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少宇自然没有滚,并且打定主意以后都不会滚,刚捏那一把虽然过足了手瘾,但也让小东西烦他烦得不得了。勉强拖他回房关门,便是一顿拳脚相加,等他气消了,捂脸长叹,说他还是喜欢那个四海称颂八荒敬仰的‘风流神君’,不想要现在这样不要脸死黏人的一只……狗!
“狗多好。”寒少宇不以为然道,“是狗也是你的狗,可以摸可以舔可以暖被窝,要风流神君做什么?四处留情,该死!真是该死!”
这一句果然惹得小东西笑了,“你也知道自己以前很该死?”
寒少宇点头,“该死,很该死!不过给我定下风流名声的坏家伙们更该死,我风流么?我哪里风流了?”
“是!你不风流。”小东西随口附和他的话,“你这样的比风流更可恶,你不风流却惹得一堆女孩子喜欢你,耽误人家的大好年华,甚至苦等一生的都有,你简直罪该万死。”
寒少宇听这话可怜巴巴看他,小东西装作没看见,将头撇到一边去,过了一会儿鸿升敲门让他们去殿里,说是兄长今日设宴,请了营里许多统领将军来,让他带小东西也一同去。
“兄长不是说今日要设家宴,请那么多外人做什么?”
拉着小东西出门,鸿升就在外面等着。
“是营里出了事情。”鸿升答,“下午的时候,青丘的三殿下和营里几个统领抬着样东西来找大殿下,说是营里有大事,我进去送茶,看见殿里正中放着样东西,用白布盖着,上头还有血,不过大殿下忙着招呼青丘的三殿下和那些统领,我不方便多待就出来了,不久大殿下就吩咐要设宴宴请营里的统领将军们,估计也是为了这件事……”
白布?
血?
难不成是尸体?
小东西显然也想到这个,一捏他的手,目光困惑。
“去看看。”寒少宇道,“这回来的神族一定很多,也许会有些不好听的话,你要跟我在一起,不要逃,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要说什么没人能管得着,但耳朵长在咱们这里,不好听咱们不听便是了,他们也不能拿咱们怎么样。”
小东西笑了笑,寒少宇发现他温柔体贴的时候,小东西还是很开心的。
“我又不是个娘们,几句不好听的话还是能忍的。”
随鸿升进殿,饭菜尚未布置妥当。天机营的将军统领却早已坐定,兄长坐于殿中正座,手边设了两张桌子,凤熙凰烈自去其中一张坐定,凰菁没有来,估计是考虑她有孕在身,兄长吩咐鸿升将酒菜直接送入房里了。
寒少宇拽着小东西对兄长规矩行礼,这么多人面前,还是要给足兄长颜面的,拽着小东西在兄长左手边落座,果然,殿里交头接耳,除了那些老相熟,其他的神族后生全都炸开了锅,寒少宇拽过茶壶为小东西倒了杯茶递到手边,顺势捏了捏他的手,又为自个倒了一杯,慢悠悠喝着,四面一扫殿里诸位,故意咳了一嗓子,瞬间雅雀无声。
很好!
这才像晚辈该有的样子!
看来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他南郊应龙的威慑力还在,这是一件好事。
可这安静没持续多久,兄长怀里一动,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来,殿里便又炸开了锅。
“小白公子”从兄长怀里溜出来,滚到桌子上,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就着兄长的茶杯喝着水,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然后又十分招摇蹭到兄长手边,在他衣衫上打滚,伸出两只前爪抱着兄长的手往他身上爬。
兄长将手一推,小白貂调了个过儿,四仰八叉躺在他衣衫上,露着粉嫩的肚皮任他摸摸挠挠。
兄长沉着眼睛看他,深邃的眼中漾着化不开的……柔情。
“别闹了,乖乖见客。”
兄长沉声说了句,小白貂又将身子调了个过儿趴着,似乎无奈叹了口气,晃眼的白光之后,兄长身边就多了个穿白衣的男人,挑着半拉眉毛瞟着一干神族,举止散漫,和这清冷庄严的神殿格格不入。
“以茶代酒,见过各位。”
小白公子夺过兄长的杯子,倒满茶一饮而尽,殿里除了那些老相熟陪着喝了,其他神族后生没人举杯,全都定定看着,脸色如丧考妣。
“你们这些神仙真没礼貌!”小白公子单肘撑在桌上,歪着脑袋说道,“早知不出来了。我在北郊带了有段时间了,还真不信你们就没听到一点儿风声,不是早就知道你们的……麒麟神君身边有个妖怪照顾伺候暖被窝,今天这一个个的苦瓜脸是要怎样?我害你们了?”
说完扭头向他们这桌,卖弄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一双红瞳被殿里的灯火映着熠熠生辉,小东西也冲他笑了下,似乎因为那帮神仙受了挤兑,心情很好。
寒少宇也想笑,但眼下的状况容不得他笑,兄长眼里也有点笑意,不过隐藏很深,他只是伸手拍了拍小白公子的脊背,“坐好。”
小白公子叹气直起腰,握着拳头捶打周身道,“老胳膊老腿儿,坐好很累的。”
兄长瞥他一眼,冷着脸问:“那如何不累?”
“靠着你不累……”小白公子无耻说道,“反正是喝酒吃东西,反正是你为主,反正这殿里你说了算,那你就给我靠会儿呗,平时都是靠着你,习惯啦,腰直不起来啦!”
寒少宇一扫台阶之下的那些家伙,个个脸色奇怪,像吞了粑粑,本以为部下面前,兄长怎么说都会装上一装,谁知他竟然看小白公子一眼,冷着脸吐了三个字。
“那你靠。”
寒少宇听这话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而小白公子果然身子一歪靠到兄长身上去了,还打了个哈欠,好像让他显身出来应酬是一件多么勉强多么无趣的事儿。
“我让伙房做了你最喜欢的小酥肉。”
兄长又说了一句,寒少宇摇头,他这个冷面冷心的哥哥真是变了。
“前几日下面送来批蜂蛹,也让伙房炸了。”
兄长这句是对着谁说的不言而喻,寒少宇笑了笑,“需要我谢谢你么?兄长大人……”
“不用。”兄长阖了眼答,“一家人,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