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今日是你及笄的好日子,恰巧天气甚好,梅园那边开了许多红梅,不如邀请大家一同过去赏梅如何?”
时蔓走上前,看似为时晚解围的说。
但时晚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不会如此好心,怕是有什么招在等着她呢。
这阵子时蔓虽然被禁足,但至少还能和时梁氏见面,而时梁氏除了去过影殿,便是户部侍郎府上。
若说与人合谋,那最有可能的人选就是户部侍郎府上的人。
会是谁呢?
时晚点头应下时蔓的话,一边招呼着大家一同去赏梅,一边不着痕迹的寻找户部侍郎府上的人。
原来他们府上的女眷来的就是那日自称她舅母的梁王氏,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姑娘,应该是她的女儿,时蔓的表妹。
此时时晚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心理准备,无论她们是否有合谋,至少自己须得注意着些。
一同前去赏梅的多是姑娘家,只有少数几个夫人。
即墨玚不想留在这里应付那些官员,便拉上宴王一起陪着时晚。
而太子其实是想和到场的官员联络联络感情的,但又想找机会和时晚接触,最终到底是敌不过美色的诱惑,尾随女眷身后而去。
一行十几人缓慢前行,时晚故意落后几步低声在清珞耳边说了几句话,清珞点头表示明白。
时晚这才加快了脚步,走到长乐和温雅身旁,一边同她们说笑,一边朝着梅园走去。
去往梅园的路上有一处池塘,想要过到池塘的对面,除了绕道而行,就只有一座桥可以过。
显然,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选择绕道而行。
就在时晚几人经过桥面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而后时晚被一股力往旁边一拉。
扑通一声,有人落水了,时晚四周环顾,只见时蔓和她的表妹摔倒在地,却没看到温雅表姐的身影,她心下一凉。
“皇兄,快下去救人。”时晚只听见长乐着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长乐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扑通,宴王跳下了池塘。
温雅今日正好穿着时晚送的羽绒服。
羽绒服吸了水就会变重,温雅早就沉下水底不见踪影。
时晚满心焦急,都怪自己太过疏忽了,明明猜得到时蔓一定会想尽办法害自己,为什么不再多警惕一些,反而连累了表姐。
她看向时蔓的眼神满是凌厉。
时蔓则是因为摔倒在地,正泪眼朦胧的倒在上前扶她的太子怀中,似乎是感受到了时晚的目光,她方才隐忍在眼眶中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好似被欺负了一般,太子看在眼里,心都软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时晚厉声询问。
时蔓和她的表妹梁仪是故意走在她们后面的,时晚方才已经吩咐了清珞要时刻注意时蔓的动静,这才让她躲过一劫,却不料连累了身边的表姐。
时晚越是自责,就越厌恶这些整天就知道谋害他人的人,她自认不是什么十足十的好人,但也不会主动招惹别人。
可时蔓和梁仪这一次是真的踩到了她的底线。
“小姐,是这位小姐方才脚下打滑,差点将小姐推入水中,奴婢将小姐拉开,不成想她又推到了表小姐。”
清珞照实说出了她方才看到的事情,后面许多人都看到了,完全没有必要加油添醋。
时晚刚想开口说什么,宴王在这时候把温雅抱上了岸,顾不上追究,时晚赶忙脱下自己的外套,又让清珞把温雅的外套脱下,套上自己的外套。
接着让宴王把温雅送回自己的卿晚阁,又让清芷和时卿去帮忙照看。
自己则是和即墨玚留在现场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这位小姐,你为何会突然滑倒?若是不小心的,一般人最多是下意识的会拉住身边的人,而不是去推吧?”
时晚字字句句问到点子上,这让胸无点墨的梁仪根本无法招架,她本来就是故意想要借着摔倒将时晚推入水中,哪里会考虑这么多问题。
被问到语塞的梁仪只能支支吾吾的开口,“我...我没想这么多,只是害怕掉下水,想要找个人拉我一把。”
大家听了时晚的问话,又看到梁仪这副支支吾吾的模样,说的话也是漏洞百出。
明明时晚刚才已经说了,一个人摔倒下意识是抓紧身边可以稳定住自己的人或东西,她却是往前推,这明显不符合常理。
“你说的话你自己能信吗?方才本王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你想推的人是未来的玚王妃,若不是清珞反应快,恐怕本王的王妃已经被你推下水了,你可知谋害王妃是何罪?”
即墨玚没有心思在这里看这种女子装模作样,想要害他的人,就要承受他的怒火。
“玚王殿下,表妹一定不是故意的,方才表妹是先拉住臣女了,可是臣女体弱,没能拉住表妹,反而还摔了,表妹这才往前扑倒了,她不是故意要推二姐或温雅表姐的,还请殿下不要怪罪表妹。”
时蔓走到梁仪身边,对着即墨玚跪下来,不知是真的想帮梁仪求情,还是只是为了博好感。
太子怎么能忍受未来的太子妃对即墨玚下跪,当即走到时蔓身边把她扶起来,时蔓却倔强的不肯起身。
“殿下若是要怪,就怪臣女吧,都是臣女没有拉住表妹,才害得表姐落水。”
时晚内心默默冷笑:呵呵,好一副菩萨心肠,转给谁看呢。
“老九,蔓儿都说了,这位小姐是想拉住她从而稳住自己的,只不过女子力道小,哪里能承受住,这才不小心扑到了温小姐,无心之失,何必如此动怒?”
太子简简单单一句无心之失就想把这件事情揭过,时晚又怎么可能如他的意。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此事就这么过去了?若是无心之失,这心未免太大了些。
且不论过错,这么冷的天,切莫说女子,哪怕是男子落了水,至少也要病上十天半个月吧?
太子殿下可知女子寒气入体会有什么后果?轻则落下病根,重则有可能无法再有子嗣,那表姐的下半辈子就毁了,这样的后果该由谁来承担?
殿下一句轻飘飘的无心之失就想让王爷放过梁小姐,难道臣女的表姐就是咎由自取吗?莫说臣女同不同意,太子殿下可想过外祖一家是否会如此轻易的将此事揭过?”
时晚一顿输出,把太子堵得哑口无言。
是了,他光顾着维护自己的太子妃,却忘了落水的人身后占的是太傅府,温太傅是父皇的恩师,连父皇都对他极为敬重,就算自己已经贵为储君,还是不敢轻易得罪温太傅,更别说太傅府和镇国公府还是姻亲。
想到这里,太子不再帮梁仪说话,“是孤思虑不周了,此事该如何解决,皇弟和时小姐不如同温太傅商量一番。”
说完他伸手扶起时蔓,这次时蔓没有再拒绝,连太子都不管了,她能全身而退已是万幸,表妹她是没有能力保下来了。
原来时蔓并没有串通梁仪,时蔓知道只要是和其他人合谋,若是被发现就会有被供出来的可能,所以她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自己的想法,包括母亲。
时梁氏回娘家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不想让别人发现她去了影殿。
方才梁仪突然摔倒,也不过是因为时蔓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故意踩了她的裙摆,这才让梁仪一下子没站稳,她又假意想要拉住她,实则是想让她往前摔得更远。
不得不说,时蔓这次把自己从这件事情中摘得干干净净,就算即墨玚和时晚再怎么审问梁仪,都没办法联系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