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我真是可怜你。总是用一个死了的人在禹这里寻找存在感,有意思吗?如果禹真的在乎宝,为什么不再找了?又为什么会要了我?说是喝醉了,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借着酒有意做的呢?
宝守不住禹,是她没有本事。我得了禹,那是我的造化,由得着你在这儿假装正经吗?想给宝报仇啊,哈哈哈,别做梦了。禹早就把她忘了,现在连做梦叫的都是我的名字。不信?那你晚上留下来听听就知道了。”
叶一脸挑衅的斜睨着卓,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紧张得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如果禹在,这些话她是一个字也不敢说出口的。
可是叶嚣张的样子成功勾起卓的怒火的同时,也消化了她的理智。
卓最敬重的人就是宝,即便人不在了,也没影响一丝一毫,怎么可能允许叶一而再再而三的蔑视宝。
小脾气一上来,就把幽说的话给忘了个彻底。蹦起小娇躯,右手抡圆了朝着叶的脸就招呼了过去。
“敢这么说宝,看我不打死你。”诬蔑宝的人都该死,禹知道了也不会怪自己的,卓在冲出去的时候这样告诉自己。
可是,她并没能实现打死叶的愿望。她的手不过才抡到头顶,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了。
那只手很凉,很有力,却很陌生。
叶朝着她露出胜利的微笑。
卓愕然地回头,禹黑着脸站在她身后。
禹什么时候回来的?依着他的脸色,想必是听了好久,自然也会听到叶骂宝的那些话。他不是最爱宝吗?为什么不去责备叶,反而阻止自己?
幽默默地走上前,把卓的手从禹手中拯救出来,把人推到自己身后护上。
卓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脸颊挂上失望。她的心口揪扯着疼。
这就是首领的爱吗?
是的,她对禹很失望。在听到叶那些辱骂、诬蔑宝的话以后,禹还要护着叶,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新人永远比旧人香,有些人不在身边,就会忘记。
宝说的对啊,这世上从没有什么永远,而人一走茶就凉实在是句至理名言。
她失望地摇着头,唇边浮起惨淡的浅笑,目光中是重重的悲哀。她为宝不值,也为禹以后担心。要了叶这样有心计的母兽,以后会有好日子过吗?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过得不好最好,她也便放心了,宝也会释然的。
禹当然看得出卓的失望和愤怒,他的心也揪揪着疼。可是,这是姆妈的心愿,他没办法不答应。他也知道宝宝知道后会有多么难过,他也已经把自己所有的未来都交给宝了,用来补偿她,陪着她,爱着她,宠着她。
这,还不够吗?即便不够,这也是他所有的一切了。
幽拥着卓有些发冷的身体安抚,林和青垂下头,丹则遥望着西沉的太阳,晦涩难当。
“在她生下崽之前,不要再打她了。”禹的喉结上下滑动好几次,目光躲闪着不敢看众人,却还是困难的把话说出了口。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回木屋,经过卓时,他停下来,“想吃什么去做吧,山上宝种的那些菜都长得很好。”然后,他抬步又走了。他的身材依旧高大健壮,却挂满沧桑,不再挺拔。
如今的禹首领如同被抽了魂魄一样,空余一副空壳子,只有空洞。
他也有他的不得已,却无法言说。
把自己摔在木床上,禹觉得无比疲惫。他用力捏着眉心,却止不住的心痛欲裂。
宝宝,他们都不能理解我,你能吗?那个崽留着,全了姆妈的心愿,好不好?我不会再和她有任何接触,也不会要她的。
你回来也好,不回来也好,我往后的余生都是你的,只是你的。
你是我此生最爱的人,没有人能够代替。
禹望着漆黑的屋顶心底凄惨,这些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往后他们再次相见,哪怕他想把自己的一切给她,恐怕她不会再要的了。
*
禹阻止了卓打她,叶自觉小胜一场,难免志得意满,看着卓的眼神越发的鄙视,说出口的话也更加嚣张,“不是要弄死我吗?不是要给宝报仇吗?来啊。”
她是想进一步的激怒卓,让卓做出点什么,从而让她名正言顺的杀了卓。她目光中的阴狠,带着势在必得的执着。
幽紧紧的拽着卓,生怕她再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真的惹怒了禹。
刚才禹没发火已经是意外了,千万别再惹他。
卓却没上叶的当,仿佛根本没听见她说的话。她脸上挂着虚无的微笑,只是轻轻的摇头,似乎受了天大的打击,再也打不起任何的精神,“幽,我们回去吧,以后我也不会随便再来了。没有宝的夏部落,真是凉得让人心惊啊。”
幽揽着卓走了,林三人对视一番,也无奈的去做各自的事情,留下叶在原地懵逼了。
叶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入口,又看看禹黑了咕咚的木屋,赶情费了半天的劲,什么收获也没有。
*
太阳又西沉了,苍翠的青山被盖上菲红的轻纱,一切都朦朦胧胧的,有种神秘的美丽。
元夕穿着新做的兽皮衣,安静地遥望最后的余辉,怎么也按捺不住心头的向往。
只要她看到夕阳,亦或是只要她看到那片山峦,心里就会生出无限的向往。梦里,她常常听到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声音低沉好听,他深情的叫他宝宝。
就是这个声音每天出现在她的梦境之中,她听得到他,也看得到他眼睛里的泪水,可任她如何努力,也看不清他的脸。
她无数次的觉得,这个人对她很重要,可却怎么也想不起他是谁。她在想,为什么他在梦里看着她的时候,目光会那样悲凄,那样令人心疼。以至于她很想把自己塞在他的怀里,填满他所有的空虚和难过。
今天的他似乎很难过,她的心情也很低落。
“天天的看,都不腻吗?”庄走过来,站在她身后边,无限惆怅。有些话在他肚子里盘旋好久了,始终不敢说出口。那种有话不能说的憋屈,常让他想发疯。
经过这许久的时间,他终是确认了,宝把禹和夏部落忘得干干净净,她记忆里仅有的,可能只有这片山了。