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不知蛮族入侵,秘方岂可轻传?”
呼图龙说道:
“但我传你此方,也是有要求的。”
“你说说看。”
“你要帮我拿到软筋散的解药,或者蛮族攻至城下时,帮我去跟上面通报一声,便说我愿意出城抗敌!”呼图龙声坚如铁。
张武惊愕,连连摇头:
“软筋散专治你们这些武道强者,我一个小狱卒怎么可能拿到解药,至于出城抗敌,帮你通报也无不可,但要看你这十天的表现。”
京城多守一天,天牢也就安稳一天,呼图龙愿意杀敌,张武自然乐见其成。
不过他可不觉得这恶贼会真的出城迎战。
八成是想借着杀敌的名头,忽悠到解药,趁乱逃之夭夭。
“我去取纸笔。”
不多时,张武拿着笔墨重回一号狱。
呼图龙每讲一种药材,用多少剂量,如何搭配使用,他都会一丝不苟记下,直至对方提醒道:
“想来京城已大乱,这里面有几样珍稀药材,只怕你没那个命抓到。”
“我自有办法。”
张武朝对方抱拳过后,径直朝外走去。
刑房。
马六正在打磨自己的一堆“上刑工具”。
作为一名靠打钱吃饭的狱卒,如何折磨犯人,使其最大程度的痛苦,但又不把人弄死,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张武进门打招呼道:
“六叔。”
“武哥儿来啦?”
马六哈哈大笑,亲切揽着少年的肩膀说道:
“真没看出来,你小子弱不禁风,心肠还挺硬,他日定能超越六叔,成为打钱之王。”
不过两个时辰,送了一顿饭,张武的名声已在牢里传开。
“六叔,我有一件宝贝要送给你。”
“哦?什么宝贝?”
马六大感意外。
之前不送,在牢里绕了两圈便送,那肯定是打出了宝物。
不独吞,晓得上交,这孩子很上道。
马六的眼神慈祥起来。
“你看。”
张武把药方拿出来,附耳小声说道:
“这是我从呼图龙嘴里套出来的洗髓经秘方,听说六叔你之前练过金刚不坏神功,这方子应该对你大有裨益。”
“洗髓经?”
马六倒吸一口凉气。
这大名鼎鼎的秘方,不知在江湖中掀起过多少腥风血雨。
但凡神功,尤其外练之功,必定搭配药方,内服外用,才可修成。
就连最简单的铁砂掌,双手也得时常泡药,不然会把手指戳废掉。
六叔心急地问道:
“我之前也拷问过这厮,对这秘方只口不提,你是怎么套出来的?”
“事情是这样……”
张武把全部经过讲出,没有任何隐瞒,最后提醒道:
“这方子不知是真是假,药材也不好弄,只怕我们是练不成了。”
“无妨,叔有法子。”
马六在前带路,两人来到杂犯区七十一号狱,里面有个胡须花白的老头。
“这药方你看看,是否有害?”
老头浑身一颤,险些吓破胆,颤巍巍接过秘方,借着张武手里的灯笼余辉仔细研究起来,不敢有任何大意,生怕马六抬手赏他几鞭子。
“大人,此方应该是洗毛伐髓之类的药方,药性较烈,但应该无害。”
“应该无害,还是肯定无害?”
马六冷漠问道。
老头大骇,惶恐到连连磕头道:
“大人饶命,只要严格按照药方抓药,肯定无害。”
“你家药铺是否有这些药?”
“大部分都有,但其中三味珍稀药材,外界很难买到,只得宫里才有。”
“你书信一封,要你家眷将这些药材送来两副,赏你十日米饭。”
老头哪敢废话,连忙接过张武手里的纸笔写起来。
“六叔,剩下那三味药怎么办?”
“你去班房请你唐展叔来一趟,就说我有事喊他。”
“得嘞。”
张武心头大定。
果然如自己所想,这天牢里都是人才,没点本事真进不来!
“这一波稳了!”
……
张武心里乐呵着,一路小跑至班房。
按照大坤律法,天牢必须常备医者一名,方便医治罪囚。
并且还是考核制度,医治痊愈者多,满六年,即可入仕。
唐展已经待了四年,每年都治不够病人,但司狱大人每年都帮他虚报。
谁让人家亲爹是正五品的太医呢?
听自己死鬼老爹说。
唐展初来天牢时很不合群,对狱卒们拼命的压榨囚犯,努力打钱,非常的深恶痛绝。
直至某位太医没看好贵妃娘娘的病,被陛下迁怒,打入天牢,唐展这才一改常态。
太医的能量很大,但也架不住你是高危职业。
现在不留情面,来日这牢里有你一个位置。
张武进门客气喊道:
“展叔,六叔请你过去一趟。”
“怎么,他把囚犯打死了?”唐展淡定地问道。
“没有,是其他事情。”
张武附耳小声嘀咕几句,唐展立马不淡定了,大惊道:
“你说得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张武肯定点头。
唐展把棋子一丢,起身便跑。
对于一个太医世家来讲,洗髓经秘方,那便相当于医道界的圣典。
来到狱中,马六正安排打杂狱卒去取药,见唐展进来,立马带领他和张武来到偏僻处。
“展兄,这洗髓经秘方,能否换两副珍稀药材?”
“偷拿宫中奇药,乃是杀头之罪,但我会让家父想办法。”
唐展郑重抱拳道:
“以后二位若有差遣,尽管来提,唐某绝不推辞!”
“唐兄客气。”
“有劳唐叔了。”
张武心情欢快,心知自己在牢里的地位更稳了。
一番商议,天色已经暗下来,唐展当即去取药,张武和马六则去灶房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