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迟宥枭带着迟生在看院子。
京都的四合院很是闻名,凌洛的院子又是遗留下来的古宅,所以颇有几分韵味。
像迟生这种钱多到堆不下的人生赢家,总会对一些艺术性的东西充满兴趣,无论是哪个成功的商业人士,好像都逃不开这个定律。
凌洛则在院子里瞎逛。
公公不待见她,她只好自个待着。
逛着逛着,她就来到了厨房。
凌洛看着正用心洗碗的古嵩,好奇的歪了歪头:“古嵩,你今天不对劲。”
平时洗碗很嘚瑟,不高歌一曲都不是他的作风,今天格外安静,格外认真。
古嵩脸沉沉的:“太太少开玩笑了,我平时也洗碗,哪里不对劲了?”
凌洛眨了眨眼睛:“我又没说你平时不洗碗,你在着急解释什么?”
“……我哪有着急解释!”古嵩回头看了不知名的方向。
凌洛瞬间明白了什么,肩靠在厨房门上,笑眯眯道:“哦,我知道了!你很怕赌王!他是不是平时没少罚你?”
反正凌洛是觉得迟生架子大,不苟言笑就算了,还用言语暗戳戳攻击她,哼,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还硬。
“谁说我怕他了!我这是敬重!”古嵩腰板挺了挺,声音却不敢说大:“他敢罚我,我就敢辞职!”
什么是用最软的声音说最硬的话,古嵩就是了!
其实他和赌王接触少,但他看过迟生罚迟宥枭,所以,连带着他也有些畏惧迟生。
“哦?”
“是吗?”
“你真敢辞职?”
说着,凌洛的声音越来越大。
“嘘……”
“嘘——”
“太太你小声点!”
古嵩冲着凌洛一顿嘘,生怕谁听见了去。
凌洛挑挑眉,趁他有所忌惮的时候,立马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你是不是跟着宥枭很多年了!”
刚开始,她以为古嵩是新来的管家。
毕竟人家来的第一天拿的是管家聘用文书。
可这段时间她发现,古嵩和迟宥枭之间相处的方式很微妙,不像雇主和被雇的关系,更像是某种亲密默契的搭档。
其实古嵩在家里还是挺有管家样儿,对她和宥枭也照顾得仔细,可凌洛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哪儿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古嵩很轻松的就承认:“我和少爷认识好几年了,在m国读书的时候,我们在一个寄宿家庭。”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们两好得跟兄弟两一样。”
“太太可别这么说,老爷子不喜欢家里雇来的人和少爷称兄道弟。”
“怕啥,这又不是在迟家,在这小院里,有你太太罩着你呢。”
“啧。”古嵩摇了摇头:“太太花拳绣腿的,还是想着怎么搞定老爷子吧,他脾气怪着呢。”
自古只有婆媳关系才是世界未解之谜,什么时候翁媳关系也成了新娘子要头疼的事了!
凌洛又不看中他的钱。
他要是真不喜欢自己,凌洛也不是上赶着非要他喜欢。
赌王儿媳妇这个身份,她从来就没在意过。
再说,搞定赌王又不是非得搞定他本人!咱就说,搞定婆婆不比搞定他容易?枕边风一吹,有什么事不能解决的吗?
凌洛扬了扬下巴:“我阿洛可是人见人爱的好叭,哪有你说得那么惨!”
古嵩也抬了抬下巴:“太太,家里不是摆着一个现成的不喜欢你的吗?”
凌洛:“……”
你会云,你多云点。
看到凌洛吃瘪,古嵩忍不住笑出了声。
大嫂虽然没有特别厉害的本事,但确实是个容易逗乐人的开心果。
古嵩说道:“太太,我们家最需要被罩的人是你才对。”
凌洛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然后气呼呼的走了。
可恶,居然被古嵩笑话了。
……
这边,迟生正参观四合院的建筑。
“你就真认定了这一个毛头丫头跟你过一辈子?”迟生四下看着,嘴上却还在聊两人的婚事。
“是。”
迟宥枭没有过多言语,却异常坚定。
迟生缓缓且威严的说道:“婚姻大事,你弄得如此儿戏,不通知父母、长辈,从小学的礼仪教养都忘了不成。”
迟宥枭:“儿子没忘。”
迟生:“那你就是成心和我作对?”
迟宥枭:“不是,是我喜欢她!非她不可。”
迟生一笑:“她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诊所小医生罢了,而你呢,是港中最具声望的赌王之子,且不说潜在暗处的敌人,就说在明,那些同为港中赌王之位的人,该如何看待你的婚姻?没有娘家背景的毛头丫头,又要在这群人中如何立足?”
“更何况,现在迟家生意可谓外敌环伺,一旦风吹草动,他们随时就会扑过来,你又如何保证她不会成为你的牵制,从而成为迟家的牵制?”
“你是我迟生唯一的继承人,就算你志不在此,可这些迟早会交到你手里,到时候你手中可就掌握着整个迟家以及家业中几万人的命运,总有一天,这些存在的问题都会一一显露,没有一个强大的娘家做靠山,将来你会寸步难行。”
他都替他铺好了路,可惜他偏要走歪。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您说的这些我都清楚。”迟宥枭跟在迟生后面,语气缓而不弱:“您别忘了,您是赌王之首,我娶谁,是我的自由,还轮不到那些人指手画脚,如果一个强大的娘家就可以稳固基础,那人人都求娶富婆,一夜暴富好了,何必任劳任怨去给别人打工干活。”
迟生没有说话。
“我能否掌握好整个迟家和家业几万人的命运,看的是我的本事,而不是妻子的背景,若我强,谁又敢欺负我的女人呢!”
迟宥枭说完,看向了迟生。
他的目光坚定且毋庸置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迟生欣赏的看着他,但并未说出赞同他的话。
迟生随手推开了西厢房,看到里面景象,微微皱眉:“你住这?”
一般主人不住东西两厢房,而应在主卧。
眼下迟生怕是误会两人婚姻道貌岸然了。
不能让刚刚改变的态度又白费,迟宥枭找了个理由:“这是书房!阿洛专门给我腾的房间。”
迟生一副“我信你才怪”的神情。
“那我今晚就住书房!”
迟宥枭:“???”
您不回家陪我妈了吗?
迟生:“有意见?”
迟宥枭微微一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