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寂,一轮冷月高悬。
一袭黑袍迎着夜空中的冷风,屹立孤峰之巅,衣袂猎猎,长发飞扬。
皎洁的月辉洒下,勾勒出那道笔挺如剑,英姿勃发的身影,那张脸庞俊逸清秀,罩着一层朦胧的清辉,平添了几分出尘的仙气。
他扬起脸,望着深邃的夜空,任凭月光盈满双眸,熠熠生辉。
在那深邃的夜空中,不见半点星光,唯有那一轮圆圆的冷月高悬,看起来竟是大得不可思议。
四下山岚浮动,飘渺如幻,分明是一幕寻常的夜色,宁谧而安静。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短暂安宁。
良久,他收回了目光,脸上掠过一抹叹息之色,似喜似悲。伸出手掌,摊开来一看,掌心那颗玉石越发明亮,绽出刺眼光华,而这也意味着,危险越来越迫近。
他深吸了口气,再次抬头,极目远眺,眼中闪动着一抹坚毅之色。
放眼望去,下方是一片莽莽山野,黑黢黢的,寂静无声。
这一刻,他仿佛已经能够看到,这片山野,还有这一轮明月被无边鲜血染红的样子——今夜等待着他的,必将是一场血战。
八派谋划已久,此次必是雷霆一击,也不知道会出动多少弟子!
而这其中,必然有太华的弟子,昔日的师兄弟,今日却要刀兵相见,这是何等的悲哀!
忽然间,大风骤起,乌云遮月,天地间一片暗沉,他的一颗心也如这轮明月一般,蒙上了一层阴影。
虽早已叛出宗门,但不管如何,太华还是他呆了六年,渡过了人生最重要六年的地方,终究是有几分情分在里面,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想对太华的弟子下杀手。
这时,忽然听得不远处的秦安冲他喊了一声:“罗小子,过来喝一杯吧!大战当前,怎能少了美酒助兴!”
罗拔转过身去,见秦安临渊而坐,正一手抓着一个酒壶,另一手端着大碗,豪放地往肚里灌着酒,一副洒脱随性的姿态。
一黑一白两条炎龙四下飞舞,在月下嬉闹追逐,时不时地,冲到秦安身旁,趁机将脑袋探到酒碗里,喝上那么一口,便是欣喜不已。
罗拔轻轻一笑,走了过去,在他身前坐下,取出一酒碗来。
“来来来!满上满上!”秦安大笑着,为罗拔斟满一碗。
在这孤峰之巅,冷月之下,一人一鬼对视一眼,忽地齐齐笑了起来,手中酒碗一碰,便一饮而尽。
烈酒下肚,就如一把火在腹中燃烧,那股劲道令罗拔浑身一阵舒爽,猛地吐出一口浊气来。
对饮数碗,罗拔便仿佛忘却了一切烦恼,心念通透,变得随意洒脱起来。
“这点阵仗算什么,想当年啊!我独闯百万大军,那气势才叫惨烈悲壮……”秦安喝着酒,爽朗笑道,“不过天下追杀,又有何惧,从中杀出一条血路来,那才是真正的豪雄!”
罗拔淡然一笑,低声道:“是啊!又有何惧……”说罢,又是一碗酒灌下,越发潇洒随性。
夜色浓重,风越来越急,呜呜作响。逐渐的,风中飘来了一股肃杀之气。
罗拔放下酒碗,取出天机石一看,正是嗡嗡颤动,光芒璀璨耀眼。
他霍然起身,望向了天际,在那滚滚的乌云中,正有数道灵光若隐若现,宛若怒蛟破空,迅速驰来。
“终于来了吗!”罗拔喃喃一声,双目霍然大睁,暴起一片璀璨精芒。
片刻后,一道道灵光从乌云中穿出,徐徐降临山脉上空。
那是一艘艘巨大的飞舟,罩着一层光幕,在夜空下耀眼夺目。一共八艘,船首处有各派的标志,更有战旗飘扬,有太华的日月焚空旗,赤火的金乌战旗,金刚寺的万字佛旗等等,正代表了八派。
远远望去,可见飞舟上人影憧憧,气势冲天。
飞舟下降到一定高度,便发出嗡的一声响动,在空中停了下来。
这一刻,风声止歇,空气似乎凝固了。
蓦然,在八艘飞舟之上,各自有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到了空中,便化作一片片光幕,四下蔓延开来,迅速形成一道完整的光幕,将整片山脉笼罩其中。
光幕呈现半透明之色,就如一层乳白色的水波,其上流光不住流转。
这时候,各派弟子齐聚于甲板之上,个个气势不俗,最低也是中期修士,在船首处,立着各自的领头人物。
金刚寺那艘天龙战船的船首处,立着七名身披金色袈裟,气势深沉凶悍的和尚,清一色体型高大魁伟,正是金刚寺的七大真传。
领头一人是个俊俏的和尚,相比一众金刚寺弟子淡金色的肌肤,他却是白皙的,一对墨瞳深邃,面色沉静,嘴角无时不刻都微微翘起,保持着一丝微笑的弧度,看起来像是个好脾气的人。
其身形雄壮,但却不失俊秀,在那身躯之中,似乎暗藏龙象之力,散发着渊海般的深沉气势。他身后背负一杆金色棍子,佛光蒙蒙,品阶极高。
此人正是金刚寺七小圣之首的小天圣,修炼金刚寺排行第二的龙象金身,精通多样绝学,更掌握了最厉害三样绝学中的天龙禅,实力惊人,青英榜上排行第二。
在他身后,立着一方头大耳,周身血煞之气浓重的和尚,却是那有名的小杀圣,青英榜上排行十二。
在其余五名小圣中,就有那小药圣,还有小金刚圣。
这七人气势最盛,个个背负一件佛光蒙蒙的兵器。
在他们身后,则是一群年纪稍大的和尚,个个都是金身二重天巅峰的修为,其中不少已快臻至三重天,就相当于虚脉修士,单论实力,已堪比七小圣之中小金刚圣等人。
再后面,才是一个个手掣铁棍,略显年轻的金刚寺弟子。
在玄元宫的灵凤战船上,有八人当先而立,领头一人是个身着蓝衫,器宇轩昂的冷面男子,神色漠然,冷如冰霜,身上更散发出彻骨的寒气。
那一对狭长双眸微眯,目光如冷电,犀利莫名。
此人为八仙之首,名为冷傲,因为精通冰之道法,又被称作寒仙,是为玄元宫的首席弟子,青英榜上排行第一。
在赤火宗的赤龙战舟上,当先一人一身赤袍,连那头发都是红色的,相貌阴柔,背后负着一个大红葫芦,散发出炙热之气。
此人名为赵灵龙,乃是赤火首席,九阳之首,也是青英榜上排行第三的人物。
而在太华的白虎战舟上,太华七子林立,个个背后负着一柄古剑,嗡嗡轻颤,七把古剑似乎浑然一体,气势凝聚在一块,剑气冲霄。
当先一人身着白衫,相貌并不起眼,但周身气势深沉,剑气凛冽,背后更是负着三柄飞剑,一紫一青,中间那柄则是古剑,与其余六人身后的古剑形成了共鸣。
此人名为尹南天,在原本首席古永仙晋升长老后,他便顺势成了新一届首席,是为七子之首,也是青英榜上排行第四的人物。
四大仙门领头之人,皆是其首席,修为则是虚脉境界,包揽了青英榜前四。在他们身后,四宗真传齐聚,手握宗门赐下的法宝,实力要比往常更强上几分。
而且,更出动了大量虚脉弟子,这些弟子大多年过四十,普遍四五十岁,天资虽达不到真传,但也是上上之选,实力不俗,可以说,这次四大仙门都是出动了凝脉以下最强阵容。
相比四大仙门,其余四派要寒碜了不少,真传顶多三个,弟子的气势也弱上不少。
罗拔立于山巅,极目远眺,目光穿透了那一层层光幕,在各艘飞舟之上扫过。看到这一阵容,他并不惊讶,为了务求万无一失,八派自然要出动凝脉以下最强力量。
这时候,有眼尖的八派弟子第一时间发现了他,顿时引起一阵惊呼。
——在那轮冷月之下,高山之巅,那一袭黑袍身影卓然而立,衣袂飘飞,实在太过显眼。
面对八派过千弟子,这道身影显得形单影只,身影看似渺小,但却有顶天立地之势,身上战意冲天。
八艘飞舟之上,各派弟子哗然,他们本以为只要他们一到,这叛徒定要吓得屁滚尿流,再不济,也会骇然失色,仓皇逃窜,可没想到,这叛徒竟如此大胆,甚至是有些狂妄。
面对八派精锐弟子,他竟还敢大摇大摆地出现,这在他们看来,无异于挑衅的行为。
相对于其余七派,太华弟子要沉默许多,神色更为复杂,毕竟这叛徒也曾是太华的弟子,而且多数弟子都曾在真祖峰上目睹了那一日的情形,对其绝世英姿是印象深刻,隐隐抱了一种畏惧之心。
尹南天脚尖一点,跃至船首的白虎头上,负手而立,双目如电般望向了远方那一道身影。
他忽地微一蹙眉,不屑地冷笑了出声,“这小子……果真狂妄,明明方才可以跑,却偏要留下,这下子成了瓮中之鳖,看你今天往哪儿逃!”
顿了顿,眼中掠过一抹狠色,低声喃喃:“不过潜龙榜第一,也敢如此狂妄!今日,我要为高师弟,还有无崖子长老报仇!”
说着,身上气势勃发,灵光冲天,背后的三柄飞剑颤动得越发剧烈。
七子之中,一粗犷高大,浓眉大眼的青年嘿嘿笑了一声,嘀咕道:“我真是服了这小子,要是我看到这阵仗,早就溜得没影了!嘿!胆子真是忒大!”
此人乃是七子之一的灵平子,本名徐应平,乃是烈阳峰出身。
他身旁的邱少白听罢,不由冷哼一声,冷然道:“什么胆大,他这叫愚不可及,这不是自寻死路嘛!他不过筑基九重天,就算再厉害,还能厉害得过南天师兄?更遑论还有这么多修士,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今天他是插翅难飞。”
顿了顿,他眼中掠过一抹嫉恨之色,紧了紧背后那柄古剑,狠声道:“自从那次惨败后,我日夜奋发修炼,实力大涨,再加上掌门赐予的七剑,定能一雪前耻!”
徐应平看了看他,忽地咧了咧嘴,无奈地一笑。
在他们身后,新晋真传魏凝霜默然而立,那张令人惊艳的容颜上,仍是一贯的冰冷,双眸呈冰蓝之色,犹如万玄冰。
她极目远眺,望着远处那道身影,神色忽地微微一动,眼中起了一丝波澜。
对于这青年,她并不陌生,反而有些熟悉,明明晚她一届,现在却已超过了她。仔细想来,从秘境开始,他就已经展露出了不同寻常的地方,只是那时候根本就无人察觉罢了。
在后方的弟子之中,孟若凡咬了咬牙,露出不甘之色,但很快便颓然地叹了口气。
想当年,他在修为上还是遥遥领先,可逐渐的,便被这家伙给超越了,往后无论他如何奋发修炼,却发现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到那次斗法台上斩了高峦后,他终于绝望,发现他们之间的差距已无法弥补。
再到后来,目睹真祖峰上那一幕后,他心中唯有麻木苦涩。曾几何时,他还看不起这灵药童子出身的家伙,可如今,他却早已被远远甩在后面。
在众多弟子中,还有一身着水蓝道袍的女子靠着船舷,凝望着远方那道身影,双手捂着胸口,一脸揪心之色。
她看起来清瘦了不少,面色憔悴,再也没了往日那种明艳娇俏。
在赤龙战舟上,赤火首席赵灵龙露出玩味之色,连道了几声有意思,而他身后的赵信庞清两人咬着牙,双目中战意熊熊,显然想起了上次惨败之耻。
————————
重复一千字,等下补完……
————————
八艘飞舟之上,各派弟子哗然,他们本以为只要他们一到,这叛徒定要吓得屁滚尿流,再不济,也会骇然失色,仓皇逃窜,可没想到,这叛徒竟如此大胆,甚至是有些狂妄。
面对八派精锐弟子,他竟还敢大摇大摆地出现,这在他们看来,无异于挑衅的行为。
相对于其余七派,太华弟子要沉默许多,神色更为复杂,毕竟这叛徒也曾是太华的弟子,而且多数弟子都曾在真祖峰上目睹了那一日的情形,对其绝世英姿是印象深刻,隐隐抱了一种畏惧之心。
尹南天脚尖一点,跃至船首的白虎头上,负手而立,双目如电般望向了远方那一道身影。
他忽地微一蹙眉,不屑地冷笑了出声,“这小子……果真狂妄,明明方才可以跑,却偏要留下,这下子成了瓮中之鳖,看你今天往哪儿逃!”
顿了顿,眼中掠过一抹狠色,低声喃喃:“不过潜龙榜第一,也敢如此狂妄!今日,我要为高师弟,还有无崖子长老报仇!”
说着,身上气势勃发,灵光冲天,背后的三柄飞剑颤动得越发剧烈。
七子之中,一粗犷高大,浓眉大眼的青年嘿嘿笑了一声,嘀咕道:“我真是服了这小子,要是我看到这阵仗,早就溜得没影了!嘿!胆子真是忒大!”
此人乃是七子之一的灵平子,本名徐应平,乃是烈阳峰出身。
他身旁的邱少白听罢,不由冷哼一声,冷然道:“什么胆大,他这叫愚不可及,这不是自寻死路嘛!他不过筑基九重天,就算再厉害,还能厉害得过南天师兄?更遑论还有这么多修士,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今天他是插翅难飞。”
顿了顿,他眼中掠过一抹嫉恨之色,紧了紧背后那柄古剑,狠声道:“自从那次惨败后,我日夜奋发修炼,实力大涨,再加上掌门赐予的七剑,定能一雪前耻!”
徐应平看了看他,忽地咧了咧嘴,无奈地一笑。
在他们身后,新晋真传魏凝霜默然而立,那张令人惊艳的容颜上,仍是一贯的冰冷,双眸呈冰蓝之色,犹如万玄冰。
她极目远眺,望着远处那道身影,神色忽地微微一动,眼中起了一丝波澜。
对于这青年,她并不陌生,反而有些熟悉,明明晚她一届,现在却已超过了她。仔细想来,从秘境开始,他就已经展露出了不同寻常的地方,只是那时候根本就无人察觉罢了。
在后方的弟子之中,孟若凡咬了咬牙,露出不甘之色,但很快便颓然地叹了口气。
想当年,他在修为上还是遥遥领先,可逐渐的,便被这家伙给超越了,往后无论他如何奋发修炼,却发现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到那次斗法台上斩了高峦后,他终于绝望,发现他们之间的差距已无法弥补。
再到后来,目睹真祖峰上那一幕后,他心中唯有麻木苦涩。曾几何时,他还看不起这灵药童子出身的家伙,可如今,他却早已被远远甩在后面。
在众多弟子中,还有一身着水蓝道袍的女子靠着船舷,凝望着远方那道身影,双手捂着胸口,一脸揪心之色。她看起来清瘦了不少,面色憔悴,再也没了往日那种明艳娇俏。在赤龙战舟上,赤火首席赵灵龙露出玩味之色,连道了几声有意思,而他身后的赵信庞清两人咬着牙,双目中战意熊熊,显然想起了上次惨败之耻。
移动阅读请访问:wap. -精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