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
父亲站在了自己的身后,那种感觉才有所减缓。许俊豪深呼吸了一口,已经做好各种心理准备。
门,缓缓地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整洁规矩的男士黑皮鞋,再往上就看到开门的男人道:“你们怎么来了?”
只听见里面传来厨具碰撞的声音,老太太对着外面喊着:“小陈,是谁啊?”话音刚落,老太太就从里面走了出来,穿着围裙,手里拿着铲子,看这情形是想给陈世决下厨。来时,脸上带着的微笑,看见门口的人,立马僵了下来。
换上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孔,挥着锅铲,对外面吼道:“你们走!我们家不欢迎你们!”然后转过头对陈世决说道:“小陈啊,那天你说的那什么首长,到底靠不靠谱!?怎么他这个杀人犯还在外面游荡!你快把他抓起来!”
听到这话,陈世决其实也有点疑惑,但又想想,连奕瑭从来不是拎不清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于是笑着对老太太说:“奶奶,我们先看看他们要干嘛,我在这,您就不要怕!”
“小陈,你这是帮坏人说话吗!?早知道我就该拿菜刀出来。”说着老太太就转过身,往厨房走去。
“奶奶。”从刚刚开始,一直没有说话的许俊豪叫住了她,“我今天是来跟你们道歉的!”
老太太一听,气的笑了,转过身,继续用锅铲指着许俊豪说道:“道歉?我一个老太太不需要你道歉!你要是想道歉,你就去陪我的孙女!”许俊豪握着礼品的手紧了紧,老太太继续说道:“怎么,不敢下去陪我孙女了吗!?”
“奶奶,我真的对不起她。我也没有想得到您的原谅,我只是想把我想说的说出来。”
“奶奶,要不让他们进来吧,站在这,邻里之间影响不好。”陈世决对着老太太说道,得到老太太一声不情愿的“嗯”后,示意许俊豪父子进来。
“妈,他们怎么来了。”说话的人,面容很憔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但嘴上抹的口红,可以看出她今天是精心打扮过的。
“阿姨。”许俊豪有些自责,如果不是自己,他们一家就不会那么憔悴,“我可担不起你这声阿姨。”说话的人是老太太的儿媳。
“奶奶,阿姨,我把东西放这。”许俊豪有些尴尬,将手上的大大小小的袋子放在了茶几上,一直站着。
“奶奶,我真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许俊豪一开头,老太太一家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别过头,生气又委屈。但许俊豪还是继续讲:“我说实话,当时我看上了您家的闺女。第二天原本想来提亲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
“你这霸王硬上弓,害死的是一条人命啊!”老太太听着这个话题,眼泪不自主地流了下来。
而陪同儿子站在一旁的许父亲,听到儿子如此,十分的羞愧。
“我那天害怕,找了我妈,我妈就这么处理了,我也对不起叔叔,我不知道我妈会下手这么狠,早知道这样,我当时就去自首!”
“你的不知道,早知道,已经没有用了。”老太太气的拍了拍桌子,喘不过气来,眼里含着眼泪,继续呢喃着,“我孙女啊,都还没出嫁呢,就这样不干净地死了,这,让我们家族怎么看我们家。想要找个冥婚,去去晦气,人这样死了,都没人要。”
原来,老太太一大家族,自古流传着自己的风俗,若是未婚死去,就要找个般配的冥婚,但前提是必须是个干净的。
家里出了这么一茬事,虽然家族里现在还没声,但是老太太知道,再找不到般配的,是要被除名的。
老太太不是没有想过陈世决,但,他对他们一家这么好,不能把一辈子搭在一个死人身上,她也就没提了。
“奶奶,我娶!”许俊豪虽然不是很明白老太太为什么想要给她孙女找个冥婚,但既然是他干的好事,他无论如何也得要承下来。
站在一旁的许爸爸,听到这话,瞪大了双眼,扯了扯儿子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太冲动。但架不住他的冲劲。
“奶奶,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处理完一些事情,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我都会明媒将她娶进门的。”
“呵,你这个花花心思我会不知道,娶了个死人,在外面风流屁股也擦的方便。”老太太是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呲笑了一声,嘲讽许俊豪答应地如此爽快,是别有目的。
“奶奶,我今天过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的。”陈世决对老太太说道,“我查了一下,除了妹妹之外,别的女人都是为了钱和许少爷在一起的,妹妹也只能算是意外死亡。许家也把所有的财产分了……”
“我保证,以后绝不会碰别人一下。”许俊豪一脸认真地对老太太说道。
“妈,要不就他了吧。”死者的母亲,红着眼,对老太太说道。
“哎。”老太太和许爸爸同时叹了口气,老太太则是无奈地答应了,想到许家没了后,也算是他家的报应。还想到当天许夫人来砸钱,满口都是恶言,说自己的孙女是狐狸精,别想嫁给她儿子,可谁料,世事就是那么无常。
而许爸爸则是满脸惆怅,看着面前儿子的背影,摇了摇头,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是断我们许家的香火啊……
“奶奶,您就等着我。首长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就先走了。”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别扭地将头扭开,不看他。许俊豪尴尬地笑了笑,和爸爸一起离开了。
连奕瑭靠在车门上,手里不停地玩着打火机。看到走来的许俊豪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有些意外,看来选择他,没有错。
车上,许俊豪早就注意到了父亲的低落,只是不想戳破。
终于,许爸爸再一次地叹了口气,握住了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俊豪啊,你这么做,是不孝啊!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这样,哎,太猛撞了!”
“爸,我正是因为知道才这么说的。不然,哪有这么容易。”
许爸爸摇了摇头,算了,儿子可以这样,已经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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