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啪啦——”
小母鱼急速地摆动着尾巴游动，身后拖出一条细碎泡泡组成的白线。
像一个流星划过。
鱼乐将尾巴向下弯了弯，微微弓起背。
表示给小母鱼：慢点游。
鱼乐觉得，小母鱼那么奇特，一定也能感受到这层薄膜的。
也一定会喜欢上这种独特地舒服感觉。
然而——
小母鱼像是没有看懂。
又好像根本就没有看。
“啪啦啪啦——”
小母鱼尾巴的摆动频率依然很快，细碎泡泡组成的白线倒是略微拉长了一些。
很快，小母鱼就冲到鱼乐身前不远处，卜灵卜灵的亮光从身旁两侧的锦鳞上反射出来。
以鱼的眼光来看，小母鱼的颜值应该是峰值了吧。
好看。
比银龙，孔雀鱼什么的观赏鱼好看多了。
哎，不对，这方向怎么有点歪？
鱼乐悄悄划了划“小胳膊”，稍微往旁边让了让。
速度太快了，不让要撞车的。
鱼乐好整以暇地轻摆着尾巴，准备给小母鱼做示范——
轻缓地穿过那层看不到的薄膜。
“啪啦啪啦——”
小母鱼游进的方向微微调整了调整，依然直直地对着鱼乐。
哈？
专门瞄准的吗？
鱼乐心中微微有些发懵，可是已经来不及躲闪了。
“嗖——噜噜噜噜——”
小母鱼一瞬间就游了过来。
鱼乐眼看小母鱼就要撞到上来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没有眼睑。
这投怀送抱的姿势可不太好啊喂。
鱼乐已经在做好了被撞翻的心理准备了——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忽然，小母鱼速度急剧下降，甚至有些像摁了暂停键。
啊，忘了小母鱼还有这特殊本领呢。
鱼乐心底松了一口气，摆了摆尾……
欸，尾巴怎么被绊住了？
鱼乐想弯一弯身体看看尾巴。
可是，身体却以一微米每秒的速度缓缓弯曲。
龟速啊……
鱼乐余光瞟到远处的一块平石上，老乌龟正闭着下眼皮趴着，也不知道醒着还是睡着了。
龟速啊……就是好，真舒服，真惬意。
然而，还没等鱼乐装做享受的弯过身体。
“啪——”
一声轻响在水中传开。
小母鱼正扬着尾巴准备第二次拍过来。
鱼乐下意识地想要躲开。
“啪——”
又一声轻响。
小母鱼的尾巴结结实实地拍在了鱼乐的头上。
欸？
这就过分了啊，把我拖拽住，拍我头——
是不是不道德？
是不是没鱼性？
是不是非人哉？
呃，不对，本来也不是人……
鱼乐一边心中谴责，一边身体快速地挥动“小胳膊”慢慢地扭转身体。
“啪啪啪啪——”
接连不断地拍击声响起。
鱼乐被小母鱼的尾巴狂拍了数下，而且看样子还不停。
好你个小母鱼。
欺负我是不？
有本事把我放开，看我不……
“哗——”
鱼乐心中微热，尾巴痒了痒，忽的一摆，身体猛地一窜。
还真放开了？
我……
鱼乐一时有些发愣。
正拍打鱼乐的小母鱼也愣住了，“啪啦”摆了一下尾，侧着身，歪起头，两个小胸鳍刷刷地划着。
好像在说：你怎么脱出束缚啦。
鱼乐悄悄划了划“小胳膊”，尾巴缓慢地摆了一下。
接着，鱼乐转游了一圈，回到被小母鱼拍打的位置上，装傻充愣地滞游了起来。
小母鱼歪了歪头，眼中露出思考的神色。
片刻之后，小母鱼尾巴一摆，窜回鱼乐身旁，高高扬起尾巴——
“噗噗——”
小母鱼轻轻地拍了拍鱼乐的头。
紧接着，小母鱼原地转游了一小圈，左侧胸鳍划了划，好像在说：
真乖！
能不乖吗？
你背后还有“家长”在！
鱼乐不禁“咕噜噜”地吐出一串泡泡。
要是没“家长”在，看我不……
不知是有意，还是凑巧。
远处在平石上趴着的老乌龟挪动了几下，发出几道闷声。
鱼乐心中一凛，鳍尾顿时轻摇慢摆，口中有规律地冒出几串泡泡。
这些泡泡冒了一小截距离速度陡然缓了下来，莹莹地反射着黑潭深处的光华。
小母鱼身体两侧的锦鳞倏地亮了一下，泡泡们像是瞬间得到了解放，又飞快地冒向水面。
“啪啦啪啦——”
小母鱼游窜到鱼乐身旁，并列滞游了一会儿，又轻轻摆动着尾巴往前窜游了出去。
然后，小母鱼身体两侧的锦鳞又微微亮起，像是在微暗的潭底飞了一只流萤。
锦鳞渐渐地更亮了一些，不远处一层表面有流光的薄膜也渐渐显露了出来。
呀！
原来这薄膜是小母鱼控制的啊。
鱼乐此时心中有悟。
怪不得我才一来，小母鱼就游出来迎接。
闹了半天，人家等于有远程监控啊。
鱼乐不觉有些尴尬。
还招呼人家玩薄膜，压根这薄膜就是人家的。
小母鱼身体两侧的锦鳞亮了一会儿，又开始渐渐变暗。
那层流光溢彩的薄膜也渐渐变淡，没过一会儿就彻底消隐。
像是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啪啦啪啦——”
小母鱼欢快地绕着鱼乐转游起来，每转一圈都用轻甩一下尾巴，拍拍鱼乐。
好像在说：看，我厉害吧。
厉害。
真的厉害。
鱼乐也欢快地反绕小母鱼转游。
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光好看了，有什么用。
鱼乐和小母鱼互相追逐嬉戏了一会儿，小母鱼倏地窜出，“啪啦啪啦”地在前方滞游片刻，嗖的一下游进“门柱石”内。
鱼乐知道这是小母鱼要带自己去玩，于是尾巴摆了摆，“小胳膊”一划跟在小母鱼身后。
在通过“门柱石”的时候，鱼乐还是通过侧线清楚地感知到那层薄膜。
看来，虽然隐没看不见，但它还是存在的。
鱼乐心中不由得又冒出个想法。
难道这薄膜一直存在？
可是之前为什么一直没有感知到？
鱼乐心里思量着，游动速度却是不知不觉地慢了下来。
还是说，自己的感知力提升了？
鱼乐隐隐觉得自己抓住了关键所在，却又一瞬间乱成一团，理不出头绪。
小母鱼在前面等了半天，看到鱼乐仍然不紧不慢地游动，于是一阵划鳍摆尾游了回来。
“啪啦啪啦——”
小母鱼微弯着身体，用尾巴在鱼乐的脸上打了数下。
鱼乐飘飞地意识瞬间被召回。
“哗——噜噜噜——”
鱼乐摆了一下尾巴，加快了游动速度。
小母鱼跟在鱼乐身旁并列游了一会儿，又一个箭游窜到鱼乐身前。
细碎的小泡泡迎面拂来，其间有若有若无的香味。
鱼乐心神俱是轻松了起来。
前方是一大片行列有序的水草田，一眼看去还以为是有人专门栽种好的。
“噗噗——”
不知何时又游回来的小母鱼弯起尾巴，拍了拍鱼乐的头。
喂喂喂！
鱼乐嘴边“咕噜噜”的冒着泡泡。
你说你老拍我头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