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旅馆老板:“你就这么回来的?把阿花留在那了?”
旅馆老板点点头。
我顿时火大,上前一步,指着他说:“你这一趟干了什么了?什么消息也没有探听到,还把阿花给弄丢了。”
旅馆老板身子缩在绷带里,满脸羞愧。
铁蛋摆摆手:“阿花是一定要救的。你放心。”
我问他:“什么时候去?”
铁蛋叹了口气:“休息一下,商量商量就动身。”
我冷笑了一声:“咱们去这天足观,也算是三顾茅庐了。”
铁蛋不理我,问老板:“你怀疑那条蛇和水生有关?”
老板叹了口气:“我回来的路上,一边开车一边想,总觉得这西安西站和我们几个有关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和这个姑娘有关。打算回来赶快告诉你们,没想到,一不留神就出了车祸。卡车也毁了,我给人抬到医院,然后碰上这几个光头,被送回来了。”
杨念魂忽然大叫一声:“我知道了。”
我们都以为杨念魂有什么大发现,全都洗耳恭听。
杨念魂信心满满得望了我们一眼,然后说:“我猜,这个什么水生,不是,谷雨。这个谷雨,是那条蛇生的。”
我一时没转过弯来:“什么意思?”
杨念魂说:“那条蛇不是说了吗?它是谷雨的妈妈。”
铁蛋说:“杨念魂你别闹,那条蛇怎么可能是谷雨的妈妈。”
杨念魂不服气:“就算不是她的妈妈,也和他有点关系。”
其实,我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答案。
谷雨说,三年前,曾经有个人找到她,对她说了这番话。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
那个人肯定也是被蛇缠在了脖子上。被蛇压迫声带,这才说出了那些话。
这么看的话,报信的不是人,而是这条蛇。
显然,唐凯丽很同意我的说法。问旅馆老板:“你还记得那条蛇吗?”
旅馆老板说:“记得啊,就是那个什么阿花的模样,只不过,比它小了几十号。”
杨念魂说:“难道这条蛇是阿花的什么亲戚?”
我一时间脑子里很乱:“如果谷雨的妈妈用这条蛇来报信的话。那么她肯定曾经和这条蛇呆在一块。而阿花据我所知,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千眼井。那么就只有两种情况。要么,世上还有和阿花类似的蛇。要么,谷雨的妈妈就在千眼井。”
一时间,我觉得心里乱糟糟的。
我把我的想法讲出来,大家都点头称是,纷纷认为,有必要去一趟千眼井。
对于千眼井,八婶和桃花妈姐妹两个最有发言权了。他们说,千眼井只有一条阿花,从来没有听说过它有什么兄弟姐妹活着子孙后代。但是不排除它有后代而我们不知道的可能。
最后我们决定,所有人暂时留在这里。由青龙派出那些光头小弟打探消息。一拨人去千眼井查看情况,一拨人寻找柴教授,一拨人寻找老麻头,剩下的我们几个身手好的,再闯天足观,把阿花找到。
这一次,我们做了充足的准备。青龙不知道从哪弄到了枪支弹药。
我们无论会不会打枪,身上都背了好几支。
唐凯丽,桃花妈,八婶等人身手不行,留下来看家。
旅馆老板身受重伤,也不能去。干脆把他留下来,和水生沟通吧。
这样一来,能去的只剩下了五个人。分别是我,青龙,桃花,杨念魂,铁蛋。
我们并没有急着出发,中午饱餐了一顿,然后打算歇息一下午,晚上的时候再去。
吃过了午饭,铁蛋又把我叫去了。
看样子,他是铁了心让我入伙了。屋子里面全是他们一派的人。
我一进去,铁蛋就说:“大力,千眼井到底有没有那种蛇?”
我说:“我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
铁蛋说:“刚才有外人,恐怕你不方便说。”
我摆摆手:“我和你就是自己人了吗?”
铁蛋叹了口气:“看来真的没有,这样的话,找起来就麻烦多了,我总觉得,谷雨的妈妈和这件事关系很大。”
唐凯丽问我:“大力。你知道老麻头在哪吗?”
我随口答道:“不知道啊。”说完这话,我一想有点不对,我反问他们:“你们怀疑我?”
唐凯丽说:“不是怀疑你。如果可能的话,我们想拉老麻头入伙。”
我一听这个,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说:“怪不得提到老麻头的时候,你们两个挤眉弄眼的,原来打的这个主意。你们不可能不知道吧,老麻头打算杀了我。”
唐凯丽劝我说:“大力,你别着急。老麻头不是想杀你。他只是想杀中了蛊的人。”
我说:“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不就是中了蛊的人吗?他要杀的就是我。”
唐凯丽语重心长,像是在安慰我:“没关系,我和他商量商量,劝劝他。”
我像是在听天方夜谭:“商量商量?”
铁蛋摆摆手:“算啦,先别说这件事了。我总觉得,青龙一伙人对咱们的图谋了如指掌,但是就是按兵不动,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说完这话,其余几个人都看我。连裹在绷带里的船老大都使劲拧着眼珠看我。
我心里不爽,对他们说:“你们别都看我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唐凯丽说:“我说句公道话吧,咱们私底下又是商量事又是搞小动作,如果说青龙他们看不出来,我肯定不信。一次两次,或许咱们能瞒过去,这么多次,没有这个道理。”
我说:“既然人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们见好就收,好自为之吧,别再闹腾了。”
唐凯丽叹了口气:“我只担心,到头来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说完这话,她和铁蛋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充满了深重的忧虑。
唐凯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求助:“如果能找到陈永兴就好了,他肯定是站在我这一边的,那样的话,我们的事就算成功了一大半了。”
我说:“陈永兴已经死了,鼠面人亲口告诉我的。”
唐凯丽摇摇头:“我不信,我要亲自问问鼠面人。”
铁蛋说:“你怎么问?鼠面人根本不见咱们。”
唐凯丽说了一句斗志昂扬又全无意义的废话:“我一定要想办法见见鼠面人。”
今天的气氛萎靡不振,我们几个坐在屋子里,都有些蔫。
我问铁蛋:“如果你真的不拿我当外人,那你就告诉我吧,你们到底想干嘛?”
铁蛋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叹了口气,对我说:“大力,我从小和你一样,是个孤儿。”
唐凯丽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铁蛋无奈的摇摇头:“口误口误。咱能不这么较真吗?大力,我接着跟你说。我从小就被人告诉,这世界上存在一个组织,组织里的人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模一样,其实,他们都是怪物。他们的目的是把所有人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怪物,供他们奴役。”
我马上想到他说的是谁,于是问道:“你说的,是青龙的组织?”
铁蛋点点头:“没错。从小就被灌输了这种使命感,立志要找到这些人,消灭他们。至于为什么这个任务落到了我的头上,我也不知道。”
唐凯丽在一旁却笑了:“铁蛋,你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
铁蛋瞪大眼,眼神中满是愤怒,但是愤怒掩盖下却有一丝慌乱:“我什么时候自欺欺人了?你可不要乱说啊。”这后一句,充满了威胁的意思。
唐凯丽指指我:“我儿子在这里,我会怕你?至于你怎么自欺欺人。你在遇见老麻头之前,还有借口为自己开脱,遇见他之后,难道你还不肯相信吗?”
我挠挠头:“这有关老麻头什么事?对了。铁蛋,你到底是不是老麻头的儿子?怎么你们两个长得那么像?”
唐凯丽微笑着说:“没错,他就是老麻头的儿子。而且,收养他的那些人,也都是老麻头的亲戚。他们和那些怪物是世世代代的仇人,当然要消灭他们了。”
我拦住唐凯丽:“你等等再说,我怎么总觉得这一段有点熟悉?好像老麻头说过,说过什么来着?对了,老麻头好像说他们曾经是奴隶。”
唐凯丽说:“没错,他们世世代代都曾经是那些怪物的奴隶。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怪物忽然失势,死的死,伤的伤,他们这些人,也就翻身做主人,变成了猎人。”
铁蛋的脸色很不好看。
唐凯丽毫不在意:“你别这么看我。老麻头确实是你爹,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我说:“铁蛋不是小时候被河水冲走了吗?”
旅馆老板兴奋的说:“这事我知道。铁蛋不是让河水冲走的,是我们这里边的一位大叔躲在河里,把他拉下去,然后拐走的。”
我说:“这事可不大对劲。照你们说,铁蛋和你们都是亲戚,老辈里是一个族的,哪有拐孩子拐自己家亲戚的?”
旅馆老板说:“这个我也知道。”
铁蛋大喝一声:“就你知道,伤成这样了,舌头就是闲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