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远远地在树下,看着那群人商量。
这些人喊得很是义愤填膺,但是谁也没有胆量上来。
有的人开始远远地冲树上喊:“你们三个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最好乖乖下来,咱们一切好商量。”
鬼才相信他们好商量。难道每个人背后的那把锃光瓦亮的刀是用来照镜子的吗?
过了一会,见我们没动静,有人提议说:“咱们用石头把他们砸下来吧。”
这个想法刚说出来,就被人给否定了:“万一他们在树上,把石头接住,居高临下砸我们怎么办?”
最后,这些人商量来商量去,开始砍树。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了。
有的人负责拿刀砍,有的人负责用身体撞。
很快,那几件衣服摇摇摆摆得挂不住了。
底下的人没看清楚,惊呼一声:“他们要下来了。”
那些人呼啦一声散成一个大圆,人人手里提着刀,严阵以待。
直到那几件衣服落到地上。扁扁的挂在草上。
有个胆子大的,一手举着手电,一手握着尖刀,过去挑了挑衣服。然后破口大骂:“妈的。被骗了。”
这些人垂头丧气坐在地上,纷纷指责我们三个诡计多端。好像他们干的是什么正当营生似的。
后来,这些人还是纷纷结伴走了。
我们三个人悄悄溜下来,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
青龙说:“跟着这些人,看看是谁派来的。”
我点点头,现在敌明我暗,实在是安全得很。
我路过那口棺材的时候,看见它已经摔破了。那些人根本再理它,任由里面的尸体滚落出半个身子来,无比凄凉的伸着一只干瘦的胳膊。
真是个可怜人,我摇头叹息。但是我现在实在没有时间帮他收尸。只能冷漠的匆匆走过,希望有起床早的村民,帮他躺回到棺材里面去吧。
那些送葬队伍见行藏败露,早就撕掉了伪装。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一边闲谈一边走。他们个个无不垂头丧气,大概都在因为没有完成任务而发愁。
我们三个悄悄跟在后面,像三只警惕的猫,悄无声息,他们要想发现我们,实在是太难了。
我们目前还不清楚这些人到底是属于哪一伙。不过就他们的身手来看,实在不咋地。按照青龙的计划,我们放长线钓大鱼,应该很快能找到这些人的老巢。
只是没想到,这伙人走走停停,居然走了一夜。我们三个没办法,就只好远远地跟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这些人把丧服脱了,扔在地上继续走。
我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觉了,而且没有吃东西。实在累得要命,虽然不至于虚脱,但是也快要坚持不住了。
即使是缓缓的走,我也开始喘起来。
我对青龙说:“这些人耐力不错啊,不会是忍者神龟吧。”
杨念魂说:“是不是忍者神龟我不知道,但是他们肯定脑子有病。麻痹的,想要伏击咱们,这么远的路也不知道开辆车。麻痹的,他们自己不累吗?”
我说:“幸好他们脑子有病,不然他们开着车,咱们怎么追?”
杨念魂点点头:“这也倒是。”
青龙说:“我怎么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摆摆手:“老大,有什么话就只说话,干嘛总卖关子。”
青龙说:“我觉得这条路咱们走过?”
痒念魂抬起腰来,四处望了望:“这里全都一模一样,到处长着杂草,你怎么知道怎么来过?”
我对杨念魂说:“你不知道,青龙有个特异功能,走到哪都偷偷撒点尿,到了地方,闻一闻就知道了。”
青龙不理会我的话,一脸严肃得走到一片树林里面。
这种树林,我们几晚上至少遇见了十几个。根本没有什么稀奇的。
但是青龙的步伐很坚定,好像已经算准了什么似的。径直向里面走去。
我看看已经走远了的送葬人群,叹了口气,也只好跟到树林里。
青龙正站在一棵树下研究。
我说:“怎么了?到这里来干嘛?”
青龙指了指那棵树。
我看见那棵树上伤痕累累,而且都是新伤,像是被什么东西砍过一样。
青龙说:“昨天晚上,咱们的衣服就挂在这棵树上。”
杨念魂说:“你别告诉我,咱们转了一晚上,又转回来了。”
青龙说:“我觉得这件事,比你想象的要操蛋的多。”随后,他开始蹭蹭爬树,并把我们两个也叫上去。
我爬树没什么关系,从小爬惯了。但是杨念魂作为一个女性,居然也蹭蹭爬上来了,让我不由得惊叹,真是女中豪杰。
我们三个一直爬到树尖上,树枝已经很细了,在脚底下乱颤。我好容易抓着树枝站稳。
青龙叹了口气,对我们说:“你看看。”
我低头,发现我们身处一个圆形的山坡。山坡周围又一圈若隐若现的小路。而昨天那些送葬的人,还在不知疲倦的,一圈一圈绕着山坡转圈。
我顿时心灰意冷:“难道昨天晚上,我们也跟着这些人一直在转圈?”
忽然,我觉得眼前一片光明,周围忽然亮的吓人,什么也看不到。
我恐惧的闭上眼睛,在树上大喊:“完蛋了,我眼睛瞎了。白茫茫的一片,晃眼,这是白内障吗?”
杨念魂说:“不是吧,大力,现在在树尖上呢,你瞎眼也瞎的不是时候。”
我尝试着睁开眼睛,看东西依然有一个很亮的白斑,但是,和刚才不一样了。至少我能再看见东西了。
我扶着树说:“现在好点了,我又看见了。”
杨念魂呸了一声:“麻痹的,你有病。”
青龙说:“他不是有病,他是被人暗算了。”
我心里一阵紧张,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如果真的有人要暗算我,那根本跑不了啊。
青龙指指树林外面:“那里有一个人,刚才举着镜子在晃大力的眼。”
杨念魂哈哈大笑:“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白内障。大力呀,你别逗我了成不成。哎呦,麻痹的,你不去说相声真是埋没人才了。”
我怒气冲冲得看着她:“你笑吧,一会掉下去摔成肉饼。”
青龙急匆匆得说:“咱们快下去,对方有恃无恐,我担心他们已经想好了办法对付咱们了。”
我们在树上准备下去,不料低头一看,下面已经挤挤挨挨站满了人。正是昨天晚上那些人。
不过,他们的精气神和昨天晚上相比,可真是天壤之别。
这一次,他们个个精神饱满,神色刚毅,一副不把我们抓住,誓不罢休的意思。
我问青龙:“咱们怎么办?跳下去?”
青龙挠挠头:“这么高,跳下去还没等站起来,就被这些人拳打脚踢给收拾了。这样吧,咱们慢慢溜下去,快到地面的时候,猛地跳下去,别心软,照着他们脑袋上踹,踹出一个缺口,咱们就能逃了。”
我换个杨念魂深以为然。
作为出主意的,青龙自然一马当先。慢慢得爬下去。
不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树下那些人拿来了很多长竹竿,上面绑着尖刀,一个劲得使劲乱捅。
青龙趴在树上。一件这架势,只得卯足了劲逃回来。
我们几个都没招了,面面相觑。
我说:“不知道你没见没见过电视里边,那些猴子抓着树枝在树林里荡来荡去。”
青龙差异的看着我:“咱们这可是杨树,而且,这么高的距离。你怎么不干脆自己跳下去呢?”
这时候,远远地出现两个人,扶着一个老者出现了。
那个老者冲我们喊道:“几位故人,别来无恙啊。”
我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柴教授。
我破口大骂:“无恙你麻痹。你今天这是什么意思?”
柴教授说:“哎呀,大力,几个月不见,你还是这么不尊老爱幼,我能有什么意思?只不过想和你们叙叙旧罢了。”
我说:“有你这么叙旧的吗?有胆量你也坐到树尖上来啊。”
柴教授忽然伏地大哭:“你们害了我家阿进,还害死了我家刘大拽。我今天把你们困住,就是要讨个说法。”
我诧异的问:“阿进怎么了?”
柴教授说:“阿进被老鼠咬伤,中了鼠毒。现在……哎。”
我说:“阿进的死活我不关心,你告诉我,桃花在哪?”
柴教授忽然又展露微笑,冲我一竖大拇指:“程大力果然有情有义,柴某佩服。桃花姑娘在我这吃得好睡得好,你放心吧。”
我眼看今天的形势不大妙。语重心长的对柴教授说:“柴教授,咱们两个没什么冤仇吧。我记得我在荒山还救过你。而且,你和我爹陈永兴也是朋友。今天怎么为难起桃花来了?”
柴教授一脸无辜:“大力,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可从来都没有为难过桃花。是桃花姑娘自己来找我的,自愿留在我这里的。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问问她,我要是说一句假话,脑袋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我正要说话,青龙忽然指着柴教授大骂起来:“王八羔子,我要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