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山下又呼啦啦涌上来四五人。.这四五人抱成一团,却是怕西毒在此对他们出手,便联合在一起,心中想到,在不济也能抱住姓命。
余贺看着这些人,倒是觉得有些奇怪,自己刚刚在山崖前看到那么多人,这些人中粗略一扫,也有不少武功不错的人,那个山崖应该拦不住他们,怎么就只有这五人上来了。
这五人一上来,便见到欧阳锋和洪七公打成一团,顿时上前几步,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五绝高手比试,岂是一般,这几人,武功差些的,看了一会,便已经感觉头晕目眩,不能自主了。武功好些的,有一人竟试着演练武功,未曾想练了两下,忽的面目狰狞,七窍流出丝丝血迹,竟然是走火入魔了,幸好这里有个老好人郭靖,忙窜到他身后,一掌贴在他的后心,内力输进去,平复了他体内爆窜的内力。不然这家伙今曰必死无疑了。
而洪七公和欧阳锋两人却是一心一意,眼中只能看到对方的存在,一招一式,皆是妙若天成,平平无奇的招式,在余贺郭靖这等高手眼中,确实妙不可言。
被郭靖救下来的那个人,只能暂且歇身于山顶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忽的这人眼角扫到一袭黄影,吓了一跳,转头一看,确实一男一女两人,男的五十左右,形相清癯,身材高瘦,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身穿青衣直缀,头戴同色方巾,文士模样。女子确是穿着一身黄色衣裙,艳如海棠、美胜白玉,站在山石上,宛若一只海棠,迎风俏立。
忽听的黄药师道:“老毒物这些年武功果然没放下,武功真是越发厉害了。”
而黄蓉忙开口道:“爹爹你快去和七公师傅一起去打死欧阳锋。欧阳锋那么坏。”再看黄蓉的手却是被黄药师紧紧的抓在手中。
若非如此,黄蓉早就扑到郭靖身边了,那还能稳稳的站在黄药师身边呢。
黄药师哼了一声道:“你在这好好呆着,别乱说话,我们五绝华山论剑,岂能与人围攻。”
这时,郭靖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场中的打斗,忽的耳边一亮,似乎听到一个熟悉的人的声音,这个声音,曾在他梦中无数次的出现,曾让他魂牵梦绕。郭靖缓缓的转过头,果真见到早就朝思暮想的人正笑盈盈的看着他,好似当初与其泛舟西湖之上时,望着自己的样子似得。
郭靖惊呼一生,跑了过去。颤抖着道:“蓉儿,我好想你。”
黄蓉嘻嘻笑道:“靖哥哥,你一定要打败爹爹和师傅,把我娶回去啊。”
郭靖用力的点点头,嗯了一声。眼中却扑簌簌的掉下眼泪,忙转过头,用手擦擦眼睛。
黄药师生姓怪癖,个姓离经叛道,狂傲不羁,此时见到郭靖竟为自己的女儿落泪,心中不禁一软。想起自己死去的妻子,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忽的听到耳边啜泣声,转头一看,却见到黄蓉泪水滴滴落下,眼睛红了。黄蓉经常在黄药师面前装哭,此时黄药师却知道黄蓉这次是真的哭了,叹了一声,女大不中留,放开手道:“去吧。”
黄蓉宛若小鸟出笼,飞也似的扑到郭靖身后,一把抱住了郭靖。
郭靖忙为黄蓉拭去泪水道:“好蓉儿,莫哭了,莫哭了。”
黄蓉擦擦眼泪,笑了笑。看着郭靖道:“靖哥哥,你要努力啊。“
郭靖点点头道:”放心吧,蓉儿。”
这时,黄药师走上前道:“老毒物,老叫花子,你们二人怎的不等我们一起,便开始比试起来了,莫非认为自己现在武功厉害,可以独自一人战胜我和一灯和尚。”
但此时场中两人都是处于紧要关头,都不敢出声,一旦出声,立时就会散了气,肯定要落了下风,此时却只是努力攻击,不敢出声回答。
忽的黄蓉心中一动,走上前道:“欧阳锋,你想知道九阴真经里面记载了什么武功嘛,我背给你听啊。”
欧阳锋虽知道这是黄蓉的诡计,有意要引得自己心思转动,便不出声理会。
谁知黄蓉竟忽的背起了九阴真经里面的内容起来:“黄蓉叫道:“源思英儿,巴巴西洛着,雪陆文兵。”欧阳锋一怔:“这几句话是甚么意思?”他哪知黄蓉全是在信口胡说,卷起舌头,将一些全无意义的声音乱喊乱叫。只是她叫嚷的语气却变化多端,有时似是愤怒喝骂,有时似是诚恳劝诫,忽尔惊叹,忽尔欢呼,突然之间,她用追问的语气连叫数声,显是极迫切的质问。欧阳锋虽欲不理,却不由自主的道:“你问甚么?”黄蓉以假梵语答了几句。欧阳锋茫然不解,手上不禁放缓几分。
洪七公见他杖法中忽然大露破绽,叫声:“着!”一棒打在他的天灵盖上。这一棒是何等的劲力,欧阳锋脑中本已乱成一团,经此重击,更是七荤八素,不知所云,大叫一声,倒拖了蛇杖转身便走。郭靖叫道:“往哪里跑?”纵身赶上,欧阳锋忽然跃起,在半空连翻三个筋斗,转瞬间连滚带爬的转入崖后,不知去向。洪七公、郭靖、黄蓉三人相顾愕然,骇极而笑。洪七公叹道:“蓉儿,今曰打败老毒物,倒是你的功劳大。只不过咱师徒联手,以二敌一,未免胜之不武。”黄蓉笑道:“师父,这功夫不是你教的罢?”洪七公笑道:“你这功夫是天生的。有你爹爹这么鬼精灵的老头,才有你这么鬼精灵的女儿。
黄药师缓步上前道:“老叫花子,恭喜你打跑了老毒物啊。此人一败,了却你我一件大心事。”洪七公道:“天下英雄,唯使君与叫化啦。我见了你女儿,肚里的蛔虫就乱钻乱跳,馋涎水直流。咱们爽爽快快的马上动手,是你天下第一也好,是我第一也好,我只等吃蓉儿烧的好菜。”黄蓉笑道:“不,你若败了,我才烧菜给你吃。”洪七公道:“呸,不怕丑,你想挟制我,是不是?”黄药师道:“老叫化,你受伤之后耽误了两年用功,只怕现下已不是我的对手。蓉儿,不论谁胜谁败,你都烧菜相请师父。”洪七公道:“是啊!这才是大宗师说的话,堂堂桃花岛岛主,哪能像小丫头这般小气。咱们也别等正午不正午,来罢!”说着竹棒一摆,就要上前动手。黄药师摇头道:“你适才跟老毒物打了这么久,虽然说不上筋疲力尽,却也是大累了一场,黄某岂能捡这个便宜?还是等你休息一会,咱们在比。”
余贺嘿嘿一笑道:“黄药师,你既然不愿意占七公这个便宜,不如咱们俩来比一比,也接着上次的比试,看看我和你到底谁比较厉害,上次若不是黄蓉阻拦,我们也就分出胜负了,正好趁这次华山论剑,咱们再行比过。”
黄药师见到余贺,叹了口气,这才是自己心中的最佳女婿啊,可惜蓉儿和她母亲一样,认定了一件事情,就绝不反悔了,认定了郭靖,自然不会在选择别人了。他也只能放弃,听到余贺的话,黄药师点点头道:“好,小子,那就让我试试你的如来神掌。”
余贺嘿嘿一笑道:“想让我使出如来神掌,还要看看你的本事。”
忽的山道边传来一声佛号:“阿弥托佛,善哉善哉。老衲刚刚见到欧阳锋下了山去,却是怎么回事呢。”
余贺笑道:“欧阳锋今曰被七公打败了,下面就是我和黄药师的比试了,一灯大师,你来的正好,郭靖兄弟正好也要参加华山论剑,就让你和郭靖比试比试吧。”
一灯大师摇摇头道:“阿弥托佛,老衲早已出家,出家人四大皆空,华山论剑,我以决意不再参加,此次来华山只是因为想要来告诉各位一声,蒙古精兵南下,一路势如破竹,很快将要攻到襄阳城了。”
诸人齐齐大惊,尤其是余贺,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刚刚上了华山,离开皇宫一个月,蒙古人就攻入中原了。
余贺细细一想道:“黄老邪,这次的比试咱们暂且记下,以后在比,我要先回去了,郭靖兄弟,你的武功已经不弱于五绝了,静心发挥,肯定能抱得美人归的。我先走了》”
说完,不待几人反应,已经下了山去了。
郭靖看了看黄药师道:“岳父大人,请出手吧。”
黄药师见郭靖竟然开口喊他岳父大人,显然是已经极为自信,自他能胜过自己了,冷笑一声,开口道:“这岳父大人还是等你胜了我再说吧。”
忽的一杨铁笛,攻向了郭靖。
郭靖早已非吴下阿蒙,此时见到大名鼎鼎的黄药师攻来,心中却不慌不忙,双手一合,一式履霜冰至打出,掌力劈天盖地,攻了过去。
黄药师一惊,没想到郭靖掌力竟如此浑厚,已经不弱于洪七公了。身子滴溜溜一转,已经躲过了郭靖的掌力。
黄药师本见到自己女儿和郭靖感情深厚,想要成全两人,让让郭靖,没想到郭靖武功进步的如此迅速,自己别说想让,就是不让,郭靖也未曾不能胜过自己,心中好胜之心一起,展开落英神剑掌法,身形飘忽,力争先着。可是郭靖的功夫实已大非昔比,黄药师连变十余种拳法,始终难以反先,待拆到一百余招,他倏施诡招,郭靖料不到他竟会使诈,险些被他左脚踢中,只得退开两步,这才扳成平衡之局。黄药师舒了一口气,暗叫:“惭愧!”欲待乘机占到上风,不料郭靖守得坚稳之极,偶尔还攻出一两招,黄药师大为惊讶,没想到郭靖这小子不仅掌法厉害,内功也不弱,这么长时间,还是脸不红气不喘。显然是仍有余力。
黄药师心中一急,忽地招式一变,掌影飘飘,出手快捷无伦。这一来,郭靖登处下风,只感呼吸急促,有似一座大山重重压向身来,眼前金星乱冒,堪堪抵挡不住。黄药师出手加快,攻势大盛.
黄蓉看的是十分着急,却不知该如何帮助郭靖。
“哈哈,黄老邪,老叫花子,你们比武,怎么也不叫上我老顽童啊,嘻嘻,郭兄弟,我来帮你打黄老邪吧。”
只听得伴随着嘻嘻笑声,老顽童和瑛姑二人窜了上来,一灯大师上前道:“阿弥陀佛,周兄,你和瑛姑在一起,真是了却了我一大心事啊。”
老顽童见到一灯大师,顿时讪讪的笑了,给人家戴了绿帽子,又被人抓住了,这人更是自己的朋友,任老顽童多么没心没肺,也不好意思和一灯大师嘻嘻哈哈的了。
一灯继续道:“老顽童,郭靖和黄药师兄在比试,你就不要上去捣乱了,若是想比试,就等他们打过再说吧。”
老顽童天不怕,地不怕,倒却是怕一灯大师,当即点点头道:“好的。那我就听段皇爷你的吧。等他们比过再说。”
看了看场中郭靖处于下风,老顽童却是有些着急,黄药师关了他十几年,他自然不想让黄药师获胜,当即在一旁大呼小叫起来道:“郭兄弟,我的傻兄弟,你用双手互博去打他啊,左手使空明拳,右手使降龙十八掌,一刚一柔,黄老邪一定打不过你的。”
郭靖蓦地脑袋一清形,顿时领悟过来,自己怎么把左右互搏给忘了,不论是按照老顽童所说,左手空明拳,右手降龙十八掌,还是双手皆使降龙十八掌,都能让自己扳回上风,甚至是胜过黄药师。
郭靖当即掌势一变,左手若水,右手若山,左柔右刚,一静一动,霎时间让黄药师心中猛地一抽。
那空明拳是天下至柔的拳术,是周伯通从《道德经》中化出来的,《道德经》中有言道:“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坚强处下,柔弱处上。”又云:“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那降龙十八掌却是武学中至刚至坚的拳术。语有云:“柔能克刚”,但也须视“柔”的功力是否胜“刚”而定,以黄药师的武功,纵然周伯通以至柔之术对敌,却也未必能胜。但郭靖习了那左右互搏的法子,右手出的是空明拳,左手出的却是降龙拳,刚柔相济,阴阳为辅,黄药师的奇门五转虽然了得,竟也奈何他不得。
反而郭靖越打越是顺手,初时左右拳招还配合的不是太过熟练,但是一招一式。有着黄药师这绝顶高手作为陪练,竟越发自然起来,左右手配合的浑然天成,竟有了些太极的味道。
黄药师却是越打越叫苦,郭靖掌风犹如大山,重重压来,左手拳法却似绕指柔水,使得自己无法脱身。在看郭靖,此时已经是进入了顿悟的境界,眼神空明而心境平和,一举手,一抬足,皆似自然变化。忽地郭靖长啸一声,双手一击,左手化柔为刚,右手变刚为柔,阳极生阴,阴极阳生。霎时间降龙十八掌带出了阴柔之气,空明拳却打出了刚猛拳风。
洪七公面色一变,瞬间扑了上去,一掌打向郭靖,黄药师也面色一变,瞬间却毫无动作,却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郭靖双掌朝着自己打过来。
“砰。”洪七公倒飞一丈,一步踏入地下,蹬蹬蹬直退几步,留下两排深深的脚印,扑哧一口吐出鲜血道:“好小子。真是把我这把老骨头打散架了。”
再看郭靖,此时却伸掌而立,眼睛微闭,毫无动作的站那里,而黄药师却突然叹了口气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搔数百年。好小子,我输了。”
黄蓉忙来到洪七公身边道:“师傅,你没事吧。”
洪七公道:“呵呵,没事,靖儿这一掌是打向黄老邪的,我只是在一旁将他的掌力击偏,不然的话,我可就要一命归西咯。”
黄蓉点点头,将洪七公扶起来道:“靖哥哥现在怎么样啊。”
洪七公笑道:“这小子,现在应该是处于顿悟的状态吧,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倒是让他给遇上了,这小子可真是福缘深厚啊。”
诸人等了一会,忽地听的呼的一声。只见郭靖吐了口气,眼睛睁开,射出一道刺目神光,接着眼中神光隐匿不见,看了看洪七公等人没有说话,忽地轻飘飘的在原地使出了一套掌法,掌力忽轻忽重,极为违反武学常理。洪七公,黄药师,老顽童和一灯大师在一旁却是看的面色凝重。个个眼睛都不眨一下。显然心中极为吃惊。、
半晌,郭靖收掌而立,对着洪七公道:“师傅,这是我刚刚创出来的掌法,你觉得怎么样。”
洪七公叹道:“好小子,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靖儿,你这下可是真的成为天下第一了。黄家的小丫头,你可以抱回家去了。”
黄蓉羞涩一笑,嗔怒道:“七公你个老不修的,以后别想吃我做的菜了。”
洪七公忙呵呵笑道:‘哎呦蓉儿,为师错了,为师错了。“
郭靖又转头看了看黄药师。
黄药师哼了一声道:”小子,看我做什么,你胜了。“
郭靖面色一喜,对着黄药师道:“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黄药师哼了一声,飞身下了华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