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墨国的千里之外,一个手背上早已布满皱纹的老人,颤抖着手掌拿着电话,不知道他这是年迈的颤抖,还是激动……
“洪兄……离上次已经一年多了,你能不能,再让我看看现在的小琂?”像是怕自己提出的要求对方不答应似的,老人又连忙开了腔,接在刚刚所说的后边,“不是真人也行!照片就好了……”
美墨国内,气派的欧式别墅内,一向中看不中用的吊顶灯异常刺眼地亮着,就连坐在沙发上的老人看起来也年轻了不少,只见他悠悠地回答着电话中的问题,“照片?有什么可看的,不是和你大孙子长得一模一样吗?……连兄……?”
……
连老首长握着电话的手指缓缓地扣紧,低三下四乞求的样子,与他往常截然不同。
以往,他中气十足的样子,让人几度怀疑他是否还应该在部队上呆上几年或是怀疑他是不是虚报了年龄,提前退休在家拿着丰厚的退休金……
他这一回儿才像个老人,颤抖着声音,苦苦哀求着:“严山……当年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把小琂带走,就连他父母都不知道,我当然很感激你对他的养育之恩……”说到这,连老首长闭上了嘴巴,只是仔细听去,能听到微弱的抽吸声。
叫做“洪严山”的男人,似乎是听到了连老首长的一样,惊喜地连声说道:“连兄,你怎么越活越过去了?年轻时候的你,可是杀人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现在?呵,倒哭得唏哩哗啦的?有那么伤心吗?我妹妹……”
“严山!!”连老首长听到这三个字,神情顿时紧张惆怅了起来,大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或是意识到自己不该用那么硬的语气,连老首长的声音立马就低沉了下来,变得唯唯诺诺,让自己处在劣势之下,“严山,我以为发生过那两件事情之后,你就原谅我了的……”
“除非她活过来,否则我死都不会原谅你的。”洪严山冷静地说着,眼底却一片冰凉,似乎这种话他已经说了成千上万次了,已经说累了。
“洪兄……我对我当初做的事情真的很后悔了!你要是想要什么弥补,我绝对会给你的!!”
“弥补?呵呵。”洪严山嘲讽着笑了他两声,接下来傲气十足地炫耀着:“我现在在美墨,可是总统先生的座上宾,海岛我想要几个有几个,只要我对总统先生开口,他立马就会为我的每一座海岛上,建上宽敞的实验室!我住的地方自然不用说了吧?!
总之我吃喝拉撒样样不需要你弥补。”
连老首长被他说得语塞,内疚地长拉了一口气,失落地不敢再提见小琂的要求,低声说道:“那就这样吧……我先挂了。”
对方听到连老首长的话语,顿时笑出了声,“怎么,不想听听小琂的近况吗?”
连老首长像是被抓住了命门,正准备挂掉电话的手指一顿,连忙将电话又举到了耳边,不过没有说话。
洪严山听到电话里响起冗长的呼吸声,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关于小琂的近况娓娓道来:“小琂最近可好了,他把Mercenary’Grey管理得井井有条的,就像是天生就该待在这样子的氛围之内。他和你当初一样呢,一样的杀人不眨眼睛,不愧是你的亲孙子,呵呵。”
连老首长听到洪严山这不合时宜的两记笑声,浑身不由地战栗了一番,只觉得一股恶寒直往脑门涌去。
“前不久,总统先生亲自接见了他,小琂现在可在势头上呢,你该怎么做,你心里应该清楚吧?!毕竟你是那么注重利益的一个人……应该分得清亲情和小琂的未来,哪一个更重要吧?嗯?”
洪严山话尾微微上挑,那是一种绝对的肯定,既不是威胁,也不是怀疑。
只听见连老首长咬牙,从唇缝中艰难地逼出了一句话,“是……明白,我当然不会搅乱小琂的地位。”
连老首长的话音刚落,便听见洪严山从鼻腔内发出一声冷哼,明显是对他的不信任,“关于你的大孙子,你有什么打算吗?”
连老首长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提到连奕瑭,只是心头一揪,欲言又止地问道:“我该有什么打算吗?”
洪严山笑了笑,不知是在笑连老首长的愚蠢,还是在笑他的卑微,开口便带着一股上位者的语气说道:“连兄,呵,你该不会想让小琂一辈子都躲在那张面具后面吧?据我所知,你大孙子现在也在美墨啊,似乎是冲着小琂来的呢。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吧?嗯?
该要我说些什么好呢……”
洪严山说着,尾音拖得极长,像是有意要吊着连老首长的胃口似的,一张口,却又是不紧不慢的语气,“在华国口碑极好的南城军区首长连奕瑭,居然和美墨国最大最坏最黑暗的雇佣兵组织的老大K是两兄弟?天呐!想想都感觉害怕~”
连老首长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浑浊的眼珠子顿时变得清明起来,对着电话那头冷声地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明明他没有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洪严山却像是早就知道他会做什么样的打算似的,轻声愉悦地笑了笑,就连语气也高涨了起来,万分期待地说着:“期待你的好消息哦~连兄。”
连老首长挂掉了电话,重重地将电话摔在了它的支架上,紧绷着唇,思绪紊乱地朝四周看了看,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慌忙地拿起了电话,熟练地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老首长!!”只听见电话里传来了一声兴奋的喊声,紧接的又是一句久违的寒暄话,“老首长!您真的好久都没有给我来过电话了!我可想您了呢!”
连老首长听到电话里的声音,连布满皱纹的眼尾都带起了笑意,嘴角上扬着,亲昵地和对方开了个玩笑,“阿天啊,这可就是你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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