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呼图豹。
张武回到屋中奋笔疾书。
将大禹步的修炼心得写下来,尽量通俗易懂。
同时静静等待天黑。
当初假死来城南隐居,张武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目的——
藏于暗处,想办法阴刘青一把,出口恶气。
当年两万银子买死不成,刘青派杨苍来杀人灭口,如果不是张武技高一筹,带着六叔用毒烟反把杨苍迷倒,他早就死翘翘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惦记你到死。
张武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有仇就要报,有恨就出刀,我俗人一个,宽容你是佛祖的事情,我的任务是送你上西天。
当然,张武不会傻到去人家大本营进行刺杀,但不妨碍他剪除刘青的羽翼,让老刘疼得哭爹喊娘。
渐渐的黄昏降临,张武把大禹步心得揣怀里,负手朝城北豪宅走去。
……
天牢。
经过萧景敖惨死之事,狱卒们被血洗,牢中尽是新人。
但不论谁来当狱卒,时间久了,都绕不开一个主题——打钱。
释伏魔化身为“赵鲲鹏”,当狱卒已有十天,凭借憨厚人设,很快便与老狱卒们混熟。
快要下值,狱卒们都汇聚在刑房里闲聊着,等值夜的同僚来换班。
释伏魔憨憨地凑到重刑区牢头跟前,小声请教道:
“孙爷,我看重刑区大部分犯人都吃粗糠泔水,一个个饿得皮包骨头,八号狱的犯人却是顿顿白米,他什么来头?”
孙牢头斜睨释伏魔一眼,抱胸说道:
“不要多问,问了我也不晓得,重刑区各个都是武道高手,谁还没有点故事?只要他们按时上贡,管他什么来历,就算是反贼,交足了例钱,咱也给他好酒好菜供着。”
“……”
释伏魔吃了瘪,憨憨傻笑一下,不再多问。
犯人的案卷他已看过,乃是没有户籍的流民,在街面上打伤了人,被差役抓捕入狱。
似这等流民,一般是没有家眷的,或者家眷不在京城,那他怎么交的例钱?
要知道,犯人在入狱之前,必须换上囚服,他们的衣物会存放在库房里,只要你不是高门大户有背景的人物,衣服里的银子必定被狱卒掏走。
你身上没钱,如何打点狱卒?
但八号狱犯人的例钱,却每个月都有人给交。
而且交钱之人,正是这位孙牢头。
释伏魔暗暗寻思道:
“应该是有预谋的入狱,躲避江湖仇杀什么的,入狱之前,提前买通孙牢头,让他在牢里进行照顾。”
一念至此,释师叔断了一次性把银子打出来的想法……
在这牢里,天大地大,也比不上牢头的意志大。
有孙牢头罩着,那八号狱的犯人谁都动不得。
不多时,值夜的狱卒来换班,释伏魔一出天牢门便看见呼图豹在等。
装作不认识这厮,正要离开,不想却被呼图豹一把拦住,哭丧着脸求道:
“师叔,你可得保我。”
“鄙人赵鲲鹏,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师叔。”
释伏魔让了一下继续走。
呼图豹得意说道:
“师叔你继续装,九叔都把你的事情告诉我了。”
“……”
释伏魔黑了脸,没好气的回头问:
“找我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的……”
呼图豹把影卫的事情一讲,一听到有银子,释伏魔当即拉着他来到无人的巷子里唱号道: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需铸金身。”
“……铸金身,要钱呗?”
呼图豹面孔抽搐起来,无语吐槽道:
“师叔,你要钱直说便是,打什么玄机,大家真诚一点不好吗?”
“阿豹你错怪师叔了,出家人清心寡欲,岂能迷恋身外之财?”
释伏魔解释道:
“这金身是给佛铸的,不是给我自己,师叔只是为佛求缘而已,同时也是在帮你积攒功德,获殊胜资粮,你应该感谢师叔才对。”
“……”
呼图豹整张脸都抽搐起来。
合着你跟我要银子,趁火打劫,我不能有意见,反倒得感激你?
“师叔,别扯了,昨晚人家掏了二十万两银票,你若有种,等我回答完问题,先弄几万两,剩下的银子等我离开后,你直接去抢影卫的银票……抢多少都算你的,如何?”
“不成,你弄来的佛缘,也得拿出一半为佛贴金。”
释伏魔讨价还价道。
叔侄俩经过好一番扯皮,最终狼狈为奸,一起去见买消息的影卫。
……
而此刻的张武,已穿上虎皮大氅,肩扛九环大金刀,趁夜潜伏至天牢后墙处。
影卫买到雷天刀的消息,必定出动超一流高手来狱中报复杀人,提前埋伏到天牢里,当可将其重创。
然而事实上,呼图豹也不清楚雷天刀的具体消息。
他只记得帮主王瀚海在提拔完他之后,又暗中叮嘱过他,每个月都得去见孙牢头一趟。
一是给银子,二是想办法敲打他,让他关照牢里的某个犯人,既恩又威,使孙牢头不敢妄动。
听到这话,就连张武都不得不惊叹,老雷真他娘是个人才!
用九环刀尖撬开青石地板,见地道还在,张武不由得怔了怔。
在他预料之中,但又有些意外。
两年多,新来的狱卒们,怎么也该收拾一下重刑区后面的杂物狱房吧?
“也可能是狱卒们懒的缘故。”
张武呢喃一声,留了个心眼,没有贸然下进地道里。
而是将一颗类似手榴弹的毒药瓶子掷入地道内,令其砰一下炸开,毒烟弥漫,而后放下青石地板,免得毒烟冒出来。
这玩意乃是他最新的研制成果,剧毒且有腐蚀功效,超一流高手沾上也得四肢溃烂。
不论谁在地道里埋伏着,都必死无疑。
等了一阵,张武打开青石地板,躲得远远的,让地道里浓雾般的毒烟挥散出来,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毒烟散得差不多,他才进入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