多说什么了。”
蒋母说完，手摁着心口，转身疾步离去。
蒋元修转头看向元清，神气得不得了：“原来兄长也知道我与娘子心意相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