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苏海今日怕是来探咱们口风的。”待苏海走后,萧乐安沉声道。“此人留不得!”
“流民暴乱将将平息,云琅多疑,苏海至少不会选择现在将自己搭进去,暂时咱们还是安全的。”
菡玉看着萧乐安,眼神中有着不放心和警告的意味,“你切勿轻举妄动,一切等本宫见过北荒太子再说吧!”
“是!”
院落外,苏海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窗,脸上闪过一抹恨毒的神色。
今日若不是云琅来的及时,自己怕是已经惨死在那群流民手上。
菡玉和萧乐安安排混在流民中的盛国余孽以自己这群商贾为饵,煽动暴乱。
自始至终,自己和那些死掉的盛国余孽一样,都只不过是菡玉手中的一颗棋子。
……
西城门。
“九殿下,没想到你在质人府买的婢女竟是她。更没想到她竟然还懂医术。”
顾南舟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姝灵。原以为在俘虏营中姝灵与云琅的纠葛也只是自己多想,现在看来这婢女和云琅之间还是有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云琅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顾南舟落在姝灵身上那探究的视线让人很不爽。
“大将军很闲?”云琅面无表情,声音冰冷。
“那末将先告退了。”听出云琅语气中的反讽,顾南舟也只是淡然一笑。
“殿下,这天都要黑了,大将军那也忙的差不多了,属下看不如让小离姑娘跟我们一起回去吧。”芳官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云琅脸上的神色。
他不知道之前云琅和姝灵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主子的心情一定很不好,云琅都坐在这一下午了,茶水也换了几壶。
云琅闷不吭声,撇了一眼还在忙碌的姝灵。
姝灵给一名受伤的士兵包扎好后,正挥手擦拭额头上的汗。
顾南舟随行只带了两名军医,加上姝灵,三人忙到了夕阳西下。
“这会剩下还未医治的士兵,那两名医师应该能应付的过来。”芳官又小声的加了一句。
“走。”
云琅站起身,意简言骇径直迈开步子。
“欸?殿下,您不等小离姑娘了?”
“聒噪!”
云琅回过头,阴鸷的视线射了过来,“最近你的话比较多!”
芳官顿住脚步,砸了咂舌,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默默跟在了云琅身后。
姝灵站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腰,视线似是随意扫过远处的高台,刚刚云琅的位置上已经空无一人。
不知为何,姝灵心中竟觉得有些失落。
“小离姑娘,天已经黑了,你先回去吧!”一名年轻军医对姝灵说道。本来他对女子行医还有些偏见,可这一下午见姝灵的手法和医术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甚至还比自己细致。
他也就并未把姝灵当做一名婢女,而是作为同自己一样的医师看待。
“那好!”姝灵颔首,的确已经忙的差不多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流民们被烈军们一分为二看守,而看守的士兵也已经点起了火把。
正当姝灵穿过这群流民的时候,脚踝处猛的传来冰凉的感觉,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
姝灵心中一惊,倏的往旁边退了几步,定了定神之后,忙蹲下检查自己的脚踝。脚踝处的裤脚完全,只留下了一个黑乎乎的痕迹,看来不是被动物抓的。
这痕迹倒有些像是人的手指。
姝灵受惊,面色有些发白,她抬起头便对上了一双苍老无助的眼睛。
借着火把的光亮,那双眼中噙着泪水,满是乞求的望着姝灵。
刚刚抓脏自己脚踝的应该就是她。
姝灵走近了些,才发现这是一名女流民乞丐,怀中竟还抱着一两三岁的孩童。孩童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见姝灵向自己走来,女流民脸上闪过一丝欣喜,抱着孩子想要站起来,被一旁的烈国士兵呵斥后,只好又坐回了地上。
“小离姑娘,不可以靠他们太近。”烈国士兵好心提醒姝灵。
姝灵犹豫了一下对士兵开口道:“无妨。”但也没有走的太近,与流民之间保持着几步距离,“刚刚抓我的是你?”
女流民的神情有些激动,可碍于旁边的烈国士兵,只得老实坐在地上乞求道:“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说着女流民流着泪把怀中的孩子向姝灵举了举。烈国士兵再次出声制止。
女流民只好望向姝灵。
姝灵看了一眼眉目紧闭的孩童,蹲下来轻声问道:“你的孩子怎么了?”
女流民有些语无伦次的回答道:“我不知道,他的身体好烫,我叫不醒他。我塞给他吃东西,可他咽不进去……他……”
姝灵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果然烫手。孩子的口唇发绀,四肢强直。
姝灵立即对孩子检查了一番,检查完后便对女流民开口道:“你的孩子像是发了惊厥之症。你若放心便把孩子交给我。”
女流民看了看姝灵,只一秒就直接将孩子递到姝灵怀中。
刚刚那名年轻医师正好在营帐中,见姝灵去而又返,刚想开口询问怎么回事,就见姝灵怀中抱着一名幼童,那幼童衣着脏兮兮的模样应该是小流民。
姝灵看也不看他,气喘吁吁直接将孩子放在了简榻上。然后便掏出了针包,抽出银针开始施针。
一边施针,一边对年轻医师开口,“赤草三七磨粉,加入黑胡子熬煮。快一点。”
“好!”年轻医师也看出了幼童的情况危机,片刻也不敢耽误,当即按照姝灵吩咐去准备了。
一名来找年轻医师拿药的守城士官进入帐内,没有看见年轻医师,正准备要走。却看见了姝灵正在给流民医治,当即有些恼火。
他走上前,质问姝灵。“小离姑娘,你这是在干嘛?”
“你不都看见了——救人。”
姝灵正全神贯注集中精力施针,猛不丁被打扰,便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走开!”
“他是流民,根本不值得你耗费心力。这些人死有余辜。”
今日的暴乱士官不仅自己挂了彩,好兄弟也死了七七八八,心中怒火正无处发泄。
“他是流民也好,是烈军也罢。我要救便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