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完全没有放下她的意思,他微垂着眼,盯着怀里的女孩。
原本殷红水润的唇瓣被她咬得破了道口子,暗红色的血渍已经凝固,留下了深深的齿痕,那样大喇喇的伤口,怎么看怎么刺眼。
陆深蹙着眉,想要伸手抚平她唇上的伤口,但抱着她又不大方便,只得问道:“怎么咬成这样?”
宋禾早顺着男人的视线低头,才意识到他在问什么,含糊地“唔”了声,解释道:“就电梯出事的时候下意识咬得,等我给保安打完电话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这样了……”
陆深缓缓顿了脚步,黑眸紧紧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宋禾早抬头就对上了他的视线,只是他眸底的复杂情绪,让她分辨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小姑娘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地左右闪躲,她张了张口:“怎、怎么了吗?”
陆深手上的动作微微用力,让女孩的上半身更加倾向自己,两人的距离霎时缩小了一半。
男人的黑眸微微眯起,宋禾早近乎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耳尖不自觉的微微紧绷,只听他嗓音微沉地道:“今天电梯出事的时候,怎么不先给我打电话?”
“……”
“等保卫室打给沈如斌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早早,你知道我听到这个消息后,最大的感觉是什么吗?”
“……”宋禾早嚅了嚅唇,直觉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但她好像其实也没做什么,小姑娘讷讷地开口,“不知道……”
陆深收回落在她面庞上的视线,他一想到她独自一人蹲坐在电梯角落里的画面,心脏就一阵一阵揪起来的疼。
男人的双臂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脚下的台阶走得缓慢,黑眸直视正前方,语气有些淡:“早早,我觉得失望,是对自己失望,为什么我喜欢的女孩遇到危险的第一反应不是找我,甚至是在一个小时后,我才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件事。”
“是因为不信任,所以觉得我保护不了我的小姑娘,还是因为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想靠自己解决问题,所以不想麻烦我?”
他又看向她,声音极轻:“早早,你是哪种?”
“……”
宋禾早抬头看到陆深此刻的表情,他的神情寡淡,唇角的弧度却有几许落寞,她张了张嘴,心口像是被陆深话语中带着自嘲的语调刺了一下,有些酸酸涩涩的。
如果换做以前的她,可能根本就不会去解释些什么,毕竟她当时真的没有想太多,但莫名的,她就是不想让他误会。
宋禾早沉默了下,最终喃喃道:“不是的……”
像鼓足勇气似的,小姑娘说了一大串话:“都不是的,陆深,我就当时没想那么多。而且这几年来,每次遇到事情的时候,我都习惯一个人了……所以就算有什么事,我也不太会去找别人。更何况,今天电梯出事的时候,我真的脑海一片空白……还是在按了紧急按钮之后,才看到下面贴着的紧急联系电话,完全没想到另外还要再给谁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