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三娘带着白九樱抵达后山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远处关押半血狐狸的洞府有一团篝火,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只有那团火是亮的,在漆黑的夜色中发散着温热,炽烈的光芒。
白九樱远远看着放下心来,刚刚在狐狸洞她还担心大哥避重就轻,猜想也许阿爹二哥三哥不在,半血狐狸早就被大哥杀掉了,现在看来大哥在这件事上还有点良心并没有骗她,半血狐狸活着,那团燃烧的篝火就是最好证明。
白九樱有些兴奋,同时又觉得懊恼,阿娘开导了她一路,但那种话要让她一个女孩子问出来,确实很难为情,但她又怕到头来事情真像阿娘说的那样,有朝一日半血狐狸麻雀变凤凰飞上枝头许多女仙倒贴,男人的心最经不起时间考验,思忖再三,她还是决定厚脸皮一下开口问问,万一半血狐狸也很喜欢她呢?
又走得近了些,空气里传来一股陌生的气味儿,那是一种花香,白九樱从来没有问过,还没开口问,阿娘拉了她一把将她挡在身后,放下食盒,手一抖凭空出现一条软鞭。
“什么人!”
阿娘喝了一声,白九樱这才注意到阿爹在后山洞穴罩的仙障已被人破开,家里的三个哥哥虽然知道破开仙障的咒语,但这绝对不是大哥做的,他不会这么不小心,在折磨完半血狐狸后就让这仙障这么大开着。
阿娘又叫了一声,还是无人应答,这回干脆不等了,手里的软鞭一抖一翻,拽着她进了洞里。
半血狐狸昏迷靠在桌旁,上身赤裸都是伤,但看得出是被处理过,旁边的篝火燃得很旺,还有新添的柴火,阿娘伸手探了下他的鼻息表情一松,看来半血狐狸身上只是皮外伤,不用过于担心。
洞里的花香味很清淡,白九樱从没在青丘闻到过这种香味,这陌生的味道让她觉得很没有安全感,瞥阿娘一眼,正想询问,阿娘却不着痕迹捏了下她的手,目光瞄着洞深处的两排木箱,握紧手里的软鞭伺机而动。
那里有人!
白九樱立刻明白过劲儿来,微微一点头,袖子里滑出一柄短刀防身,阿娘身形一动闪去黑暗处,“嗖”“嗖”几下软鞭挥动的声音,一个黑影从黑暗处闪出来,动作很快,黑影在黑暗处和阿娘过了几招,阿娘的鞭梢扫过那个人的手臂,接下来是利刃划破衣料的声音。
阿娘的软鞭,鞭梢藏刀,这在他们家里不是秘密。白九樱对阿娘的身手有信心,她认为凭阿娘的身手,要在十几个回合拿下这个人应该是易如反掌的事。
但白九樱失算了。
那人的身手出乎意料,和阿娘相较十几个回合,竟然旗鼓相当不分胜负。
阿娘还要再战,那人却挥手从袖子里抛出一包粉尘,阿娘的鞭子没收住力,鞭梢的刀片划开包囊,粉尘一下子扑面而去,阿娘的眼睛被迷住了,那人出手一掌打在阿娘肋下,阿娘的后背重重撞在大木箱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无耻之徒!”阿娘抹了把眼睛破口大骂,“竟然使这种下三滥!”
那人立刻就笑了,声音魅惑,在这山洞中格外清晰,“呦,你软鞭藏刀还好意思说我下三滥!”
白九樱将短刀横在胸前,蹙了蹙眉,这黑纱蒙面的是个男人,那男人瞄了她一眼,眨眼的工夫闪到她面前,伸出两根手指夹走了白九樱手中的短刀。
白九樱闻到他身上那种清淡的花香味儿觉得有些晕乎,直觉告诉她面前的男人也是狐仙,但和她见过的都不一样,这男人的举止轻佻放纵,完全没有青丘狐仙该有的样子,反而身上那种阴冷歹毒的气息更接近妖邪。
男人在她晕眩的瞬间出手将她抱个满怀,轻轻一笑在她耳边吐出口气,洞里只有一团篝火照明光线很暗,也是凑得近了,白九樱才看到这男人一头火色的头发,颜色竟然和半血狐狸一般无二。
“你……你是……”
男人伸出右手食指摇了摇,贴近她耳侧道,“没想到白芷诺那个老王八蛋会生出你这样国色天香的女儿……”
白九樱只觉得头晕,想挣脱男人的怀抱,却发觉浑身瘫软使不出半分力气,心道莫不是中了这狐仙的媚术,但狐媚之术她也会使,自然也是有招可防的,这男子根本没使仙力,自己怎么可能毫无征兆就中了媚?
那可能问题就在他身上的花香了……
白九樱暗暗运起仙力,却发觉仙力像是被封在丹田中,怎么都提调不起来。
“你说我要是在这里睡了你,在你老娘面前睡了你,回头白芷诺那个老东西会不会觉得面上无光……”
男人拨弄着她的鬓发,他身上的花香味一阵阵扑进白九樱的鼻子里,她脑袋发晕周身发烫。意识模糊中只听见耳边“嗖”地一声,男人抱着她轻巧闪过,阿娘的鞭梢敲碎了一张凳子。
“可惜了……”男人道,“多好的凳子,把你剥光在这张凳子上来个坐位,还是很不错的……”
“淫贼!”阿娘咆哮道,“敢动我女儿,老娘一定将你千刀万剐!”
“呦!”男人不以为意,指尖玩完她的鬓发又箍着她的肩膀一阵摩挲,“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眼睛上的东西是不是已经由痛转痒了?你不用急,等我玩完你女儿,再来玩你……”
白九樱感觉到一只手探到她腰间在解她的腰带,随后她的紫绦衣被人脱下,只剩下一件内衫,男人不慌不忙显然是情场老手,脱了她的紫绦衣,又挑起她的下巴品评她的样貌,像是玩赏什么珍奇野物,洞府里阿娘的鞭子乱挥,鼻腔的花香更浓,白九樱心想这下是真完了,自己的清白就要在今夜交付在一个不怀好意的家伙手中,早知如此她还痴缠应龙神君那么久做什么,早知如此,她宁愿早点委身半血狐狸……
晕晕乎乎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男人刚将手探到胸前要轻薄,却突然一声惨叫,白九樱只感觉后背一空,随后洞府里传来那男人的骂声,他骂了句“狗养的东西”,与此同时白九樱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暖暖的温度,让她想起刚刚进洞前黑夜中的篝火。
“九樱……”
背后的人紧紧环着她,叫了她一声,洞府里的花香味儿散了,只剩下半血狐狸身上的血腥味儿,除了他的血,还有另一个人的,白九樱伸出手摸了摸上方人的五官脸颊,笑了笑,的确是半血狐狸。
“对不起……”半血狐狸下巴抵在她肩上,有些沉重说了这句,“让你受委屈了……”
白九樱拍了拍半血狐狸的脑袋,“谢谢你救我,我娘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白家的上门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