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明兰初见时,明兰狠厉的眼神,让她历历在目,心中也不太喜欢明兰。
而且她能感觉到,每次和明兰见面时,明兰总是用一种怀着恨意的眼神盯着她。
再加上她知道自己的容貌和去世的祖母十分相似,意媛心中有了猜测。
所以得知明兰今日回来了,意媛才会提出要去给老太太请安。
她要让她们知道,她是姑母教养长大的姑娘,从不逊色于旁人。
意媛有这个自信。
听意媛这样一解释,周雪娘瞬间明白了她的用意,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姑娘长大越发懂事了,大长公主殿下若是知晓肯定很欣慰。”
意媛只是笑了笑,不再言语。
路过假山时,见到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大概有5岁的样子,身边没有奴仆伺候,一个人躲在假山后面。
小女孩眼中还噙着泪,可怜极了。
意媛皱了皱眉,心中一软,怜爱的把小人拉起来,“你是谁,怎么会一个人躲在这里,身旁伺候的下人呢?”
小女孩眼泪汪汪,委屈巴巴的哭道:“她们不给我饭吃,我饿……就一个人跑出来了,姐姐别告诉别人,不然妈妈会打我的。”
意媛闻言大怒,眼角划过一阵冷意:“去告诉母亲,把伺候她的下人通通发卖出去,敢欺辱主子,真是胆大包天!”
这孩子一看就是盛家的姑娘,二舅舅家有一个女儿,但那个女儿还未满三岁。
这个小女孩肯定是二房的孩子,也是她的庶妹。
盛家的姑娘,哪里轮得到下人随意欺辱。
“是。”周雪娘垂下头,恭敬应道。
意媛抱着脏兮兮的小姑娘,去了林栖阁。
柳氏得知此事,神情有些尴尬,让人把五丫头抱下去,语气不自在道:“你管她做什么,不过就是一个庶女。”
那些下人作贱小主子,是因为五丫头的生母不得宠,再加上主母漠视,胆子自然而然就养大了,开始欺辱主子。
各家内宅中都有这种事,庶女的待遇本就是如此,柳氏虽不至于去磋磨庶女,但她也不会大度到对庶女事事尽心。
五丫头的生母是北小娘,长相普通,不得长枫喜爱,那些下人见风使舵,对五丫头自然就不尽心。
在后院之中不得宠就是原罪,北小娘不争气,眼睁睁看着女儿受苦,柳氏也懒得管。
听了柳氏的一番话,意媛无奈看了她一眼,“五妹妹是庶出,生母又个安分守己的,日后不过一副嫁妆的事,何必同她过不去。
那些下人趋炎附势,敢欺负到主子头上,这种人绝不能姑息,还是趁早发买了为好,免得影响母亲您的名声。”
话虽是这么说,可柳氏对庶子庶女还是膈应,不肯说话,还是意媛撒娇劝了许久,才应下来。
“行行行,都依了你的,五丫头若是日后不听话,我可不会再管她。”
“那是自然。”意媛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她又不是什么大善人,帮五丫头不过是看她可怜,又是个无兄弟的庶女,威胁不到沐哥儿。
若五丫头日后不听母亲的话,给母亲添堵,意媛可不会惯着。
柳氏又吩咐人把伺候五丫头身边的下人全都发买了,院里动静闹得很大。
长枫的小妾江小娘知道了这事,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自家闺女:“你瞧瞧人家五丫头,从前跟个小透明似的,如今攀上高枝,谁不得高看一眼,你就是蠢的,不跟人学学,讨好讨好你大姐姐。”
盛六姑娘小嘴一撇,满脸不服气:“都是爹爹的女儿,凭什么大姐姐可以住在姑母家,我却不能,我也是祖母的亲孙女,才不要去讨好她。”
江小娘吓得赶紧捂住她的嘴,迅速扫了眼四周,见周围没有人,才小声训斥道:“这话也是你能说的?大姑娘是嫡女,长相和秦国夫人相似,自然得大长公主喜欢,要怪就怪你生的样貌不好。
没长到大长公主的心坎上,你爹爹只是六品官,可你大姐姐自小养在公主府,日后亲事必定不会差,你和她交好,对你日后有好处。”
她虽是小妾,却是商户家的嫡女,从小呼奴唤婢着长大,不会连这点道理都看不明白。
父亲将她送给长枫为妾,就是因为长枫是大长公主嫡亲哥哥。
她样貌生的好看,又会讨好人,在长枫面前得宠,连带着她女儿的待遇都很好。
但她再得宠,对柳氏都是恭恭敬敬的,不敢有半分逾矩,就是因为大姑娘养在大长公主膝下。
她知道不能得罪柳氏,得罪柳氏就是得罪大姑娘,所以平日里时常做小伏低去讨好柳氏。
听了小娘的话,六姑娘眉头一皱,直嚷嚷道:“我才不要去讨好别人。”
说完便不再理会江小娘,转身跑出去。
“哎……”
江小娘又气又急,急忙吩咐下人:“快去看着点,别让人摔了。”
“是。”两个女使匆匆跑出去。
江小娘一脸无奈,叹了口气道:“她行事这般莽撞,日后可要怎么办。
叫她讨好一下大姑娘就不乐意了,她一个庶女,本就没什么好前程,还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还不如人家五姑娘,平时跟个小可怜似的,如今抱了大腿,待日后出嫁,别的不说,一份体面的嫁妆肯定是有的。”
贴身女使轻轻笑道:“姑娘还小,待长大后就明白了。”
江小娘自己就是嫡女,在闺阁当姑娘时,经常看见母亲收拾庶女小妾,哪里会不明白庶女的处境。
可她这个女儿却不懂事……江小娘一阵头疼:“但愿吧。”
商户身份低下,但胜在有钱,金银首饰什么的不缺,江小娘被纳到盛家,也是带了些嫁妆过来的。
平日给盛六姑娘用的东西虽不算珍贵,但比起其他几个庶出的姑娘要强得多。
把盛六姑娘的心气养高了,以至于对谁都不服气。
……
自从意媛帮过盛五姑娘之后,她就跟个跟屁虫似的,时不时跟在意媛身边,性格懦弱了些,意媛见她可怜,也会给予一些照拂。
五姑娘的日子才好过了许多。
下人们向来捧高踩低,清楚自家大姑娘的身份不凡。
见五姑娘得大姑娘看重,都来奉承她,连带着北小娘的待遇都好了许多,至少没再出现克扣份例的事了。
北小娘激动的抱着女儿去给柳氏磕头谢恩,回到小院后,对女儿嘱咐:“要好好跟着你大姐姐,听话懂事些,可不能惹恼她,知道吗?
咱们现在的好日子,都是靠大姑娘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