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
鸟儿青剑在手,俊眉微蹙,望向火焰之后的深林,淡淡说道,“刚有凶虫突袭,但没从地底下出来,苍先生说可能是这里的地底有大量的石头,或者有岩层,那些凶虫行动受阻,我转醒时就听到有东西在撞击围在外头的战车,将士们也醒了,拍你半晌唤不醒你,苍先生带苏墨和将士们先去抵挡,让我留在这里等你醒来,你又被梦魇住了吗?”
鸟儿三言两语简单说了概况,寒少宇心里打鼓,想着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些凶虫到底是凭借什么找到这里来,下午时一直在下雨,他们的气味儿该早就散了才是,即使后来南海水君带小龙离开,这么大一片林子,他们左转右跑,四处弥漫的都是仙气才对,怎么可能会这么快找上门儿来?
“情况有点复杂,梦不重要,事后再说,这些火怎么回事儿?祝融呢?”
“跟苍先生一道儿走了。”提及这位鸟儿神色踌躇,颇久才坦白,“走前还不屑看你一眼,朝地上啐了一口,说你年纪大了瞌睡多,这么要紧的状况竟然能睡得天塌不惊,还说回去就跟二帝禀明早点让你回神殿养老,以后都不必参与战事。”
“你觉得怎样?”
鸟儿本说完要走,寒少宇一把扯了他问了这句,鸟儿一怔,“什么怎么样?”
“跟我回神殿养老,以后都不必参与战事……”
寒少宇大梦初醒,本来听鸟儿转述祝融那话,抽死祝融的心都有,但听到最后一句,莫名其妙怨念烟消云散。
鸟儿眉又一蹙,“眼下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吧,神君大人莫不是真年纪大了?”
“那我当你默认。”
寒少宇道,唤了逐月,睡前本将逐月插在泥土里,逐月磨磨唧唧从土里抽出身体,晃晃悠悠朝他飞过来,好像也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寒少宇觉得颇丢脸,给剑身灌了几分仙力,逐月这才有了点精神。
鸟儿未再说话,沿路都是火,缠在高大树干上的火融成一片,映得天空都是红通通的。越往前走,火焰越多,更有一条红艳火龙掠过他俩头顶,在林木间穿行,盘了一圈儿,眼望远处,双瞳火光飙出,猛然朝前飞去撞在远处枝叶间,惨叫声起,扑通落地声,开仙瞳看竟然是个巫人,手边散落一把弓箭,胸腹已经被火龙烧穿。
“白战神真是年纪大了瞌睡多,有伏击竟然未察觉。”
祝融在不远处道,单手掐了个巫兵的脖子,手腕红光蔓延,岩浆似的东西通过指尖流入巫兵脖颈,沿着血管一路上行,巫兵五官狰狞惨叫不绝,没一会儿又叫不出来,嘴巴张的很大,嗓子里冒出滚滚黑烟,咳了数声,鼻孔也喷出火来,而后是双目,眼白眼瞳被融,只剩下岩浆一样的流体,覆盖了整双眼睛,奇得是竟然没有漫出来。
祝融单手擒着巫兵,嘴唇上翘,似乎很享受他这种凄惨的状态,忽然听见身后声响,撤步躲开弯刀,空着的一只手一翻,打出一道火掌,将偷袭的巫兵拍飞老远。
寒少宇心说他刚睡醒,又被鸟儿拖着疾步穿林跑得气喘吁吁,你又在这里放火烧山,本君受本能驱使自然对明火忌惮,那自然注意力都在躲开这些火焰上,又怎么会想到树上会有巫兵埋伏……
等下……
巫兵?
惊觉不对,抬眼向刀兵声看去,果然四面黑暗有将士正同大量的巫兵搏杀,双方不相上下,战车本来排着阵型在最外围作为防护,这会儿早被撞散了,地上有虫足走过的痕迹,四周却不见那些巨大的凶虫。
懒得同祝融斗嘴,也只能问他:“不是说受到凶虫袭击?那些虫子呢?”
祝融又奚落他两句,将已经烧死的巫兵随意扔进草里,“被那个异装癖神棍引走了,这战也多亏了他,所以我们还能打的轻松,不然凶虫加巫兵的阵型不是只能挨打丝毫没有还击的份儿?嘿!说真的我以前对这类跳大神的没太多好感,但他刚刚能骑着虫子吹着笛子拐着汉子一只不落把那些凶虫全带走,那一幕让我觉得他真帅真牛逼,原来这家伙不是单纯的跳大神,这家伙除了跳大神还真有点本事!”
寒少宇听这话脑补了一下神棍骑着虫子吹着笛子拐着汉子把凶虫引走的画面,眉角一抽,心说他娘的这么诡异的景象,在您老眼睛里竟然是帅是牛逼,您老才是牛逼!也就是那根神棍没在这里,估计也没空卜卦,更没有千里眼顺风耳,不然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真的,神棍从来没有跳大神这项副业,他也很讨厌拿他和跳大神的比较,虽然论奇装异服,他同跳大神的就是一个审美阶层,就寒少宇本身而言看不出其中区别。
“朝哪个方向去的?”鸟儿问祝融,八成是心里替神棍着急,还用了敬语,“烦请您老指个方向,我们自去寻找……”
祝融那厮看鸟儿礼貌态度也变了,竟然有点不好意思,但用手挠了后脑勺,想了颇久还是道:“哎呀,我要是知道肯定是不会隐瞒的,这个事情是怎么回事儿呢?这个事情他其实……”
寒少宇听到身侧破空声,抬手一掌仙力递上,祝融的话语断了,同时抬手一道火掌送上,两道掌力撞在一处,冰火不融,实力相当,虽然互相抵消劲力,那支射来的暗箭还是受仙波震荡偏了方向,扎在寒少宇脚侧颇远的地上。
“这个我真不知。”祝融竟然这么答,“当时境况乱糟糟的,就看那异装癖乘了只凶虫而来,然后天女散花狂扔鲜肉团子,整得两只手都血淋淋的,那些凶虫本来攻击我们,后来都捡着肉团子吃,吃完就趴了,异装癖拿笛子吹又活了,然后一堆虫子乌压压就离开了,数量很多,根本就没法看出他们是朝哪儿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