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集市设在长安郊外的一片野坟之中,小东西在客栈说这个的时候,寒少宇的第一反应是‘接地气’,第二反应就是瘆得慌。不过继续听下去才知,妖怪野仙不是像他想的那样在一众野坟包包里聚集卖东西,只是入口设在一座野坟中。再说的明白点儿,就是在凡间和冥界中,有狭窄的秘境相隔,不知野仙妖怪们怎么知道此境所在,竟利用起来摆摊经营,久而久之形成集市。
“怎么不说话?”青鸟踩了他一脚,“还是说你这么快就腻了,同我无话可说?”
“只是在想你刚刚说的话……”寒少宇握了他一只手,不想承认刚刚的静默都是被小鸟吓的,“你说野仙妖怪都很穷……”
小东西点头,“是很穷啊,就像我,你觉得我不穷吗?”
“你不穷。”寒少宇看他一眼答,“你有我,怎么会穷?”
“在有你之前很穷!”青鸟眨眼看他,“有你之后依然很穷,不是早说了我不会和你的财富牵涉上什么关系?所以这车东西跟我无关,都是你的,跟你走这趟,只是帮你把没什么用的家什换些有用的或者有意思的玩意儿,但换不换都是你的,我撑死是有了你之后衣食无忧而已,你怎么突然跟我讨论这个?”
“不不不!”寒少宇忙摇头,“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你刚刚说野仙妖怪都很穷,还说如果不愿坑蒙拐骗的话,就是每逢开集,做点正经生意养家糊口……”
顿了片刻,青鸟的嘴角轻轻一抽,寒少宇没有放过这细微的小动作,觉得自己瞬间抓住了小鸟的把柄。
“所以……小鸟你独自在外漂泊的那些时间是怎么养活自个的?是逢开集的日子做正经生意养家糊口呢?还是坑蒙拐骗?”
小东西不答,咧嘴对他笑了一下,那笑容瞬间让他有种如沐骄阳春风十里的错觉,寒少宇捏了他的下巴在唇上啄了一口,并不打算就此作罢。
“坑蒙拐骗了?蒙谁了骗谁了……”又道,“从你刚才的话里分析,你肯定是蒙了骗了哪个正统神仙,毕竟我们这些有仙籍的正统神仙大多都很有钱,都是挨宰的肥羊,又蠢又好骗……”
小鸟被他逼至角落里,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瞄四处有点想逃的意思,寒少宇果断擒了他腕子,刚要说什么,马车颠了一下,停了。小火臭着脸回头看他,四周都是坟包,还有星星鬼火,青鸟缩在马车角落里推他,轻声道:“到地儿了,别这样。”
寒少宇默不作声一瞟四周,瞄见树林里有几双放光的眼睛,又抽了抽鼻子,有几股未化开的野仙味儿,更多是臭不可闻的妖气,虽有旁观者在场,让他们不花钱就白看这场福利实在有点亏,但能看到他家小鸟如此忸怩的模样的机会实在不多,若不好好欺负一番,真是白瞎了这样的良辰……鬼景!
“别哪样?”
轻笑一声靠近,毫不掩饰语气中的戏谑,单手压了他手臂,另一只手自然滑进他衣袍里,指尖摸索到敏感处,打着转儿骚扰,又在他耳畔舔了几口,小鸟的脖颈很快爬上一片粉色。
林子里有几不可闻的说话声,还有一片嗤嗤地笑声,寒少宇拥着自家小鸟亲吻,又觉得胸口的凤凰印烫起来,这一回烫得更加难受,小东西大概也从他表情看出什么,边回应边笑他是玩火不成把自己点了,还故意问他是不是有暴露癖,喜欢做这种事时被妖怪野仙观赏,如果是的话他可以豁出去脱裤子奉陪到底,反正摊上个厚脸皮神君当夫君,大家都是男人,互相观赏一下也没什么……
但后面青木臣的嗓音就低下去,因为本来调戏他调戏的正开心的木头变得很奇怪,满头大汗弓着身体伏在他耳侧,呼吸粗重连吐出的气息都是烫的,这种状态只有在他俩床事正酣的时候出现过,但又不同,木头紧捂胸口哼哼,痛苦得像被什么东西穿了心又死不了一样。
忙扒了木头的衣衫,胸膛上,那夜自个烙下的戳此时就像被火钳子烫过一样,连带周围的皮肤都通红一片,更奇怪的是那个戳周围的皮肤,摸起来有细微凸起,指尖掠过那些凸起,稍微用点劲,木头就痛呼出声,额上的汗奔流不止,看着十分吓人。
关于那晚的情况青木臣选择遗忘,但混账神君如何压着他蛮干,自个如何叼着被角哼哼的情景却在脑中挥之不去。大战了几百回合偃旗息鼓,木头帮他清理干净,依偎沉沉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梦到自己身处一片蛮荒之地,周围混沌不清看不真切,一只浑身缠着火焰的大鸟从混沌中飞出攻击了自己,自己显了本身,化成一只大青鸟同火鸟缠斗,火鸟偷袭了他,他被它挠了一爪子,稳住身体的档口,火鸟尾上的火焰掠过他的尾巴,然后那火像是有生命般攀上他的身体,火鸟不见了,他闻到了自己羽毛烧焦的味道,却没有感受到烧灼的痛楚。他在混沌中慌乱地横冲直撞,突然看到远方两点隐隐蓝光,嗅到是木头的味道,忙向那处飞去,飞行中他的身体越来越小,却仍缠满火焰,终于变成了巴掌大的小鸟,飞得很急一下子撞在木头的胸口上,梦境却在木头的痛嚎中终结,猛一下惊醒。
睁眼,木头已经醒了,赤着上身点着烛,低头在看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片拳头大小的溃烂,是一只凤凰的样子,尾羽迎风而动,整体成涅盘状,和那天在凤凰冢看到的石像一模一样。
想到那个梦境,他勾唇一笑,凑过去从背后环住木头,吧唧吧唧在他肩上亲了两口。
在火凤神居时那个话多招人厌的堂兄说过这东西,他说这是凤族的特征,凤族要是真的喜欢什么人,睡了那人就会在心口留下一片凤凰印,所以在看到木头心口的凤凰印时,青木臣很开心,但堂兄怎么没告诉他这玩意儿会有副作用?看木头这种痛得半死不活的样子,早知如此他就从长计议,不会放任他睡他了!
“死了没有?”
踢了踢木头,木头有气无力抬眼,用委屈的小眼神看他,然后贴上来,靠上他的肩膀。
“阿臣痛痛!”
依然满头大汗,嘴一张,却在他下巴上舔了一口,完事还啧啧有声,真是疼痛也不能阻止这位神君大人犯贱。
“痛死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