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天穹上的裂隙,赵奇甚至能看到另一片空间,没有天地之分,不正是他在骨山上看到过的景象。
“出口?”赵奇顿时狂喜。
地面晃动,城中一片大乱,四处逃散的百姓茫然无措,青楼内姑娘们如鹌鹑般挤在一起。
面对天崩地裂般的景象,佛珠空间内的生灵惶恐不安,而在此时此刻,除了赵奇冲天而起之外,另有数道身影同时飞上天穹。
再往更远处,赵奇看到了更多身影,他们和赵奇一样都是进入此界的散修。
赵奇有祖传的玉佩护身,替他压制丹毒的发作,而此时和他一样冲天而上的散修,这些人则多少领悟到部分金色符箓的真意。
“诸位道友,我们联手冲上去。”
“我身上的丹毒仅化解了小半,就算出去也难逃方家的追杀。”
“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方家要我们的命,我们大不了拼了这条命……”
道道身影直冲天穹裂隙所在,所有散修的灵力和仙元相互交织,组成一张光华流转的大网,将所有散修连接在了一起。
赵奇的修为算是弱的,多少年过去,他才堪堪进入人仙初期,连境界都来不及稳固。
“还敢嫌弃本少。”赵奇被大网剔除在外,他远远落在后面。
可他随即就察觉诡异,飞在上面的那帮人原地打转,天穹上的裂隙仿佛近在眼前,又让众人永远无法抵达。
反观赵奇,他和众人的距离很快拉近,紧接着超越而上,一路畅通无阻。
眼看赵奇就要投身裂隙之内,下方众人无不心神剧震,有疑惑,有不甘,更多是疯狂。
“这是何缘故?他能上去,我们上不去。”……
这般景象不止是这一个佛珠空间,叶宣和方柔一前一后,两人朝着天宫所在赶去。
“主人,我们要不要离开这里?”方柔惊疑不定的看向天穹。
“不急。”叶宣皱了皱眉,他还有四成天宫之柱的内容没有记下,不想就此错过。
在两人不远处是叶宣曾呆过的宁城,城中百姓早已慌乱无措,城中并无神灵现身庇佑。
宁城纪府,五百年过去,纪府一尘不变,纪竹雨和两个丫鬟缩在小院内,整个世界都在动摇,她们逃无可逃。
叶宣以左眼内的黑色眼瞳看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一具具骷髅惶惶不安。
视线延伸出千里、万里,他看到了冲天而上的幸存散修,这些人虽化解了部分丹毒,但肉身和神魂早已同化在此界规则之内。
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其实叶宣眼中的他们,早已和此界土着一样成为了骷髅。
一根根灰色丝线接连众散修的头顶,就如捆缚他们的绳索,任凭他们如何往上飞,始终都无法挣脱出这一界。
“天禄,醒来。”叶宣甩袖丢出一名少年,正是天禄府君。
恢复到少年状态的天禄睁开双眼,如大梦初醒,他先是恨恨的盯了眼叶宣,随后茫然的看向乱成一片的天地。
“你为神灵,庇佑一方百姓,宁城交给你了。”叶宣最后看了眼纪府,淡淡道。
恐怕除了被他擒住的天禄之外,神灵们都已知晓此界为囚笼,而身为佛珠世界的普通百姓对此一无所知。
纪竹雨眼中的世界平凡无奇,不知整个世界的本相,他们皆是不生不死的存在。
然而现在,就是这样的存身之所也即将破灭,一旦佛珠世界颠覆,此界生灵只会跌出外面的大世界。
外界的规则和这里不同,以中天域稳固的规则,如纪竹雨这样的存在不该留存于世,出现在外界的瞬间就会灰飞烟灭。
“走吧。”两人急速飞遁,穿过上百个佛珠空间,皆是一般无二的景象。
一路上,叶宣看向方柔的眼神都有些古怪,按理方家之人也会受到此界规则同化。
可他眼中的方柔,头顶并无灰色丝线,不止是方柔,其余方家之人似乎也没有。
“最初见到方家之人,他们的头顶分明有一条线,可后来没了。”叶宣苦思片刻,最终将可能的意外推演在了天宫闭关的时间段。
其中肯定发生了他所不知的事情,至于是他没见到,还是见到了一无所觉,就不是现在的他能知晓的。
荒原中心,天宫如故屹立不倒。
待到叶宣和方柔赶回时,天宫内空无一人,所有方家之人都已离开这片破碎的世界。
“我好像感应到了血脉上的召唤,有方家前辈在召唤族人。”方柔希冀的看了眼天穹上的裂隙,知晓是方家某位老祖级人物现身了。
隔着佛珠空间,传音玉符无法使用,方柔小心翼翼的望向叶宣,察言观色,可惜叶宣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一屁股坐在了天宫之柱下方。
“主人,此界毕竟残破,可能随时会毁掉,我们还是先离开比较好。”方柔壮着胆子说道。
可怜方柔没有得到半点回应,她又不敢私自逃走,只得心神不宁的守在原地。
含阳仙山深处,峡谷上方,一朵巨大的金莲虚影绽放,裹住所有方家族人冲天而上。
金莲顶端,方家老祖方开阳大袖一甩,前方虚空霎时扭曲,一点空洞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嗡嗡……”一扇稳固的虚空大门洞开,浓郁仙气从中喷薄而出。
往大门的另一端望去,隐约可见一片鸟语花香的天地,那里正是方家族人熟知的方家祖地。
一众方家晚辈不敢吭声,他们负责看守此地,却将自己给搭了进去。
他们万万也没想到,居然惊动了老祖出手,方玉泉还算镇定,恭敬的递出一块玉牌。
“方木只余神魂沉睡,不知是何人下的狠手。”
方开阳伸手一招,玉牌落入掌心,他的神念一扫而入,判断出方木是被冥狱阴风所侵蚀。
“不成器的东西,赐给他的黑风紫符,用在了自己身上。”方开阳冷哼一声,若有所思的回望了眼峡谷方向。
“风前辈,您可知是何人所为?”方开阳的神念内收,沉入身穿的山河法袍。
法袍内自成空间,有一蓑衣老翁于河边垂钓,老翁闻言老脸阴沉,脸色如踩了臭狗屎一般难看。
“不知。”蓑衣老翁冷冷挤出两个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