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青慢慢伸手接过那张照片，声音沙哑问蒋军，“你念过大学吗？我第一次见你，你全身布满不能招惹的凌厉气息。那时候末世还没开始多久，为什么你能视人命如草芥呢？”
蒋军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海青会问他这些问题。
这是什么情况？
对他露出真心吗？
蒋军抬头看了看天空一眼，声音平缓不带一丝情绪说道：“我没有念过大学，连小学都没有，从懂事开始我便执行各种任务，所有人都告诉我，我身上责任很重，经历无数次生死，身边同伴一个个去世，终于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心狠，杀掉一切想要杀我的人。”
海青微微歪头看着蒋军那双眼睛，它不像蒋军脸上那么平静，凶狠底下是愤怒和悲伤，还有怨恨。
“那你想读书吗，过正常人的生活。”海青觉得情丹太不可思议，他竟然和蒋军像朋友一样聊天，而且心里没有一点不耐烦。
蒋军心里也觉得不可思议，海青性格发生改变后，极其不会掩饰眼里的情绪，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
以前他每次看海青眼睛，都能找到厌恶，可是这一次没有，海青还和他心平气和聊天，离他不过一米近，这是刘晨朗都没有待遇。
“怎么不想，十岁的时候，我见到同龄的人玩水枪，实在忍不住就抢了一把，回到基地被打得半死，辛辛苦苦藏起来的水枪也被踩碎了，那一刻我就知道，没有强悍的实力，永远保护不了心爱的东西。我长大后，买了一屋子水枪，可是我感觉不到高兴，有的只是怨恨。人生不能自己选择，我和你不一样，只要稍微松懈，会有很多人取代我，他们都想我死，要活下去只能比他们还狠。”
蒋军说着说着，语气慢慢变得激动，他没有说谎，水枪是真的，只是当时的他没有那么脆弱，被毒打一顿后，他很快就报仇了。
蒋军见海青一直静静听着，心里也好奇，问道：“你呢，你的梦想是什么？”
海青喃喃张嘴，嘴角自嘲上扬，“梦想，这两个字实在可笑。不过我想，每个人都有梦想，我读大学时，别人玩游戏谈恋爱我在上课，我梦想以后能进一家大公司，奋斗十几年在城市中心买套房子，娶一个了解我又温柔的老婆，生两个可爱的孩子，我会陪着他们玩，也会耐心教导他们写作业。现在的梦想，我希望世界和平。”
梦想的实现方式有两种，一种是梦，一种是想。
末世变成丧尸后，他没有梦想，只有目标。
听见世界和平这个回答，蒋军轻笑出声，笑着笑着又笑不出来了，世界和平，世界都没有了，哪来的和来。
“你的梦想呢？”海青看着蒋军反问。
蒋军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海青找他聊天的用意，但乐意跟海青搞好关系，哪怕知道海青可能设下陷阱。
“末世前，我梦想重活一次，过我喜欢的生活。末世后，我梦想变成强者，得到你的秘密。”
海青紧紧皱眉，语气坚定道：“你不跟我签订元神契约，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秘密的，或许未来的一天，你会从别人那里知道我的秘密，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个时间会很长，长到你可能活不到那个时候。”
蒋军笑了，语气跟海青一样坚定，“我是不会跟你签订元神契约的，从小到大我就知道，自己的命只能掌握在自己手里，亲人爱人，这些都是不能信任的，这世间没有值得信任的感情，人心是会变的。”
海青皱眉，亲人和爱人蒋军都不信，就算真的欺骗到蒋军的感情，蒋军还是不会跟他签订契约。
‘宿主，不能这么想，如果不试一试，连可能的机会都没有。反正赶路闲着也是闲着，你还要分精力抵抗魔族的诅咒，不如转移精力到蒋军身上，一举两得。’感应到海青有放弃的念头，系统赶紧出声。
海青只是犹豫了一会，系统说的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将注意力转移到蒋军身上，魔族诅咒的确变弱很多。
蒋军见海青不说话，以为他不赞同自己说的话，靠近海青耳边，声音低沉又性感说道：“其实你和我是一样的人，你信任刘晨朗他们，为什么还要让他们签订元神契约，你将他们的命掌握到手里，这就是不信任。”
海青眉头紧皱，推开蒋军，冷声道：“你错了，我信任他们，只是我的秘密关系太大，不得不警惕而已，契约作用是相对的，他们被契约约束不能背叛我，我也被契约约束，只要他们没有背叛，便不能伤他们分毫。”
蒋军看见海青就算生气，眼里对他也没有厌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魅力很大，让海青喜欢上他。
蒋军不再继续聊契约的话题，故意又靠近海青问道：“我发现你对我态度改变很多，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海青见蒋军脸上坏笑，冷哼一声，“想得到美，晚上睡觉枕头垫高点，或许在梦里我会喜欢你。”
海青气乎乎走了，蒋军还坐在原地看着海青离去的方向，他故意挑衅都没能让海青露出杀意，海青真的是演戏？
蒋军回了帐篷，先前海青和刘晨朗他们说的话，已经相信了几分，海青是真的莫明其妙对他生出了好感，如果不是海青自己的问题，那又是谁在使手段？
海青接下来几天，经常太阳没升起便离开，等到大部份人睡了才回来，每次蒋军想找机会和海青说话，都被海青避开，就像故意躲着蒋军一样。
海青躲着的行为，倒让蒋军觉得好笑，甚至忍不住想像，如果他真的被海青喜欢，是不是也会变成海青的软肋，海青会像保护海蓝那样保护他。
从小到大，从来没人保护过他，真的很期待。
半个月后乔枫结束修炼，一出帐篷便喝了几碗冒着热气的骨头菜汤，空间里放着的干粮多是肉干，为了安静和节约时间，硬是啃了半个月肉干，直到把顿悟期间学到的全部领悟才结束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