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恩身边的一位老者浑厚的声音传来:“陛下乃真命天子,岂能轻易丧命于你等之手,你们还是束手就擒吧!”,
厉枫崖看清楚了顾君恩身边的人,心里绝望了,摸了摸云舒的脸,凄凉的说:“舒儿,看来我不能带你走了!罢了,就让我死在你手上吧!等我死了,你就跟他走,安稳的过完一生!来,动手!”,
他闭上眼睛,用力握住云舒的手,朝自己头上劈去!
云舒使出全部力气,对抗着厉枫崖的内力,那手,就停在厉枫崖头顶,哆嗦着,用力着!
云舒流着泪,脸上却倔强无比,厉枫崖睁眼,看到云舒的神情,心里一痛,缓缓退了内力,握住她的手,哽咽着说:“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失败的这样一塌糊涂,舒儿,我对不起你!”,
云舒摇头说:“你是在和全天下抗争,输了也是英雄!”,
厉枫崖笑了,说:“舒儿,你总是这么会安慰人!”,
云舒摸了摸他身上的伤口,心一横,站起来,对顾君恩说:“顾君恩,我们投降,现在可以派人给枫崖疗伤了吗?”,
顾君恩身边一位少年将军怒喝:“你好大的胆子,敢对陛下大呼小叫……”,
“闭嘴!”,顾君恩一声厉喝,少年将军立刻跪下。
顾君恩眼里有了笑意,对云舒说:“舒儿,只要你能想的通,我做什么都可以!”,
云舒面无表情,一动不动,顾君恩对身边人说:“派人给玉侠疗伤,一起带回京都!”,
有人立刻上前,扶起厉枫崖,
厉枫崖看着云舒问:“你当真已经决定了吗?”,
云舒说:“你是玉侠,江湖中不能没有你,请,保重!”,
厉枫崖眼里闪过一丝火花,转瞬即逝,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身就跟着那些人走了。
顾君恩在马上伸出手,温柔的说:“来,舒儿,跟我走!”,
云舒木木的伸出手,顾君恩一俯身,将云舒拉到马上,一扬鞭,马儿狂奔而去。
飞尘里,厉枫崖眼角渗下一滴泪。
两位老者走过他身边,一位冷冷的说:“自古和天子抢女人的下场,都不怎么好!”,
另一位说:“过了这个坎,你就会明白,天下好女人多的是,何必为了一个,闹得身败名裂!”,
两人步伐轻健的离开。
厉枫崖勾了勾嘴角,低声说:“你们永远都不会明白,这全天下的女人加起来,都不及她的一个好!”,
说完,他看着云舒消失的方向,说:“但凡有一丝希望,我都会为你去努力,等我!”,
皇家队伍缓缓离开恶奴镇,朝京都赶去,恶奴镇里鸦雀无声,皇家队伍鸦雀无声,官兵们不知道这场仗打的成不成功,似乎,并没有喜悦感!
云舒木然的跟着顾君恩,不说一句话,顾君恩并不介意,紧紧搂住她,连放手都不舍得。
直到晚上到了一处类似行宫的地方,他才放开她,带着她到一处豪华的房间内,温柔的说:“舒儿,今夜,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
云舒看他一眼,坐在桌边,仍然不说话。
顾君恩坐在她旁边,耐心的说:“我知道你现在无法接受我,可我会给你时间,直到你发现我的好!”,
云舒看着别处,仍然不说话,
顾君恩挨近她,低声说:“舒儿,你不必害怕,我不会像上次一样强迫你,我要你主动提出要求,我等你!”,
云舒冷笑,摇了摇头。
顾君恩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说:“舒儿,你是我认真对待的第一个女人,我会好好珍惜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云舒一下站起来,摆脱开他的手,冷漠的说:“陛下请回,我要休息了!”,
顾君恩不急不躁,说:“这里就是我的寝殿,你让我回哪里?”,
云舒怒了,拔腿就走,顾君恩站起来,一把抓住她,说:“这寝殿里有内外两个房间,我不会让你侍寝的!”,
云舒挣脱开他的手,说:“只要在一个房间内,我就再也无法解释清楚!陛下,请你多少顾及一下我的名誉!”,
顾君恩想了想,说:“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来,我带你去另一个房间,和这里一样舒适!”,
云舒没有拒绝,顾君恩亲自将她带到了偏殿,果然,这里也非常豪华,帝王之行,果然非同一般!
云舒在床边一坐,说:“陛下可以出去了,我要歇息!”,
顾君恩点头说:“你陪着我跑了一天,也确实很累了,早点歇息吧!”,说完俯身在她头上吻了一下,真的起身走了!
这个态度,让云舒心里有些发毛,这明显的是将她囚起来,软磨硬泡,直到她缴械投降!
顾君恩有的是办法和时间,可她呢?
她躺在床上,看着房顶,一脸哀愁。
因为云舒一夜睡不着,赶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才闭上眼睛,所以顾君恩赶来的时候,她还在沉沉睡着。
顾君恩轻手轻脚的出去,对门口侍卫说:“传朕口谕,全体停下,等朕口谕再出发!”,
侍卫领命而去,顾君恩又轻手轻脚的进去,坐在离床不远的地方,温柔的凝视那张让他朝思暮想的脸。
云舒正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人那么熟悉,却又叫不出名字,她急了,说:“你们是谁?和我究竟有什么关系?”,
没人回答,她又说:“我从来都是一个特别倒霉的人,你们不要和我在一起!”,
坐在旁边的顾君恩心里一疼,想握住她的手,想了想,忍住了。
云舒蹙眉,说:“是瞒天安排你们来的吗?是不是你们只要和我相爱,结局都是死?这一世,是我先死还是他先死?”,
顾君恩怔住,呆呆看着云舒,
云舒额头上的汗渗出来,说:“你们为什么不说话?枫崖,你倒是说话呀!”,
她伸出手抓了几下,猛地醒了,坐了起来,木然的看着前方。
顾君恩较忙过去揽住她,温柔的说:“舒儿,不怕,有我在!”,
云舒扭头看了看他,眼里空洞而茫然。
顾君恩握住她的手,说:“是不是做噩梦了?来,躺下再睡一会儿,有我在,不怕!”,
云舒温顺的躺下,闭上眼。
顾君恩帮她盖好被子,说:“你就放心的睡吧!”,
云舒果然沉沉睡去,顾君恩坐在她身边,静静看着她。
瞒天是何人?朕这就派人去查!
云舒睡到了中午才醒来,看到顾君恩在自己身边,她惊的差点跳起来,说:“陛下,你怎么在我这里?我们,我们……”,
她在身上摸了摸,发现衣服完整,这才舒口气说:“男女有别,民女的寝室,陛下还是不要随随便便进入的好,尤其是我还在睡觉的时候!”,
顾君恩笑了笑,负手站立,说:“你是朕的皇后,若连自己皇后的寝宫都不能进,朕也太没有威严了!”,
云舒翻他一眼,说:“陛下说过不强迫民女,怎么又来说这样的话气民女?现在请陛下回避一下,民女需要洗漱!”,
顾君恩也不计较云舒的语气,转身出了云舒的寝殿。
云舒赶紧洗漱,飞快的将桌上的饭菜吃了一些,若那顾君恩非要和自己一起吃饭才尴尬呢,先吃了,他就没有办法了!
殊不知,顾君恩的饭点是固定的,他从窗户外面看到云舒大快朵颐,不由得笑了,低声说:“朕还是喜欢真实的你,舒儿,就不能在朕面前呈现吗?”。
队伍继续回京,这次,云舒和顾君恩坐在了宽敞的马车里,顾君恩半躺着,眼睛一直在云舒脸上。
云舒没有心思理会顾君恩的眼光,她将马车帘子挑开,专注的看着外面,这一路逃亡过来,她非常清楚到了哪里,只是,这段路崎岖不平,枫崖受了伤,能撑得住吗?
她扭头,看着顾君恩,艰难的开口:“陛下,可否让我去看看枫崖,他的伤……”,
顾君恩脸上神色不变,眼里却有了戾气,说:“他有御医照顾,也无需走路,你不必担心他!”,
听到这话,云舒放下心来,抿了抿嘴唇,问:“若我服从陛下,陛下真的可以放过他吗?我只希望他能做一个平民,即可!”,
顾君恩盯着她,幽幽的说:“你到现在对他还念念不忘,舒儿,我要你的那一颗假心,有什么用?”,
云舒低头,说:“陛下若换成我,也一样做不到快刀斩乱麻!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顾君恩压了压火气,柔声说:“对不起,舒儿,是我太心急了!厉枫崖那边你不必担心,我答应你的都会做到,只要你把那颗真心给我!”,
云舒没有抬头,可她的眼圈却红了。
把真心给他?这个真的很难!真的要假惺惺的在他身边生活一辈子吗?云舒,你到底该怎么办?
马车一阵颠簸,马儿似乎受到惊吓,云舒扶住窗边,她敏感的觉察出:应该是有人来救厉枫崖了!
果然,几个玄衣蒙面的高手冲到队伍里,直奔着押解厉枫崖的马车而去。
云舒就要冲出去,顾君恩一把抓住她,问:“你要做甚?”,
云舒眼神躲闪,语速极快的说:“来刺客了,我想出去帮忙!”,
顾君恩手上一使劲,紧紧扣住她的手腕,说:“那几个人翻不起什么大浪,你只需要陪着我在这里静静观看,即可!”,
云舒挣扎一下,发现根本动不了,她怒视着他,问:“你抓着我干什么?”,
他冷笑:“舒儿,你的心思我又怎么不清楚?你不就是想趁乱逃跑吗?你跑了怎么久,还没有死心?”,
云舒又挣扎一下,她突然发现不对劲:自己的内力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充沛,如今的她,居然不是顾君恩的对手!
她愤怒的问他:“你给我下毒了?”,
顾君恩一笑,说:“你和厉枫崖身上的毒是解不掉的,就算侥幸解了,喝几口山泉水仍然复发,这毒,叫泉引毒!”,
云舒问:“你这两日给我们喝的水都是泉水,对吗?”,
顾君恩不说话,云舒简直要发疯了,顾君恩这一次追捕计划简直就是天衣无缝,这个人,可以可怕到这个地步,她又怎么能是对手?
马车外的喊杀声越来越小,云舒急急望去,那几个蒙面人被官兵包围了起来,幽灵二老傲然站在他们面前,大有一种随时将他们捏成齑粉的感觉!
为首的蒙面人怒喝:“二老早已不问江湖中事,为何今日要助纣为虐?”,
幽老说:“天下乱了怎么久,我们两位老人家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太平,当然要感激当今皇帝!而你们呢?不好好过日子,来这里闹什么?”,
蒙面人说:“我们也不想闹,可陛下抢玉侠的女人,囚禁玉侠,完全不顾及当初的恩情,算什么贤明君主!”,
云舒看了看顾君恩,顾君恩一脸镇定,似乎他们说的和自己毫无关系!这样的心态,实在让人佩服!
灵老哈哈一笑,说:“什么玉侠的女人,这天下都是陛下的,区区一个女人,自然也是陛下的!”,
云舒的牙齿咬的格格响,亏你们纵横江湖这么久,还是个老顽固!
顾君恩则是一脸得意,眼里对幽灵二老的赞赏之光越来越亮!
“二老之言差矣!我厉枫崖助陛下得天下,没有任何私心,只求陛下放我夫妻二人逍遥江湖,可陛下夺我妻,哪里有贤明君主的样子?至于什么天下女子都是陛下的说法就更离谱了,难道要毁人婚姻满足陛下吗?”,厉枫崖从马车里出来,脸色苍白,步履维艰,显然是竭力摆脱控制出来的!
云舒鼻子一酸,暗暗运气,手上一使劲,摆脱了有些放松的顾君恩,刷的一下从马车中跃了出去!
不过,还是被顾君恩抢先一步,他挡在她面前,低声说:“你若再继续任性下去,我会让他们永远消失,包括厉枫崖!”,
云舒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