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洛把头埋在迟宥枭的怀里,眼泪掉的更凶了。
她不知道自己喝没喝醉,只知道此刻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都在无限放大,在听到他胸腔里心跳的震动时,眼底的滚烫更汹涌了。
“我没哭!”凌洛浓重的鼻音,还下意识的嘴硬。
说完自己都觉得十分可笑。
迟宥枭轻轻吐了一口气:“你眼泪都弄湿我衣服了。”
“哦!”凌洛不客气的蹭了蹭:“反正也湿了,借我擦擦眼泪。”
“……”
站在院子里的古嵩瞠目结舌。
不愧是大嫂啊!
随后他侧目不视的回了房间。
凌洛的手上还拿着装酒的坛子,迟宥枭垂下眼眸就瞧见了,知道她心情不好,他语气不自觉的软了下来:“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感觉手上的坛子被人拿走,凌洛也没嘴硬了,实诚的“嗯”了一声。
迟宥枭声调有着若有若无的疼惜:“能和我说说吗?也许说出来就好受点。”
凌洛没回答,反而是问起了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宥枭,你……能抱起我吗?”
迟宥枭皱眉“嗯?”了一声。
所以阿洛喝了酒是这样的?
这让他不禁想起前段时间她和容伊出去喝酒的事,该不会……
思绪还没扯远,就听到怀里闷闷的声音:“我腿抽筋了!”
迟宥枭:“……”
他舌头轻碰着嘴唇,无声一笑。
数秒后,他弯下腰把她打横抱起,动作稳健有力。
凌洛靠在他的肩上,目光所及之处,除了完美的下颚线,还有那微微滚动的喉结。
出于好奇亦或是酒壮熊人胆,凌洛伸出葱白的手指轻轻碰在喉结上,结实的手臂在她腰间收紧,喉结也随之滑动,就连脚上的步伐也停了下来。
可凌洛却不怕死般,灿烂的笑着:“好玩。”
迟宥枭:“……”
面前刚刚哭过的人儿,脸上还挂着泪痕,现在却笑的如此烂漫,像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他漫不经心的从她脸上收回目光,继续往东厢房走着,然后把她放在床上坐着。
随后从容的帮她按了按两条腿。
也许是今晚的心也跟着酒醉了,凌洛大胆的欣赏着男人的容颜。
鼻若悬梁,唇若涂丹,肤如凝脂,一双眼睛深邃如海,可以冰冷寒冽,也可以温柔似水,自有一股贵气逼人,如苍梧之云,触不可及。
她低念他的名字:“迟宥枭。”
“嗯?”迟宥枭帮她放松着腿上的肌肉,等着她的下文。
“其实第一眼见你,我就觉得,你身边应该配一个完美的交际花,她应该是端庄大气,美的不可方物,绝不是像我这样生活不拘小节,毫不出众的小丫头。”
“所以呢?”迟宥枭漫不经心的问着。
他以为她会说那些邻居们一样的话,一定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才嫁了个这么好的人家。
谁知小姑娘只是歪着脑袋说道:“所以如果你要离婚一定要提前告诉我啊,免得手忙脚乱惹人笑话。”
迟宥枭:“……”
——
也许是店家实在,酿的酒很纯,凌洛第一次睡到日晒三竿。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直到听见巷子内小贩收工的叫卖声,才恍然的睁开眼。
拿出手机一看,果不其然,已经将近十一点了,出早摊的小贩用低价贱卖最后的货品,准备收工。
凌洛按了按头,并没有疼,就是睡多了有些昏沉,不得不说,这店家的酒是下了功夫的,这一觉让她睡得酣睡甜美,没有半点喝过酒的难受。
从床上爬起来,她先洗了澡换了衣服,这才从东厢房走了出来。
院子里古嵩正在晒着草药,听到开门的动静,立马站起身来:“太太你醒了,少爷泡了醒酒茶,让我在你起来后端给你喝。”
说着,古嵩进了厨房端出了醒酒茶。
凌洛闻了闻,是用草药泡的。
好像他多多少少也受了她一些影响。
凌洛喝了一口茶,问道:“我昨晚什么时候到的家?”
这茶倒也不是醒酒茶,是提神的。
“大概11点吧。”古嵩把没晒完的草药整理了一下:“少爷也等到了十一点。”
很奇怪,凌洛不记得了。
凌洛双手握着杯子:“宥枭等我等到了十一点?你确定不是打游戏打到十一点吗?”
古嵩狐疑的说道:“少爷昨天就在院子门口站着等太太的,昨晚太太回来,太太还抱着少爷哭了,太太不记得了?”
凌洛“噗——”的一声,嘴里的茶直接喷了出来:“古嵩,你别造谣我,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干过这样的事?”
一坛酒而已,怎么可能让她喝断片!
下一秒,一张她抱着迟宥枭的照片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你……你怎么还拍下来了!”一时间,凌洛都没意识到自己抓错了重点。
古嵩迟疑的回答:“隔壁王婶拍的,发在群里了。”
凌洛点开了名为“京都大河街”的邻居群,果不其然,上面赫然有她和迟宥枭的照片,甚至……大家都在讨论他们……
她把手机丢了出去,古嵩眼疾手快,接住了差点直接报废的手机。
“……”
“唔!”凌洛只觉丢脸:“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难不成真的喝醉了?
古嵩把手机放好,无辜道:“你不仅抱少爷了,你还把眼泪擦在了少爷的身上,你还让少爷把你抱回了房间。”
“我让迟宥枭抱我?”凌洛满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亲眼所见。”古嵩无比认真:“不然我也觉得不太可能。”
凌洛眼睛瞪到很大,一时之间震撼不已:“还有没有更丢人的事?”
古嵩很平静道:“没了,少爷抱着你回东厢房了。”
“……”
凌洛只觉没脸见人,捂着脸躲在一旁哀嚎。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么丢人的事她都做得出来,进了东厢房后会不会发生谁又知道呢?
懊恼的太久,古嵩在一旁提醒道:“太太,茶不喝就苦了。”
“不喝了。”凌洛缓了缓,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少爷呢?他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