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在地窖里找到的,文荷也心狠,几个月大的孩子身子骨弱得很,哪能忍受得了地窖的环境,一下子就忍不住哭喊起来。
宫人们听到婴儿微弱的哭声,这才将孩子给找到了。
宫人秀儿将用红襁褓包裹着的婴孩抱到昭宁公主面前,目光瞧了瞧手上的长得白白胖胖,哭得万分可怜的孩子,心里有一份的不忍。
可这份不忍到底抵不过对昭宁公主的害怕,秀儿只能狠下心来,低着头,不敢看昭宁公主的表情。
昭宁公主厌恶的目光落在婴儿的脸上,能瞧得出孩子长得更像他的父亲,眉眼已经初现精致的轮廓,不难想象,以后这孩子定会长成他父亲一般清隽的郎君。
手轻轻地落在婴儿脆弱的脖颈上,似乎只要她轻轻一动,一条小生命就这么逝去。
婴儿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强烈不安地大哭起来,哭声嘶哑,听得附近的居民都忍不住纷纷低声指责起昭宁公主来。
真是恶妇!
昭宁公主被婴儿的哭声吵地烦躁,手下使的力气就更加大了。
即使再像李修远又如何,这样只会提醒她,驸马是如何背叛她的!
余氏是被孩子的哭声吵醒的,她一醒过来,看到的就是这副让她心神俱裂的场景。
她骇得眼睛都红了,趁所有人都被昭宁公主和孩子的哭声吸引,一把将孩子抢了过来。
“我的宝贝孙子,不哭,不哭。”余氏瞧着孩子酷似儿子的精致脸蛋,心都化了,声音柔和地哄着他。
昭宁公主瞧着余氏手上的孩子,眉头一皱,她狐疑地环视了周围的人,刚才她的手有一瞬间的无力,这才让余氏轻而易举地将手中的孩子抢了过去。
远处的人群,陆江借着围观百姓的遮挡,悄然离去。
这刁蛮公主真是狠毒,连一个婴儿也不放过,世子让他来的时候,陆江还觉得世子小题大做了。
昭宁就算再任性,也不会愚蠢到大庭广众杀死李修远的庶长子,可他到底低估了女人可怕的嫉妒心。
余氏担心昭宁公主不达目的不罢休,抱着孩子就赶回李府。
她得让儿子好好教训昭宁公主,要不然她这媳妇得翻天了。
只是她大概忘了,李修远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而她心心念念的孙子,又将会如何搅得李家一团乱。
昭宁公主没能掐死那孽种,心中不甘,就打算找上苏贵妃告李修远的状。
今日的事情,已经算是将她公主的面子踩到地上了,她就算再心悦驸马,也容忍不了他背叛自己。不过还没等昭宁公主登上马车,一个面带黑色面纱,气质阴沉诡异的老妇人拦住了昭宁公主。
昭宁公主不悦地看着拦在她面前的怪女人,喝道:“滚开!”
而跟在昭宁公主身边的宫人上前要将老妇人赶走,却没想到,还没等她们走到老妇人面前,身子就动不了,眼珠子惊骇地圆瞪,这老妇人使得什么妖术?
老妇人身子有些佝偻,她脸带着黑色面纱,露出一双诡异的眼睛,那双眼睛眼白占了眼睛的三分之二,瞧着就毛骨悚然。
而且从她裸露在外,犹如褐色老树皮的皮肤,就不难想象,面纱背后的面容有多么恐怖。
昭宁公主瞧着身边的人一下子动弹不得,嚣张如她,也忍不住害怕地退了一步,身子抵在冰冷的墙上,转头一看,这才发现周围的人早已因为担心被牵连,而躲得远远的,这巷子里竟然只剩下她们了。
她强自保持镇定地对老妇人喝道:“你想干什么,本公主可告诉你,要是你敢碰我一根汗毛,本公主非让父皇诛了你的九族!”
老妇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她的嗓子被人毒哑过,即使如今治好了一半,可那声音依然嘶哑难听,犹如破风箱发出的声音,听得昭宁公主身子忍不住轻颤起来。
老妇人瞧着昭宁公主害怕的模样,愉悦地一笑,然后诱哄她道:“公主,你瞧,天下的男人都是狼心狗肺之人,你对驸马这么好,他却瞒着你在外面养孩子,这样,你真的甘心吗?”
“你真的甘心吗?”老妇人的话一遍遍地在昭宁公主响起,她目光有些迷离的被老妇人那双诡异的眼睛蛊惑,心中的怨恨与不甘一下子被成陪地激发起来。
“本公主不甘心!”
“老身有办法替公主改变命运,让驸马只痴心于你一个人,只要你愿意将你的灵魂献祭出来,公主你可愿意?”
“献祭灵魂!”昭宁公主一下子清醒来了,她警惕地看着老妇人。
她虽然不懂献祭灵魂是什么,可也知道这可不是好事情。
老妇人有些可惜,自从当年被那负心汉重伤之后,她的功力就退化了许多,要不然她也不需要同时找上有凰命的和有凤命的女子,让她们将灵魂献祭出来,以达到逆天改命的效果。
老妇人也不着急,她将一张诡异的符纸交到昭宁公主手上,盯着她道:“公主哪天要是愿意与老身交易,就烧了这张符纸,老身自会找上门来。”
如此荒谬的事情,昭宁公主原本应该一个字也不相信才对,可她目光愣愣地落在画满诡异纹路的符纸上,竟然鬼使神差地接下了那张符纸。
等到昭宁公主回过神来,老妇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巷子口,而她带来的人像是算好了般,当即能动了。
跟来的宫人不安地看着公主手上的符纸,嗫嗫的道:“公主,这……”
昭宁公主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其他人,威严地道:“这件事情不许告诉其他人,特别是皇兄和母妃,听到了没有!”
“是,公主。”宫人们恭敬地低头应道,只有其中一个宫女悄悄地打量了一下昭宁公主手上的符纸,这就是驸马让她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