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走过去把杨念魂的碗抢过来:“别吃了。”
杨念魂嘴里嘀咕一声,一跃而起,就来抢碗。青龙自然而然的举掌相迎,很快,两人你来我往的就要打起来。
这时候杨念魂和青龙的身手都不是往日可以相比的。这俩人一旦打起来,没准能把这里给拆了。
我们几个人连忙把他们两个拦下来。
八婶气的直喘:“这里正说要紧的事呢。你们两个闹什么闹。”
青龙满脸委屈:“我这不是觉得这事和杨念魂很有关系吗。谁知道她抬手就打。哎?杨念魂呢?”
杨念魂在青龙身后,正在从锅里舀出一碗饭来。
老麻头说:“这事不止和杨念魂有关系,和大力也很有关系。”
说着,老麻头反身把房门插上了,然后威严地说:“事情说不清楚。你们一家三口就别走出去了。”
大胆爹骂道:“王八羔子,你算老几?”随手抓起桌子上的碗掷过来。
老麻头岿然不动,身边的桃花动作迅捷,抬脚把碗踢回去了。那只碗直直得飞到饭桌上方,然后咣当一声,稳稳得落在桌子上。与刚才的位置分毫不差。
我热情的鼓掌。桃花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这时候,无论是勇猛的大胆爹,还是泼辣的大胆娘,还是号称大胆的李大胆,全都被我们镇住了。只要不是傻子,谁都能看出来,我们几个来头不小。虽然我仔细想了想,也不知道我自己是什么来头。
老麻头声音低沉:“你们老实说。为什么把你们家院子盖成这个格局。谁教你们的?”
大胆爹人怂嘴硬:“就这个?我爱怎么盖就怎么盖。你也太多事了吧。”
老麻头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大胆爹估计是被看得发毛。语气缓和下来:“哎,这不是计划生育不准要二胎吗?我们家香火不能断,我就琢磨着呀。想办法生个儿子。那天来了个算命的大仙。给我画了一张图,说是只要按照她的法子盖房子,保准我们家人财两旺,不出几年,肯定儿孙满堂,大富大贵。”
我心说你家这院子和我家一模一样。大富大贵是不用说了。而且看我和李大胆这架势,都是打光棍的命啊。这算命的也太损了。
老麻头表情严肃:“那个算命的是不是个女的?梳着一个髻,却穿着尼姑袍子。”
大胆爹大喜:“你也认识唐大仙呀。那咱们是自家人啊。”
八婶歪着脖子看老麻头,表情很疑惑:“你怎么认识这个人的?”
老麻头支支吾吾,频繁挠头,不说话。
八婶把眼睛一瞪,揪住老麻头的衣领:“你这么多年了,一直呆在程家庄。除了二十年前那一次,你一走就是好几年。难不成,是那时候认识的?”
老麻头神色紧张地点点头。
八婶脸色铁青,举手就要打。
老麻头连忙抓住八婶的手腕,忙不迭的解释:“当初是她逼着我走的。我没办法,他们人多……”
八婶一听这话更着急了:“我本以为你当初逃走有什么大不了的理由。原来是让一个女的勾了走。可怜我当时怀着孩子……我苦命的儿啊。”
八婶泪眼婆娑得四处望,一眼望见铁蛋。张着手臂就要扑上去。
铁蛋连忙躲开。对八婶说:“别闹,有正事,有正事。”
八婶还在那一把鼻涕一把泪得哭诉。青龙走过来,指着杨念魂说:“你们觉得她长得像谁?”
大胆爹说:“长得像一个老头。这老头曾经在我们家住了一段时间,至今还有东西留着。”
我凭直觉脱口而出:“是不是叫黄炎?是个秃顶?”
那一家三口全都惊奇得点头:“原来你们都认识呀。”
青龙催促道:“快带我们去看看。这玩意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大胆娘麻溜得从床底下掏出来个布包。里面有几件换洗的衣服,然后是几本史书,全是繁体字,竖着印的。
我拿过一本翻了翻。看见上面的字大多数不认识。即使认识也念不明白。上面有用笔勾勾画画做了很多标记。不过,这些标记全都是用繁体字写的。
我把书扔在床上,嘴里嘟囔:“黄炎这老头还挺讲究。写笔记都用的繁体字。他们家的钢笔水不要钱吗?”
没想到我这么一扔,从里面散出来一张纸片。
我捡起来一看,喜道:“这个我认识。”那张纸片是一张火车票。上面标明了西安到临汾。
铁蛋接过来思索着:“黄炎去临汾干嘛?临汾在哪?”
这时候,老麻头从另一本书里面抽出一张纸片来:“他不是要去临汾。”
我看见那张纸片上写着临汾到廊坊。
这么说,黄炎是想去廊坊?难道说,他们的组织是在廊坊?
我想起黄炎死前在棺材底上刻的那些字,不由得有点感慨。这老头子找了一辈子爹妈,最后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要把他的话给带到。
桃花眼尖,心思缜密。结果车票看了看:“今天几号?这票好像还没检过。”
李大胆热心的说:“算算日子,应该是一个星期之后的。”
这下我们几个都疑惑了,最近少说也有七八天了。我们一直和黄炎呆在一块。他什么时候买的车票?
火车站的票断然不能提前半个月买。
我问大胆爹:“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大胆爹说:“前天!”
我嘴里嘀咕:“莫非不是同一个人?”
大胆爹说:“你们说的是那个人?住在我们家的这个叫黄炎。是个秃顶的胖老头,挺和气的,就是有时候神神秘秘的。长得挺像这位姑娘。”
青龙对我说:“大力,你还记不记得。杨家人长得都很像。”
我点头:“没错。即使是被称为次品的黄炎等人,也像是双胞胎一样。”
铁蛋捏着那两张车票:“这人冒充黄炎来这留下两张车票,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在屋子里揣测了一番。商量出一个计划来。后天,我们一块坐火车,去廊坊。是人是鬼,过去看看就知道。在这期间,最好找找那个什么唐大仙,问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提议大部分人都赞同。只是八婶和桃花不同意。执意要回北京。先把千眼井人救了再说。这也难怪,千辛万苦得到了解药,自然是救人心切。所以我们打算兵分两路。到时候谁谁去哪,还要另外详细商量。
当时天色已晚。铁蛋热情洋溢得问大胆爹:“我们可以住下来吗?”
大胆爹自然是一百个不情愿。不过想了想,叹了口气,还是同意了。
我们住了两间屋子。男的一间。女的一间。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按道理说,我洗了个澡,睡着干净的床铺,又累了这么多天,应该一沾枕头就睡着才对。可是心里怎么就这么乱呢。
这时候,我听见打地铺的青龙也不断的翻身。就轻轻的叫他:“青龙,你也没睡着呢?”
青龙哎了一声:“今天这是怎么了?失眠这种矫情事可是向来跟我没关系啊。”
这时候,对面床上的铁蛋说话了。原来他也没有睡着。
铁蛋说:“你们已经能感觉到危险就在附近了吗?只可惜自己倒不明白。”
我和青龙都坐起来,问:“你什么意思?”
铁蛋说:“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你们两个体内有了那两枚丹药的力量。已经不同于凡人了。要知道,那可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仙丹呐。”
这话听得我心里一阵狂喜,怎么?难道我要长生不老了吗?
我和青龙心情迫切得想问问关于仙丹的详细情况。但是铁蛋三缄其口,再也不肯多说。
我本想抱怨几句,但是想起来铁蛋是敌是友还很难说。只能长叹一声,倒头睡了算了。
我刚刚躺下,就听见院子里一阵若有若无的铃声。声音清脆,像是一阵微风拂过。
这声音应该很好听。但是搁在半夜,就觉得很惊悚。
我和青龙趴在窗子上向外看。只见外面明晃晃的月光。李大胆手里提着一串铃铛,正围着院子转圈。
这事也太惊悚了。
青龙提议推开窗户看看怎么回事。
我忽然想起来,在进入杨家人的地盘之前,也是类似的场面。
黄炎在院子里神神秘秘的给火羽鸟喂血。后来我看见那些花花草草都是假的。等再回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不见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有点心惊。当时我看见的黄炎。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是我的回忆被打断了。
铁蛋和青龙已经打开窗户,抬脚迈步走出去。我紧张的看着他们两个。
听说有的人半夜梦游,一旦被叫醒,整个人就傻了。我忽然觉得铁蛋和青龙八成没安什么好心。
眼看青龙已经接近李大胆了。忽然墙头上火光一闪,一个东西滚落在这些人脚下。
青龙大叫一声,反身逃回来。身子刚刚到墙角。那东西就轰然一声炸了。竟然是个炸药包。
青龙和铁蛋两人一身土,逃回来:“妈的,幸好是自己造的土炸药,不然咱们刚才就死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