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鸟儿就乐了,不提鸟儿,其实话音刚落寒少宇自个也想乐。
自几百年前出了泼猴大闹天宫一事,也不知是被哪个多嘴的神仙说道传往下界,一下子这件事情就在凡间以神话传说的形式传开了。那些靠嘴皮子养家糊口的说书先生更是拿此大肆渲染大做文章,给一只灵智虽开,但野蛮任性的泼猴赋予了反抗精神,而给一众天庭的神仙被打成反派,又借此引申,让这泼猴同另一些神话挂上干系,胡诌说什么泼猴是沉香的师父云云,说泼猴和积雷山的一只修为颇高的牛精是结义兄弟,说泼猴拿走了东海的定海神针,被天庭降服之后也没有归还。
同牛精结义那件事,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但如果寒少宇没老糊涂没记错的话,刘沉香的母亲,二郎神的那个妹妹同凡人刘彦昌勾搭可是在汉时,而且不是汉末,那会时境还颇安稳,毕竟凡人生命挺脆弱的,时境动荡朝不保夕的话,保命还来不及,哪儿会有心思同仙娥谈情说爱生儿育女?
那按时间推算,那时泼猴还是颗正在集天地乾坤精华的石头,还未炸裂,一颗石头要是能当师父教刘沉香这样半神血统的凡人真本事,那这事儿就扯了,简直就是胡扯。除非刘沉香生下就是个疯子,否则无法想象他对一块石头整日絮叨,跟兔子那样开口“师父”闭口“师父”的。
对物冥想提升修为境界那是西天极乐那帮“丸子头”才能干出的事情,杨戬的外甥三圣母的儿子,怎么想怎么不像那种有佛缘慧根的,所以凡人真会胡扯,将两个本不相干的神话传说扯在一起,这前后相承,这首尾相接的,还真是在编排故事了。
总之不论是泼猴大闹天宫也罢,是刘沉香劈山救母也好,反正不论是哪个,天庭的颜面天庭一干神仙的形象早就没了,坏也轮不到他寒少宇来坏,轮不到火狐狸来坏。
同鸟儿和大巫商榷了几个时辰,苏墨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从始至终坐在旁边当背景当陪衬沉默不言,期间寒少宇怕这木衲的君子憋出什么病来,还叫了他一声,苏墨没张口答应,只将两眼珠子一转,证明自个还活着。
“没事,他就那样,再住些时日就好了。”大巫解释,“他不喜欢与人同住,但他那帐子庆功宴那晚上破了个大窟窿漏风,我不介意跟他挤挤。”
苏墨死勾勾盯大巫,那表情摆明他是介意跟他挤挤的,但苏墨往日就不擅长拒绝,特别是不擅长拒绝一切雌性,托大巫那长相的福,看情况苏墨现在也同样不擅长拒绝大巫。
寒少宇觉得一个大老爷们被欺负成这样着实可怜,但也知神棍尿性和苏墨脾性,八成神棍素日也没怎么欺负苏墨,对苏墨这样的野仙根本用不着欺负,调戏两句抛个媚眼,再寻各种机会动手动脚就够他受的了。
“庆功宴那天帐子怎么会破?”鸟儿问了这句,不知是无意还是有心,“不是说那天武神仙怪都喝大发了?”
“估计是哪个不小心弄破的吧。”
神棍喝了口茶,淡然看着那几张地形图,寒少宇白了他好几眼,那家伙不动声色权当没看见。
“反正我不介意跟他挤挤,这天长日久,四目相对,不熟也熟了,苏墨你说对吧?”
苏墨一阵委屈,寒少宇听大巫那番话,“四目相对”这词用的着实巧妙,无意之间又将苏墨调戏了一把。
“青木臣,你那妖市是从哪儿捞到苏墨这样的野仙,这性子忸怩得真好玩儿!”
神棍唯恐天下不乱,又添了这句,苏墨面上挂不住跑出帐子,神棍毫无羞耻之心开嗓便喊:“哎!别跑远啊!也别躲到哪个仙怪的帐篷里藏起来!我随便掐指一算就能算出你躲哪儿了,怎么藏都没用,说不定还会连累别人同你一起倒霉!我同寒大帅议事完就去找你,你先自己玩一会儿消遣……”
寒少宇觉得好笑,鸟儿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扯扯他的袖子眼睛一弯,略带挤兑看神棍,“你是娶还是打算嫁?娶的话我们绝不同意,你要浪迹天涯还顺带拐跑我们妖市的战力,这亏本买卖我们不做。嫁的话妖市敞开大门欢迎,以后你常驻南郊,就和苏墨一起住妖市,我是老板你当我的管账先生,苏墨差遣给你打下手,我当年帮过他,他欠我的恩情,我帮你说和他不乐意也得乐意。”
“有劳!烦请!”神棍拱手笑得谄媚。
那俩低头嘀咕的档口,寒少宇只得以指尖敲桌子强迫他们的注意力回到正事儿上来,“刚点的武神,分成两队,点两块贫瘠的地界儿给他们攻。”
“其他用仙怪吗?”鸟儿道,“你想用妖市的兵马主攻?这会不会有点冒险?除了上回奇袭,妖市的仙怪们可都没打过仗的……”
“没事,三月演兵,妖市的仙怪们虽然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比较多,但战力不错,又出身南郊是自己人,将仙怪们也分成两队,大巫和苏墨各率……”
话音被神棍截断,神棍摇头,“寒大帅你这个安排我不同意,我和苏墨率一队。”
“太冒险。”寒少宇摇头拒绝,“我上回奇袭让你停阵,谁同我说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只顾及自己的眷侣?更何况苏墨人家现在是清白之身,还不算你的眷侣。”
“他就算清白,睡进我的帐子在外人眼里也早就不清白了。”神棍道,“我是不是你的老朋友?”
“你这是要挟我……”
神棍呵呵一乐,“青木臣的命是我救的,我以前也帮了你许多回,你利用职权帮你的老朋友追求一下眷侣怎么了?你和和美美,难道我就要孤家寡人吗?”
寒少宇本想挤兑,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活了这么长时间,继续孤家寡人一下怎么了,能少块肉了?你何必非要祸祸苏墨?后来想想神棍野了这么多年仍旧孤家寡人还是挺可怜的,只好答应下来,虽然怎么想自个都是被坑,怎么听自个都答应的很勉强。
“那这样,那我再将家臣近侍和凤熙都匀给你们,另一队就交给凤熙,不过老鸟儿那个性子让他单独带队怎么想都有点冒险,我就怕他关键时刻出差池,所以还是烦你多劳,动兵前同我那惹祸表弟多作叮嘱,他听不进我的话,却多少都能听入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