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少宇说到此处,鸟儿哈哈大笑,拍他肩膀说如果这话是从旁人口中说出来,那他定以为是旁人故意这么说,故意同四公主扯开距离,故意讨好讨好他。
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他就信了,寒少宇疑惑看鸟儿,“为何这么容易就信了?你就这么相信我吗?”
“相处日长,你这家伙还是很坦诚的。”鸟儿答,“你看你评蚩尤就很坦诚,是从难得客观的角度去评论这个九黎的首领,我也听不出一点儿偏颇,这种言论要是放在凡界,被那些炎黄子孙听得,你恰好又是个凡人,定会治你个蒙蔽众听的大罪。那你评述蚩尤都如此坦诚,往日我问及你的前情往事,你也有什么说什么,那我自然信你……”
“那谢谢你信我。”寒少宇道,“不过我接下来要同你说的蚩尤,就相当偏颇了,你不知道他为了笼我入他盘使了多少功夫,你说这强扭的瓜它会甜吗?强娶强嫁有什么好处?你不知道他那个黑丑的妹妹……啧啧,想起来都能惊出一身冷汗,那还是女人么?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投胎转世成为女人长成她那个样子啊!我觉得她就是脱光站在我面前,给我下最强力的迷情春药,他娘的我都不一定能硬起来……”
思及当时就想乐,没别的原因,就是逗大鸟笑了半晌。寒少宇喜欢鸟儿笑起来的样子,他看得出大鸟心里压了很多事情,所以逮住机会就想逗他笑笑,哪怕是强颜欢笑也成。无论神界还是凡间,这样的世道活起来很艰难,哭是一日,笑也是一日,那何必不花些工夫,逗大鸟笑笑呢?
当年蚩尤在阵前除了强迫他老妹卖色引诱意图笼他入盘还做了什么来着?喔……对了!还说君上其实是拿四公主笼他,蚩尤当时就在阵前破口大骂,说轩辕老儿你表面仁慈贤明,却是个装模作样的伪君子真小人,卖女儿就卖女儿,色诱就是色诱,搞得这么文绉绉假惺惺地懵逼众听,而寒少宇这乌龟笨蛋竟然真信自个是自由恋爱,鬼知道他命中姻缘是谁,反正我单看面相,寒少宇同你这女儿没有半点夫妻缘分,你又何必强拉硬配。
当时阵前听蚩尤这话顿时火大,不是因为他说道君上,只是因为那“乌龟笨蛋”四字的后缀,也怪蚩尤那厮粗蛮说话不甚讲究,不然说不定当时他就能听出这话中有话了。
面相?
命中姻缘?
这不摆明提醒他他同那四公主不是一路,那蚩尤精通巫蛊,神棍也精通巫蛊,当年两个家伙斗蛊能斗得天昏地暗不分胜负,那神棍能够看出算出的事情,蚩尤又如何看不出算不出?
到底……
是他最糊涂啊。
当年只是可怜当年……
“归根结底,当年是我愚笨不自知,对你不起,是我过错。”那天抱抱鸟儿,同他表明心迹,“以后不会这样,同你一起,你我之间不会有旁人。”
“这话你说过很多次了。”鸟儿道,“我信你的,你只是忘了我,总会想的起来……凡人不是总说什么‘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若你想不起也没关系,发生了这些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我也知道了其实你我错过有许多责任是我。你消沉时我怕你拒绝就变只小鸟躲着,躲了那么多年,确实是我在浪费时间,有些事情是我该主动点儿争取,这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也得是念了才有回响啊……”
蚩尤策反的情况不多,因他挑剔得很,但过了这么多年这策反的臭毛病遗传到他两个孙子身上,便显得有些荤素不忌了,先有蚩年策反兔儿策反大鸟在先,现在又有这蚩方竟然策反毛毛鱼?
寒少宇看毛毛鱼数眼,那虽然是他的表外甥虽然是亲戚,但公平公论,段位忒差,缺乏历练不说,还毛毛躁躁的,这种小崽子策反过去就是造孽,自寻烦恼,不得解脱!
蚩方不顾他老娘说道,面对阿烈虽然在笑,但目光阴狠,“跟你的主公们说,放了我弟弟!”
阿烈气急喊道:“怎么!你还怕我们耍赖不成!”
蚩方笑答:“你凰烈郡主,名声很好,你的兄长表兄,名声也很好,你夫君的名声也很好,我自然是信你们的,但是……但是你的主上,那位玉皇大帝的声名如何……”
阿烈听这泄气,一直被忽视的张百忍在底下早气得跳脚,彻底不顾自个形象脸面,跳脚大骂:“你这厮说甚!你这厮说我甚!我怎么你了!我声名如何!”
“你声名如何你自个竟然不知道!”蚩方声音扬了几度,“你非要我说,那我便告诉你!你声名狼藉,你的名声早就被你自个作的臭得要命!”
张百忍怒气冲冲,“你凭什么如此说?”
蚩方张嘴欲答,他老娘却抢过话头,“凭什么?能凭什么!自然是凭你自个的作为了!你看看你今日所为,你凭什么苛待战俘苛待我儿?你说今日的事传出去你会有什么好名声吗?不必我提醒你了吧,你以前干过多少类似不要脸的事情,你自个心里有数!”
张百忍涨红脸无话可说,寒少宇开心摇了摇自个的尾巴,鸟儿察觉他小动作,垂头眯眼,寒少宇被抓个正着,匆忙将脸转向别处。
“坛坛你果然是坏胚!”鸟儿扯了他须子道,“你这坏胚可真坏!竟然落井下石。”
“张百忍倒霉他的,我开心我的,互不相干何来落井下石?”寒少宇道,“倒是你,你这个时候就该笑笑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你看你又站张百忍那边去了,你看九黎在这事儿上都比你看得明白,张百忍那个糟老头子,四海八荒皆知他坏得很,你又何必非要替他说话呢?”
“我也没替他说话啊。”鸟儿坐回他脑袋上,郁闷道,“我就是觉得你这作为不大好,你这样是会得罪神的,张百忍再不济也是玉帝,你一个统帅何必跟他闹僵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