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在后阵看的清楚，不由得对马阿大感慨道：“你瞧瞧人家葛二蛋，一样的大俗名，却聪明的人精一般！炮兵战法竟然无师自通！你可知道，炮兵若在一个地方打久了，敌军通过反炮兵雷达或者弹道计算，很容易找到炮兵阵地位置，然后呼叫个空中支援，或者己方炮兵来个突袭，这炮阵就被一锅端了！阿大呀！要不你改名吧！就叫马大蛋！占占葛二蛋的仙气儿！”
马阿大无辜被损，什么雷达、弹道、空中支援一概不懂，唯有听明白了太子在说自己没有葛二蛋聪明！
“这个...殿下，末将虽然人不机灵，但是胜在忠心，且皮糙肉厚，正可与太子双剑合璧，太子主攻，末将防守，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呀呀呀，一会不如殿下领末将直插清军帅旗，斩杀尚可喜生擒阿济格！”
朱慈烺看着马阿大，突然觉得好像这憨货说的有些道理，带着这家伙冲阵的确可以挡刀用！
马阿大被朱慈烺看的发毛，总觉得似乎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战场上，明军虽然转换阵地颇为麻烦，降低了效率，但也有一个好处。随着火炮的来回乱窜，清营的木寨墙已经几乎不存在了！
“啧啧啧，拆墙效果不错呀！我的木制装甲运土车该上场了吧！”朱慈烺自言自语，马阿大不敢接话！
果然，李来顺中军号响，隆隆的炮声渐渐停息，早已待命的盾车霎时冲出军阵，直奔寨外的壕沟而去！
盾车在济南初战立功，简单高效的填平了宽阔的护城河沟，以至于现在近两万的济南战俘，正在拼命加班加点的挖掘清理！
只是，如今的清军没有城墙守护，同时也就没有了桎梏！
尚可喜虽然不知这是何物，但常年的军旅生涯，他见过的各种战车器械多不胜数！
他敏锐的意识到，这种可以防箭的战车上前，一定和互寨壕沟有关！
“来人，速速炮轰敌军战车！”尚可喜面前早就没了木寨墙，外面情况看得真切！
没了寨墙也好，尚可喜直接下令营中火炮射击明军战车！
清军的火炮其实早已准备好，沿着战墙几百步摆了一溜。因为木墙承受不住火炮的后坐力，所以无法参与防守，尚可喜便把炮放到营内，准备明军冲进来时，在寨中列阵防守。
清军传统的阵列虽然没有朱慈烺集中使用炮兵输出单位效率高，但是正好应对上现在的局面。
明军盾车呈一字长蛇阵排开，清军炮兵正好连炮口都不用调整，直接冲着面前的敌人开炮即可！
轰，轰，轰，炮声不断，明军盾车不时被炸得四分五裂，躲在护翼后面的铳手没了用武之地，只能拼人品，祈祷弹丸别落在自己头上！
无法心无旁骛的填坑，速度一下就降了下来。其实被炮弹砸中的概率极低，但是心理压力之下，明军士卒显得有些慌乱！
“收兵，收兵呀！李来顺怎么还不收兵？”朱慈烺急的直跳脚。
李来顺听不见朱慈烺的嚎叫，就算听见了也不会理他！
壕沟必须填平，没有盾车的时候都是士卒扛着沙包，冒着箭雨炮火直接跑过去填的！
闯军攻城填河，经常用裹挟的百姓填坑，为了一顿饱饭，百姓们竟然踊跃参加！那时候，填的是沙包，也是人命！
现在有了盾车，这么半天，壕沟填了一半，也才被炸烂了几十辆盾车，死伤还不足五百！
撤兵？别闹了！李来顺要是还有多余的盾车，恨不得一股脑都排上去加速填坑！
“传令，炮兵吊射敌军军阵！”虽然不会撤军，但李来顺也不喜欢挨打不还手！
明军炮兵轰击寨墙用的是平射，盾车出阵之后，就停了炮击，躲回阵中，省的挨石头砸！
李来顺一声令下，炮军杂兵又呼哧呼哧的推出大炮，这回离着清营的距离又推进了一些！
就冲明军炮兵的劳累程度，就可以感知这支队伍的精锐程度！
只有训练有素的精兵，才能受得住这等枯燥繁重的体力活！
炮军统领葛二蛋，从军衔上来说，相当于旅级职务，他的炮军平时分散于各师阵中，重大战役集中部署的时候，他这位新军中鼎鼎大名的第一炮手，旅座大统领才会登场！
第一炮手可不是浪得虚名，杂兵推炮前行，葛二蛋伸着手臂，冲着清营军阵不停比划！
“停！炮军列阵！”葛二蛋突然高喊。
跑车令到而止！
葛二蛋亲自来到一门红衣大炮跟前，指挥杂兵调整炮口角度，他用手丈量着炮身与炮架之间的夹角，直到自己心中运算的角度，便令杂兵停止！
结果火引，葛二蛋昂着头，扫视了一下身边徒子徒孙们崇拜的眼神，从容的点燃了引线！
轰！一声炮响，随即清军阵中倒了一片！
炮神就是炮神！靠的就是天赋！从军之前买个烧饼都算不清帐头的这个文盲，仅仅不到两年时间，就学会了简单的几何算法！虽然直到现在，识字上他也仅仅才掌握了不到五十个汉字的写法！
朱慈烺就尝尝感慨葛二蛋这个偏科严重的天才，就是天佑大明，送给自己的礼物！
葛二蛋十步放一炮，弹丸不流行。事了拂衣去，留下功与名！
明军炮兵带着对葛二蛋的崇敬，纷纷进驻跑位，陆续放炮！
尚可喜在寨墙破碎之时就把守军撤下，在寨中列阵，准备阵战！
没想到，明军炮兵运用灵活，抓住自己的漏洞，吊射军阵！
这下尴尬了！自己列好了阵总不能冲过去，帮着明军填壕沟吧！
可是就这么站着挨炸？就算自己无所谓，士卒们也不干呀！也不用太久，咱这么三刻两刻的，怕是大军就要崩了！
“来人，来人，快传令投石机轰击敌军炮阵！”尚可喜从刚才明军停了炮击，就命令投石机也停止攻击，而是转为用火炮轰击明军战车。
毕竟投石机组装不易，又不耐长时间高强度发射。所以，他要节约使用。果然，这才没多会，又要靠投石机压制敌方炮火了！
“奶奶的！明军的火炮为什么射程比我军的远这么多！真是憋屈呀！”尚可喜恨得牙根痒痒，却也无能为力！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当然也是第一战斗力！
明军的炮不止比清军的射程远，还更准确，更耐操，更容易保养，更不容易炸膛，使用寿命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