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明渊默默地收回手中的针，目光落在顾宁被撞到的地方，不悦地抿了抿薄唇。
这件事一波三折，其他人看得傻了眼。
顾宁算计自己的堂姐？
其他人觉得十分不可置信，有的人更是惊惧地看了一眼顾宁。
永晋帝皱眉，这个女人实在呱噪，不耐地挥了挥手。
刘公公赶紧让人将顾澜压下去。
顾澜被捂住嘴，不甘地呜呜挣扎，目光一直愤恨地看着顾宁。
永晋帝看向顾宁：“顾宁，刚才那女子的话，是否属实？”
皇帝有些不悦，他刚称赞顾宁，就有人说这女子狠毒，实在是不将他放在眼里。而且顾宁是他封的县君，她要是德行有亏，岂不是说他这个皇帝不识人。
顾宁垂眸，镇定地辩解道：“陛下，秦昊的话完全是污蔑……”
褚明渊打断她：“陛下，重华县君之前一直和臣在一起。而且县君自己也中了迷情药，县君该是被冤枉的。”
顾宁一愣，没想到褚明渊会为她解围。他这样说，自己就完全没有嫌疑了，反而成了被殃及的人。
珍昭仪看了褚明渊一眼，目光又落在顾宁的脸上。
褚明渊察觉到她的目光，目光冷冷地回视。
珍昭仪一惊，明白褚明渊这是在警告自己，恭敬地低下头。
永晋帝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宠妃和侄子之间的目光交流，他听了褚明渊的话，再想到珍昭仪的话，微微皱眉。
秦昊见靖王世子给顾宁解围，脸色颓废。
完了。
永晋帝让刘公公将秦昊带下去审审，他要听事情的真相原委。
内侍审人的手段可非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不一会儿，刘公公就回到了皇帝身边，他看了苏贵妃一眼，然后将审查结果告诉皇帝。显然，刘公公作为皇帝的心腹，思虑周全，连苏贵妃也一道查了。
皇帝听了，不辨喜怒地看了苏贵妃一眼。
苏贵妃对他温柔一笑，像是没察觉到皇帝对她的不信任。
就在淑妃等人以为苏贵妃要倒霉的时候，皇帝却开口道：“徐州知州秦世德教子无方，嫡子秦昊胆大包天，在行宫与顾氏幽会，举止无度，秦世德罚俸禄一千石，贬为七品知县。秦昊杖责五十，永无入仕资格。”
说完，永晋帝拂袖而去。
秦昊绝望地跪地谢恩：“谢主隆恩。”
“恭送陛下。”
其他人糊里糊涂地看着皇帝离开的背影，都想不明白这其中的蹊跷。
所以，这件事到底是谁主使？
淑妃不甘地看了苏贵妃一眼，恨恨地率先离开。
苏贵妃笑了笑，幽深的目光投向顾宁。
顾宁身体一寒，苏贵妃的目光如同蛇信子般缠在她身上，让她压力颇深。
虽然最后苏贵妃也没有再说什么，但顾宁知道，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永晋帝回到太极殿后，看着跟在他身边的褚明渊，突然问道：“延年心悦重华县君？”
要不然之前怎么会提起赏花宴出的意外，来引起他的注意。
褚明渊一愣，没想到永晋帝会突然问起这样的问题。
他喜欢那个小丫头？
永晋帝见褚明渊眼里露出少有的迷茫之色，愉悦地大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少年慕艾，人之常情。延年要是真的喜欢重华县君，朕可以为你们赐婚。”
顾宁如今身份不算低，还算配得上褚明渊。再加上顾崇礼对他还算衷心，而且顾家只是顾氏的旁支，还与嫡支撕破脸皮，根基浅薄。如此看来，顾宁算是比较合适的靖王世子妃的人选。
褚延年无奈地笑了笑：“陛下，您知道臣的，臣还不想考虑终身大事。”
他摇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落寞之色：“延年自知自己寿命不长，还是不要拖累别人好，臣恐怕配不上重华县君。”
永晋帝不悦：“你身为朕的侄子，靖王的嫡长子，哪个女人是你配不上的。”
他想了想，又道：“这顾宁的身份始终太低，还是配不上你。回京之后，朕会给你选一个更好的大家闺秀，做你当世子妃。”
褚明渊一噎，算是知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滋味了。
不过，即使如此，他也不能自私地决定将那个小丫头拖进这皇家的争斗漩涡之中。
最起码，也要那小丫头心甘情愿才行。
皇帝一直盯着褚明渊，等着他的回答。
褚明渊笑了笑，道：“劳陛下费心了。”
永晋帝见褚明渊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心里暗笑，却也没说什么，让他回去。
刘公公瞧皇帝心情愉悦，也凑着趣道：“看来世子心悦于重华县君，只是世子脸薄，不好意思说。”
永晋帝笑道：“这小子，还忽悠朕，朕就先让他心急一段时间好了。”
刘公公瞅了瞅皇帝，试探道：“陛下，这重华县君长得美貌无双，与苏贵妃还有几分相似，难怪世子会喜欢上重华县君。”
永晋帝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他目光含威地看向刘公公，浑身气势如雷霆之怒。
刘公公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求饶：“陛下，陛下饶命，奴婢，奴婢是胡言乱语的。”
“既然不会说话，这嘴巴也不用要了。来人，将他给拖出去。”
“陛下，陛下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刘公公后悔莫及，他真不该一时鬼迷心窍，收了四皇子的好处，就答应为他办事。他以为皇帝现在应该对苏贵妃不满才是。
皇帝面前哪能喧哗，小太监吓得赶紧捂住刘公公的嘴，将他给拖了出去。
在外面上值的太监们心有余悸地看着刘公公如废狗般被拖出太极殿。这刘公公不过才跟在皇上一年，就又被废了。
永晋帝扫了几眼正殿里伺候的太监，指着刘公公的干儿子余盛道：“你以后就是内侍大总管了。”
余盛毕恭毕敬地跪下谢恩：“谢陛下隆恩。”
“查一查顾宁与苏贵妃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永晋帝到底还是对两人相似的容貌起疑了。
“是。”
……
陆江回到临莱殿后，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他迟疑地看了一眼褚明渊，“主子，您说，这仪华殿之事到底是谁算计的呀？”
褚明渊看了一眼傻属下，没有回答。
陆江并没有感受到自家主子对他的嫌弃，他瞅了瞅褚明渊，心虚地道：“那之前属下碰到那个男人，会不会是县君吩咐的？属下会不会破坏了重华县君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