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家宅子。
沈富立刻飞鸽传书。
半个小时后,三十名弟子匆匆赶来。
两个小时后,县太爷亲自上门。
县太爷姓汤,年约三十,眼角有痣。
县太爷是七品官职,一县之长,不大不小的官,不过能这么年轻就当上,可以说是年少有为,前途无量。
不过也有传言,这位县太爷是汤和的宗亲。
县太爷来的目的就是慰问沈富,并且再三保证一定彻查此事,会给沈大馆主一个交代。
房间里面。
柳老取出一瓶‘虎骨止血散’。
“他双手的伤口很深,这瓶药至少需要敷在患处七天。”
沈熙妍焦急地站在一边,泪痕还挂在脸上。
“柳伯伯,我表哥失血过多,要不要紧?”
柳老自顾收好药箱。
“小女放心,凌风的身体壮如牛犊,比站在你旁边的那个小子可强多了,只要吃些补品,三五天就可以复原。”
金赐讪讪一笑,暗自咒骂老头捧高踩低,他甚至怀疑,这老头是不是和沈富沆瀣一气。
凌风双手缠着绷带,又失血过多,根本无力起身,即便是这样,这小子还能张着毫无血色的嘴巴,柔声安慰沈熙妍。
“表妹,我的伤势虽然很重,但咬咬牙还是可以照顾自己的,你今天也受惊了,早些回房休息吧。”
欲擒故纵!
沈熙妍感动的哭了起来,轻轻地伏在凌风的怀里。
“妍儿不走,妍儿要留在这里照顾表哥!”
似乎被触碰到伤口,凌风疼的龇牙咧嘴,但他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眼睛瞥向金赐的时候,明显有些得意。
“金赐,正如柳老说的,你身体不行,早点回去吧,这里有表妹照顾我就行了。”
沈熙妍这时才想起来金赐,同样关心地嘱咐他回去休息,别累坏了身子。
这两人越说他不行,他就越不能离开,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凌风,你救了妍妹的性命,就是我金赐的大恩人,我作为妍妹的未婚夫,必须留下来照顾你!”
英雄救美,不知道让多少女人陷进去了,这时候自己要是走了,就是彻底走了。
他不仅不能走,还要时刻点醒一下沈熙妍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妮子。
凌风听到未婚夫三个字,脸都绿了,只能不断地变着法子,催促他离开。
金赐拿他的话当耳边风,跟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
这一夜,三人谁也没休息好。
接下来五天,沈富都没有去武馆,一直留守在家里。
到了第六天,县太爷又再次登门。
“沈大馆主,卧龙镇的老百姓没有你可不行啊,这几天县里都乱了,你不能再呆在府里了!”
沈富品了一口茶,不咸不淡地行了一礼。
“县老爷,不是沈某愿意呆在家里,你也看到了,我的侄儿重伤未愈,家丁更是死了四个,到现在案子还没有头绪,实在是迫于无奈之举。”
县太爷虽然年轻,但官场的手段却非常老练,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沈大馆主,瞧你说的什么话,你的案子是本县的头等大案,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的。不过在此之前,希望你尽快恢复武馆的运作,不要让本官难做。至于以后得安全问题,本官会尽力协调,你就放宽心好了!”
沈富只能借坡下驴,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送走县太爷后。
凌风丢掉裹在手上的纱布,伤口基本上恢复如初。
“叔父,县老爷虽然保证了,但歹徒可没长眼睛,若是再遇到危险,那又该怎么办呢?”
沈富又品了一口茶,神色有些意味深长。
“风儿,你还是太稚嫩了,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等你以后真正掌管沈家武馆了,就自然明白了。”
凌风喜上眉梢,嘴都咧到了耳根。
“姑父您放心,风儿不会有负您的期望,更不会有负表妹。”
沈熙妍在一边嗔怪道:“爹,您和表哥在说什么呢,妍儿不听啦……”
沈富和凌风同时哈哈一笑。
金赐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一言不发,甚至还得陪笑。
既然要吃这碗软饭,就得忍着!
有了县太爷的金口承诺,当天下午,金赐他们就再次回到了武馆。
账房里面还是老样子。
老杜只做他的工作,什么也不管。
小沈秉承他自己的原则,主人家的事情啥也不问。
经过上一次的学习,金赐已经基本上掌握了会计的窍门,也不需要再问小沈,就可以独立完成工作。
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金赐照常来到账房上班,却看见小沈不时在唉声叹息,完全没心思工作。
“小沈,你这是咋了,这么消极工作,不怕被炒了?”
小沈又是叹了一声。
“我当然想保住这份差事,但是恐怕没这个机会了。”
金赐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非常同情。
“你节哀吧,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得了绝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在你死后,我会经常给你烧点纸钱的!”
小沈连忙制止金赐再继续说下去,双手合十,对着四周诚惶诚恐拜了拜。
“有怪莫怪,金赐说的话和小人无关,各位大仙就当没听见!”
金赐也知道自己想歪了,于是再次询问,小沈纠结了半天,才说出了他的顾虑。
不过金赐听完,却不以为意。
“我看你是多虑了,以你的机灵劲,馆主怎么会开除你呢。而且想必你也听说过我的故事,我将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你就安心地当个账房先生吧。”
小沈经过金赐的开导,心情好了很多,重新拿起账目核对起来。
快到黄昏的时候,凌风来到账房,和金赐打了一个招呼,径直来到小沈面前,将一份契约放在了桌上。
“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再是我沈家武馆的佣工,你在上面画个押,领了月俸就可以走了。”
小沈哭丧着脸,拿起毛笔就要画押,却被金赐阻拦下来。
“凌风,不是我说你,好端端的为什么把小沈开除了,总得有个理由吧?”
刚刚才打了包票,转眼就成了空头支票,除了有些尴尬外,更多的是想为小沈打抱不平。
凌风把金赐拉到一边,等到小沈画押,收拾好东西离开后,才开始向他解释。
“小沈这小子,说好听点是机灵,说不好听就是鸡贼,让他管理沈家的账目,让人不太放心。而且他是一个外人,沈家的账目,还是交给自己人比较放心。”
金赐对这些话嗤之以鼻。
你是老板,爱怎么说都行,别人机灵还倒成了罪过,难道要招一个榆木疙瘩当员工?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内堂里不问世事的老杜,又有点认了。
“凌风,按照你说的,我也不是沈家的人,那我是不是也得辞工?”
凌风揽住金赐的手臂,轻笑一声,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小沈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呢,就冲着咋们现在这一份交情,以后这个账房先生的位置,我一定给你留着!”
金赐配合着笑了笑,不过心里早就把这个大块头给骂了一个底朝天。
职位给我留着?
你还真把自己当沈家未来的主人了?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小子砸了我的饭碗,让我又过上了朝八晚十的打工仔生活,我就送你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