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洛辰也是一脸慌忙的从床上起身,身边的三女也是已经醒了,看到洛辰终于睡醒,这才长舒一口气。
“殿下!陛下叫殿下沐浴更衣一番……然后再去那君华殿上朝哩!”门外,一个公公听到里面的洛辰醒了,也是急忙道。
“是极!那公公先在门外稍等,我先沐浴一番,再与公公去那君华殿!”洛辰应道。冷若霜也是将新衣服整齐端了进来。
热水放入大桶中,众人齐齐沐浴一番,换上新衣,束发。插上玉簪,又在花芸玥和冷若霜,还有陆汐的包围下,在铜镜前,整理了好久的衣冠,这才在公公的领路下,出发前往君华殿……
君华殿内:
众人也是低着头,一脸紧张的模样。他们等的将近一两个时辰,可是这殿下却是迟迟未到,但又不敢说,万一惹恼了陛下,自己估计又得吃不了兜着走。
“大麟皇子:洛辰殿下到!”殿门外,一个公公扯着嗓子,尖锐着声音道。
那龙椅上险些睡着的洛洋也是来了精神,笔直的坐在皇位上,他要给自己的孩子打个榜样。
那皇帝身旁的邱慈令也是挥起拂尘,道:“殿下到!跪!”
文武百官站在两侧,齐齐跪下,口称:“参见殿下!”
洛辰小心翼翼的走进殿内,他刚刚站在门口,也是有些害怕,好嘛,使劲嚎上一嗓子,自己估计耳膜都会震裂……听说那古人的智慧也是非比寻常,还造出类似于‘扩音器’一样的东西装在殿内,看来是不假。
走到殿内正中央,洛辰也是将自己学来的模样跪拜,作揖:“儿臣参见父皇!”那身坐龙椅上的皇帝也是笑意满满,道:“皇儿快快请起,辰儿辛苦了!”
又寒暄一阵,又让公公端了凳子,这让洛辰坐在凳子上‘旁听’……洛辰也是满脸无奈,自己以前上课的时候,光光讲那数学题,多半学生也几乎睡着的,现在自己突然间就有那种感觉,只能不断打的瞌睡。
“殿下、殿下……陛下叫您哩!”白宸在一旁,小声的拉着洛辰,道。
“啊?!什么……吃晚饭了?”洛辰也是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睡眼朦胧道。
殿下众文武百官皆是不说话,面面相觑的看着洛辰:这位殿下,似乎好像除了吃,就没有别的想法了吧?
洛洋也是一脸懵逼,呆呆坐在龙椅上,没说话。
过了许久,洛洋口中才憋出两个字:“退朝!”
那邱慈令一听,向前几步,道:“有本奏本,无本退朝!”
众臣退去,不敢说话。
“辰儿,不如随我去凝华阁去见见你母后吧!”洛洋率先提议道。“嗯。”洛辰点点头,道。可是这一路上,洛辰都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有些时候,像是思索着什么一般。
凝华阁:
走在左侧的邱慈令将门缓缓打开,那名‘陌生而又熟悉的’皇后娘娘端坐在正堂中央。身旁站着两个侍奉的丫鬟。
洛辰却是站在门口,并未进去。
对于自己的娘亲,洛辰从心底里,丝毫提不来任何感情,他似乎回想起来那一幕幕:自己好像是在溧阳长大的,也并未见过娘亲,只是在奶娘,还有邱慈令,和百鹊的陪伴下长大的……或许,是有什么原因?洛辰这样想。但是现在的自己,只被这具原主人的身体里的记忆主导一般。心中的厌恶的感觉不断升起。
“我先去看看太上!”洛辰撒腿便跑,不再停留。
洛洋更是尴尬至极,或许,自己也只是九五之尊,那孩子迫不得已才对自己行礼的吧。
“唉。让他去吧!”杨若凝轻描淡写着。身处皇家,许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邱慈令也是急忙安慰,道:“殿下心性纯良,总是会理解陛下和娘娘的一番苦心的!”
“这几位……”杨若凝看着众女,道。洛洋急忙道:“是辰儿的几位夫人……”杨若凝面色一喜,道:“今儿就在这里用膳吧!若是辰儿不愿待在这里,再给他送回离阳去!往后抽的空,找辰儿多去陪陪他!”皇帝应下。
渊华宫:
洛渊正在修剪着自己种的小树苗,却见那洛辰跑了进来。
“哟呵,乖孙儿……这是让谁欺负了?告诉朕,朕为你做主!”洛渊看着洛辰噙着泪花,就十分心疼的抱着他,道。
“没事儿!”洛辰再也经受不住,扑在洛渊怀中,哭了起来。洛渊口中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你是朕的皇孙?以后是要替咱打理这江山的……”虽然嘴上如此说,但是在洛渊的心里,洛辰就永远是个孩子,永远长不大,哪怕他四五十岁扑到自己怀里哭,那也没事,只要自己还在,那就永远是孩子。
“好了好了。今儿想干什么?想去哪里!朕带你去,无不应允!”洛渊拿出那哄孩子的办法,道。
“爷爷……”洛辰擦了擦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乖孙儿,只要你想,想要那天上的星星月亮咱也给你摘下来!”洛渊不停安慰着。估计洛洋都没这么哄过。现在倒是积累的些经验,如此,倒也正好用在自己乖孙上。
“皇爷爷,咱们要不回离阳吧?”洛辰问道。洛渊知道,自己现在站这乖孙身边,自然一切都要跟着洛辰的意思来。虽然有些为难,但自己曾经也是皇帝,有些话,自己还是能做主的。于是,洛渊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道:“辰儿若是想回溧阳,咱就带你回离阳,不过……爷爷可跟你说好了,到了离阳,你小子可得养着我这把老骨头!”洛辰看着那撒娇的老小孩,道:“孙儿定能安排的好!”
两人说罢,这才让宫里的公公去上些饭食。
不一会儿,那一盘盘菜基本上都放在大石桌上,洛辰也是有些饿了……不再听那公公的报菜名,就开始夹菜,吃肉了。
公公也是不淡定了,道:“太上。殿下这……”洛渊却是有些气恼,自己皇孙吃个饭,咋还有人要管,道:“休要多嘴……朕也饿了,随朕孙儿一块吃,怎么了?再多嘴,朕把你丢出去喂狗!”
洛辰嘴里还塞着肉,狼吞虎咽。这吃相倒是饿馋了洛渊,也是从碟中拿起一大块肉,塞进嘴里。如此氛围,倒是吃的极为高兴。
而那凝华阁:
众人也是齐齐坐在桌边,看着面前的菜盘,听着公公不断报着菜名。
许久,皇帝也有些懊恼,道:“下去吧……朕和皇后自己吃……”那公公也是无奈,只能退下。
“都吃吧!”杨若凝举起手中玉筷,道。众人这才吃着,许多人都是神情各异,但是都装着一副很好吃的样子,夹着那盘、碟中的菜肴。
总算用过饭食,洛洋也只得带着众人离去,那凝华阁,只剩下杨若凝和邱慈令,还有个大总管,白宸。
随后,再一次详细‘盘问’一番。不知不觉间,已是过了几个时辰,这才让白宸离开。
“娘娘……”邱慈令刚想说话,却被杨若凝打断道:“吾儿如此说来倒是多了些长相厮守之人了。特别是那花云宗宗主花芸玥,倒也是个奇人,倒真的愿意和吾儿长相厮守?怕不是有什么坏心思?”邱慈令明白,退去。
杨若凝长舒一口气,道:“吾儿……当真不愿与我相认?或是说,他根本就不是吾儿?”倒一想,根本不可能!所以只能想了一个自己的原因:“他从小到大就在离阳……自己不清楚这孩子的性格……再说了……他国也是想弄自己的孩子,所以更是不敢留在宫中,只能放在老家养……祭祖的时候,自己也是远远的看了一眼,那孩子就跑了……”思来想去,终归是自己的原因了。但又迫于无奈……
“父皇!”洛洋刚带着众人来到那渊华宫,就见那洛渊和洛辰有说有笑的吃着饭,有些羡慕,道。
“好了!你们应该是吃过饭了……”洛渊撸着袖子,在盘中捞着汤汁底下的肉块,丝毫没有那往日的威严模样。
洛洋只是站在一旁,没再说话。他怕他一说话,他这父皇又暴躁起来了。
许久,洛辰和洛渊齐齐瘫坐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
“好了。说吧!”洛渊有些不耐烦的掏着塞在牙缝中的肉,道。
“父皇……辰儿日后,住在宫中,得为其修个宫殿才是呀!”洛洋不慌不忙,道。
“呵!老子早就跟你说过了,让你早些年修……现在又要再修……我看你还哪来的余钱……”洛渊却是直接将双手擦在龙袍上,丝毫没在意自己的形象。这让洛洋也是忍不住眨了眨眼。
“从朕的麒麟府内拿便是!”洛洋镇定,道。
“呵。也不怕修的寒碜!”洛渊啐骂一口,道,“朕的孙儿到底哪里不如你?盖个宫殿也就那点钱?”随后又朝着洛辰示意一番。
洛辰这才乖巧起身,道:“父皇……皇爷爷说的对,咱们修宫殿,不能太寒碜……但是父皇不可劳民伤财……不如,就让儿臣回那离阳吧?”
“回离阳?这绝无可能!”洛洋甩着袖袍,道。洛渊则是呵呵一笑,道:“朕这皇孙住哪儿?住朕这里?传出去不让天下人笑话?堂堂一个皇帝,连自己唯一的皇子的住的地方都没有!”
洛洋也是有自己的打算:一来,自己能多陪陪自己的孩子,建立父子间的感情……二来,就开始教他处理朝堂上的事情……等自己老了就让位……
但是现在,似乎好像超出了自己的想法,钱好像也是真的不够……再听着洛渊的分析,也是觉得有理,自己身为大麟皇帝,却是连个自己皇子的宫殿都盖不起。
“所以,说定了,朕和辰儿回离阳!你们夫妻俩,咱也不打扰了……”洛渊有恃无恐,道。
这一想法,却是让洛洋吓了一跳,道:“父皇,万万不可!”
“朕想出宫,你还敢拦朕不可?”洛渊也是有些懊恼,拔出腰间的佩剑,指着洛洋,道。
洛洋也不敢再说什么,又只能回凝华阁和自己的皇后商量事情去了。
杨若凝却是少有的动怒,一拍桌子,喝道:“那……你也不拦住?”“皇后,您先息怒吧……如今太上皇和辰儿都要回离阳,朕这也不是没办法?所以才来找你一起想办法不是?”洛洋替那皇后娘娘捏着肩膀,道。
“陛下!要叫臣妾说呀,咱们这辰儿虽然嘴上不说,但这是另一个办法哩!”杨若凝转了转眼珠,道。
“皇后……这是何意?”洛洋却是有些反应慢,道。杨若凝也是站起身,倚在洛洋怀中,道:“这…孩子……不是要回离阳吗?太上皇这不也要去吗?咱们这太上皇老了,咱们也该多多陪着他老人家……”经过皇后这么一提点,洛洋这才猛然明白了事情的原理:自己若是再拦着,不仅太上皇不悦,自己孩子更是对自己恐怕厌恶到了极点,万一哪天想不开……反之,只要同意自己孩子的事情,太上皇也会高兴,自然而然,自己孩子身边也有这么个替自己说话的老爹,再一来,自己的老爹在溧阳,自己过去行孝道也很正常吧,再说那太上皇也是‘老了’,所以让自己这皇后过去照顾个把月,待到太上皇身体好转些,自己再回来就是……他们现在缺的是只不过是些无可厚非的借口,所以……
“听你这么一说……朕倒是觉得益处颇多呀!这可真是多亏了朕的皇后……”洛洋也是将皇后抱起,刚要亲上去,却被杨若凝按住双唇,道:陛下……时间多的是……不如,先去替臣妾送送辰儿,还有这件白袍也是,如此奔波劳累,我这当娘的,也是心疼……”洛洋接过,想了想,也是。哪个父母希望自己孩子不见人影的到处跑?
麒麟门外:
徐震也是听的些风声,所以就在门口等的了。
快近黄昏,洛洋也是将长袍递给洛辰,道:“这可是你娘替你织的……夜里风大,还是披着好些!”洛辰也是接过,并未披着……只是等到马车出发,这才紧紧抱住,生怕别人抢了他的东西。
疾驰而去的车马车帘突然掀起,洛洋也是恰巧看的这一幕,也是笑了笑。
回到凝华阁:
洛洋也是将这事儿跟皇后讲一遍,杨若凝脸上也是笑容绽放!这一幕,倒是让皇帝有些动容,终归是自己的亲骨肉……于是抱着杨若凝入了拉满红帐的大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