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帘子被掀开,莺歌惊讶地看着眼前沉默的靖王。
褚晟不过迟疑了一会儿,就踏进了厢房。
卫氏早在听到莺歌的声音,就站起来迎接他。
“王爷。”卫氏收起脸上的笑容,恭敬却冷淡地道。
褚晟瞧着眼前的女人,岁月由此厚待她,如今儿子都已娶妻了,可她似乎还是当年那个惊艳了他目光的女孩。
不过,对上卫氏冷淡的目光,没有一初的柔情与温柔,靖王就知道,他们之间到底都变了。
即使脑海闪过诸多思绪,褚晟面上却没有任何异样。
他目光落在靖王妃额头上的抹额,问道:“这是延年媳妇送的?”
靖王妃垂眸,淡淡地嗯了一声,却没有再多说一句。
靖王像是没有察觉到靖王妃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径自在桌子旁落座,拿起杯子沉默地喝茶。
莺歌瞧着两人僵硬的气氛,有些着急,却也知道王妃的心结,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瞧着王爷的架势,今日应该是要留宿正院,她知道王妃怨王爷,可王爷到底是燕北的主人,王妃如果能与王爷关系缓和才更好。
想到这里,莺歌招呼其他人出去,让两人单独相处。
靖王妃察觉到莺歌的动作,眉头不易察觉地一皱,却也没有说些什么。
褚晟灌下第三杯茶水,才把手中的茶杯放下。
他目光忍不住落在王妃白皙细腻的额头上,声音低沉地道:“延年媳妇很孝顺,知道你的喜好,你戴着这个抹额很好看。”
靖王说这话时,就像是陈述一件事实,丝毫不像对妻子说着情话。
谈起顾宁,靖王妃终于给了褚晟几分面子,开口道:“阿宁也给你准备了礼物,我已经让人送到了你的院子。”
褚晟嗯了一声,就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夫妻两竟然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褚晟不开口,靖王妃也不主动搭理他,一副送客的态度。
不过今日褚晟就像感受不到靖王妃冷漠的态度,一直到用晚膳的时候,褚晟都没有离开。
烛火下,靖王妃看着褚晟棱角分明的侧脸,身子有些僵硬。
褚晟手揽着靖王妃的肩膀,声音沉沉地道:“安置吧。”
靖王妃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同时她也是个聪明的女人,这些年她虽然疏离靖王,却从来不会愚蠢到顶撞靖王的威严。靖王妃告诉自己,即使是为了儿子,她也不能拒绝身上的男人。
床榻上,透过围帐,能隐隐看到高大的男人亲密地覆在女人身上。
男人的粗喘声和女人压抑的娇吟声高高低低,又似乎一阵风吹过,就会吹散。
靖王原本冷静的眸子此时染上了浓郁的暗色,汗水从蜜色的健壮身子滴落,砸到女人白皙如雪的身子,男女强烈不同的对比,更加刺激了靖王的神经。
他瞧着身下的女人终于被撕开了那副冷漠的面具,白皙的脸蛋因为情欲而染上了几分绯色,那双原本冷淡的眸子也变得涟漪惑人,这让靖王有一瞬间的错觉,身下的女人痴迷着他。
褚晟薄唇紧紧抿着,他拿出战场上杀敌的气势,猛烈地击溃靖王妃的理智,让她为他绽放自己的美丽。
靖王妃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她心是冷的,可身子却是热的,她死死地抓着靖王的后背,在他厚实的背部划出一道血痕。
靖王的身子一顿,然后进攻的姿势更加猛烈,撞击地靖王妃的呻吟更加破碎。
事后,靖王妃忍着身子的酸痛,从靖王的怀里退出。
她背对着靖王,平静地睡了过去,男人是她的夫君,无论她再怨恨他,他也有权享受他的权利,以前靖王妃心里还会有疙瘩,可如今,她已经能熟练地将自己从那种迷乱的感觉脱离出来。
褚晟察觉到靖王妃的动作,原本睡过去而闭上的眸子突然睁开。
他目光落在两人足以容纳半臂的距离,眸子的光明明灭灭,最终也没说什么,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十几年了,她这个习惯仍然没有改变。
也是这个细微的动作时刻地提醒靖王,她对他有警惕之心。
他们是夫妻,可她却不相信他。
脑海里突然闪现他们新婚时候,她温柔又带着几分害羞的眸子,都说卫氏女聪慧不输男子,褚晟却觉得,王妃有着比男人还冷硬的心。
明明恨他,可却从来拒绝他,让他最后也离不开她。
靖王在王妃院子留宿一事,靖王府众人反应各异。
侧妃兰氏的安澜院里,靖王的长女褚颜不满地将手中的绣品扔到桌子上,娇声道:“母妃,你瞧,顾宁送得是什么破烂礼物,这个绣品还不如王府绣娘的手艺呢。”
兰氏打量着女儿口中的“破烂礼物”,自是瞧出这绣品手艺极好,那梅花绣的栩栩如生,似乎都透露着一股顽强的傲骨,就连布料也是难得的宫中贡品,当然,这样的手艺不可能是顾宁亲手织的,不过顾宁能全个面子,给褚颜这个小姑子礼物,也是极为不可思议了。
而这也让兰氏感兴趣地眉头一挑,没想到靖王世子娶了个聪明的媳妇儿。
褚颜瞧着母妃脸上的笑容,更加不悦了,赌气地转过头,哼道:“母妃,难道一个破绣品就收买了你?”
“您可别忘了,世子可是哥哥的敌人,她一个短命的病秧子,却非要占着世子的位置!”褚颜不甘地道。
兰氏眉头一皱,她不悦地看向女儿褚颜,严厉地道:“看来我是太过娇纵你了,才让你养成这副愚蠢的性子!”
褚颜眼眶一红,她咬着粉唇,死死地盯着兰氏,想起府里那些传言,心里像针扎一样。
母妃果然还是在怨恨她害死了嫡亲弟弟,可那是她愿意的吗?
为什么都把错归到她身上?
褚颜想质问兰侧妃,可面对兰氏那双冷漠的眼睛,褚颜心一寒,最后失去质疑的勇气,赌气跑了出去。
兰氏身边的嬷嬷见此叹了口气,劝道:“主子,县主也是为了您着想,您待县主如此严厉,县主恐怕会误会您。”
可惜兰氏听了她的话,丝毫没有动容,冷漠的态度根本不像一个母亲对待女儿应有的态度。
嬷嬷见此,知道她们母女俩的恩怨是个难解的难题,也不知道如何劝了。
原来当年兰氏怀的是双胎,还是难得的龙凤胎,可惜最后却只有身为姐姐的褚颜活了下来,而男孩却是一生下来就没了呼吸。
龙死凤生,一向是一件十分忌讳的事情,原本兰氏还期盼着生下一个儿子稳固自己的地位,谁知道最后却得来这样一个结果。
而且由于难产,兰氏身子被毁,再也没有怀孕的可能,这让兰氏更加不喜甚至怨恨她的女儿了。
要不是要在王爷面前维持着她善良的表象,兰氏是一刻都不愿意见到她这个一生下来就克她的女儿。
褚颜跑出院子后,忍不住回头,见母妃连让人叫回她都不愿意,心更冷了,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般,砸落下来。
眼泪朦胧之间,褚颜没有瞧到前面还有人,一个不注意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褚颜刚想呵斥来人,头顶上温柔的声音让她一下子呆了。
“谁欺负我的妹妹,告诉哥哥,哥哥帮你欺负回去。”褚涵心疼地抹着褚颜的眼泪。
褚颜感受到褚涵手上温柔的力道,俏脸忍不住一红,然后低下头,声音闷闷地道:“是母妃,母妃说我蠢。”
“怎么会,颜儿在哥哥心目中是最聪明的。”褚涵抱着哭得脆弱的女孩子。
“真的?”褚颜破涕为笑。
“真的。”褚涵轻轻地在褚颜额头
上一吻,轻轻地,如一片羽毛般扫过褚颜的心。
褚颜也不挣扎,她知道这是不合礼的,可这个世上,也只有哥哥对她这么好了,连母妃也不喜欢她,她只有哥哥了。
褚颜眼里的脆弱渐渐变成偏执,她抬起头,目光紧紧盯着褚涵,紧张地问道:“哥哥,你会一直待我这么好吗?”
褚涵将少女的情愫看在眼里,可他却没有去阻止少女这种禁忌的爱恋,甚至却不着痕迹地引导少女走向深渊。
褚涵目光温柔如水,道:“当然会,哥哥会一直待颜儿好的。”
“那你如果娶了妻子,会将我看得比嫂子更重吗?”褚颜得寸进尺地问,紧紧攥着的手泄露了她紧张的心情。
其实她更想要哥哥不娶妻,可她知道这样不可能,只能退而求此次地要求她将自己放在最重要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